寧樂水隻瞅了朱由檢一眼,然後就立即匍匐在地,將頭埋在了地上。
雖然他現在已經貴為大清王爺。
但他在近衛軍期間所受的一切教育都是關於大明皇帝如何神聖如何值得效忠如何值得追隨的理論。
所以,寧樂水對朱由檢的懼意是發自本能的。
甚至當朱由檢出現後,他也自然地滋生出一種背叛的愧疚感。
一時間,寧樂水就好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不敢看老師的眼睛而怕被老師發現一樣不敢再看朱由檢。
洞鄂倒是不懼地看著高高在上的朱由檢朝自己走來。
而且洞鄂是越看越氣憤。
作為愛新覺羅家族的一員,洞鄂覺得自己愛新覺羅家族本應該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家族,而如今卻落得如此地步,皆是朱由檢所賜。
因此,洞鄂突然站了起來,且直接朝朱由檢撲了過來:“朱由檢!你毀了我大清霸業,我要殺了你!”
朱由檢直接拔劍將洞鄂刺了個透心涼。
砰!
與此同時,朱由檢身邊的長平公主也直接朝洞鄂開了一槍。
洞鄂吐出滿口鮮血來,不甘地看著朱由檢。
朱由檢淡淡一笑:“你能死在我們父女的手下是你的榮幸!”
說著,朱由檢拔出了劍,且就這麽持著血淋淋的寶劍,繼續朝多爾袞走來。
而洞鄂則倒在了地上。
多爾袞看見這一幕沒有任何表情。
直到朱由檢真的走到他面前後,他才微微一笑,毫無懼意。
朱由檢也微微一笑:“原來,多爾袞,你會是這副模樣,事實上,朕倒是沒把握真有一天能將你俘虜。”
“承蒙看重,不過,我多爾袞一開始可沒把你朱由檢當回事,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傻子,諾大的大明,被你用十七年的時間搞得是局勢一天不如一天,可誰也沒想到,你南去後不過四年,竟大變樣,殺士紳、懲豪強、還大搞奇技淫巧,逼得本王也不得不跟著大搞奇技淫巧!朱由檢,你告訴本王,這天下難道真是誰擁有的奇技淫巧越多,誰就能稱雄天下?”
多爾袞也說了起來,且主動詢問起朱由檢起自己內心的疑問起來。
“沒錯!確切地說,是科學技術,不是奇技淫巧,你可能不明白何為科學技術,但是朕打敗你的確是靠這個,你自己也應該感受到了,這天上飛的,這地上可以梭梭射槍彈的,皆是科學技術帶來的力量。”
朱由檢說了起來。
“謬論!”
雖說是滿洲貴族但卻深受儒家思想洗腦的祁充格突然站了起來,對朱由檢大喝了一句,然後說道:“程朱理學方為治國正經,奇技淫巧之類如何強國!天下當重讀書人,方可盛世延綿,而非工匠!你這個昏聵君王,明顯是在瞎說!非聖人之言!”
朱由檢不怒反笑了起來:“你是漢人?”
“他是滿人,是我大清滿洲鑲白旗人,烏蘇氏,且是我大清滿人中最有學問的。”
多爾袞回了一句。
“王爺謬讚!”
祁充格謙虛地回了一句,然後很傲然地看向了朱由檢。
朱由檢則說道:“崇禎十七年以前,朕很相信你的觀點,認為靠天下士大夫,也就是讀書人,大明自可強勢,內憂外患自可解決,所以朕主動殺魏忠賢這等閹人、撤設廠衛、不抄家不強征稅賦於士紳,可事實卻不是如此,內憂外患越來越重,以至於京師淪陷!而待朕南遷後,一反常態,起用工匠庶民,隻追求實用事功之術,雖常被罵為暴君昏君,卻力挽狂瀾,使我大明得以重振!”
“士大夫不得不與庶民一樣,無特權、無特利、無更高貴之地位,算什麽重振!不過是一野蠻之政權耳!”
祁充格冷笑著說了起來。
朱由檢因此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居然還有說我大明是野蠻政權的!”
“不過,你說野蠻無用,因為野蠻也好,文明也罷,皆是強者定義的。”
接著,朱由檢就說了起來。
多爾袞因此也說道:“你說得對,皆是強者定義的,因為你朱由檢注重奇技淫巧,害得本王也不得不跟著重視奇技淫巧,只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將多爾袞帶走!”
朱由檢依舊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喝令一聲,就轉身離開了這裡。
待來到了閻應元這裡後,朱由檢就對閻應元命令道:“除了跪著的那個建奴王爺,還有祁充格、多爾袞,留著他們隨同朕一起北伐,其余的一律送回南京服役!吩咐蔣德璟,往死裡折磨這些人,直到累死他們為止,不然就對不起枉死的漢家百姓!”
“是!”
閻應元回了一句。
而接著朱由檢則下令著近衛軍第二鎮揮師南下攻打太原。
太原的清軍守軍李國翰是漢軍鑲藍旗人,其父投降建奴後,他便成了建奴人。
如今,李國翰得知多爾袞被俘後,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失敗,而直接選擇了自殺!
而太原城至此也被大明收復。
背叛薑瓖的楊振威也被朱由檢下令凌遲處死。
一時間,整個山西全境皆被大明收復。
與此同時。
大明近衛軍西路軍黃得功部也攻破了南陽城,清廷河南提督張勇戰死。
而西路軍則趁勢直接進入陝西,攻佔了潼關。
潼關乃中原縮陰,大明一收復潼關,意味著北伐事業完成了一半。
整個滿清勢力接下來便如一條被斬成幾段的長蛇一般苟延殘喘地等著被明軍徹底消滅。
滿清川陝總督孟喬芳也因此直接棄守西安,逃之甘肅,準備直接西撤!
而固守天津的努山則在朱由檢允準後當即起義。
朱由檢甚至把努山起義的消息告知給了囚車裡的多爾袞。
多爾袞聽後大驚失色:“什麽!努山一直是你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