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下,通往靠山村的官道上出現了一隊人馬,領頭之人正是一臉猙獰的蕭德遠。
自打過年以後,蕭德遠的酒水就有些賣不動了,起初不知道原因,後來和以前生意往來密切的草原人那嘗了些戰輝釀的酒,心裡就有些發涼,這等烈酒太對草原人的胃口了。
本打算借著戰輝酒鋪開業之際修複一下彼此的關系,也好打探一下戰輝的酒水能不能讓自己分銷,可沒想到戰輝不知何時居然成了有爵位之人。
被戰天時和戰輝懟一頓以後,蕭德遠就處於惶惶不安之中,本就是因為自身是家族中的庶出子才被發配到的靠山村,根本就不敢寫信打問戰家的事。
每日的酒水份額直線下降,這讓蕭德遠更是惶恐不安,如果酒水再賣不出去,主家那邊怕是會派人來查看,如果知道了原由那自己是真的完蛋了,根本沒有機會再回主家了。
這讓蕭德遠從惶恐乾脆變成怨恨上了戰輝,當初不就是一個豆腐方子嗎,自己也沒得手,戰輝也根本沒什麽損失,為什麽要這麽逼迫自己。
自己上趕著修複關系,居然如此羞辱自己。
越想越氣的蕭德遠,終於失去了理智,覺得戰輝家在村子邊上,小心行事一些,把戰輝一家做了,不但能得了錢財,沒準還能逼出那些方子來,到時候自己想不發財都難。
不得不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總結的實在是太到位了。
在靠山村的這幾年,蕭德遠好人沒結交幾個,那些個搞歪門邪道的,做無本買賣的個個都能看對眼,暗中悄然聯絡以後,倒也聚起了一百多號人。
這其中有大部分是常年混在關外做無本買賣的,遇到大商隊就躲開,遇到落單或者人數少的商隊直接搶了,而且搶完還不留活口。
接到蕭德遠的消息,這些人都很是興奮,跑關外的現在就沒有不知道靠山村戰家的,也隱約知道和鎮北王有些關系。
但在利益面前全都紅了眼,覺得靠山村的位置,距離哪都有些遠,事情做的乾淨利落些,等被人知道的時候自己這些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所以是和蕭德遠一拍即合。
這些人為了不留破綻,特意繞過了鎮北關,從西面多繞了幾百裡路,從北河道那個方向聚集在了一起。
蕭德遠這貨也難得大方了一次,所得錢財只要半成,但方子必須是自己的,那些個人渣覺得方子對自己無用也是欣然應允。
放蕭德遠領著一眾窮凶極惡的人渣門進村的時候,靠山村巡夜的幾個村民,還以為蕭德遠是出門回來,還熱情的打著招呼。
蕭德遠怕節外生枝,和村民寒暄了幾句,衝身後打了個手勢,村民在毫無準備之下,被捂住嘴巴抹了脖子。
“想想都讓人睡不著覺,耕地面積增加一倍,如果風調雨順,打的糧足夠鎮北關吃二年的了。”
看著興奮的鎮北王,戰天時也心情不錯,畢竟這些改變都是出自戰輝的手筆。
戰天時呵呵一笑說道:“那些草原的公牛也有了去處,這個也是讓人歡喜,”
剛說到這,打算秉燭夜談到天亮的戰天時和鎮北王同時站了起來。
兩人對望了一眼之後,鎮北王開口道:“外面有動靜,這麽晚了,聽馬蹄的聲音怕是人數不少,這怕是有事情。”
說完,轉身出了屋子,到院子裡的時候見步卒已經列好了陣勢,步卒手握長槍排在最前,身後是列好隊伍的弩手,因為院子裡施展不開,步弓手挑了房頂隱蔽的位置佔據了製高點。
騎軍則是位於牲口圈的位置,由於沒有得到命令只是一動不動的等待著。
“外面是怎麽回事。”鎮北王開口問道。
“回稟鎮北王,夜不收發現從北河道的方向來了一隊來歷不明的人馬,沒有甲胄,天太黑弓弩數量暫時目測不多,懷疑是賊人,而且看樣子目標就是這裡,所以先做了準備。”
“來人有多少?”
“夜裡太黑看不太清,不少於一百人。”
鎮北王皺起了眉頭,看向戰天時,“定是被眼熱之人盯上了。”
鎮北王剛說完,就見院子的大門的門栓被人用薄薄的利刃頂了下去。
一眾窮凶極惡的人渣見戰輝家靜悄悄的,都是喜出望外,大門被打開以後,爭先恐後的衝了進去。
結果打頭衝進去的那些惡徒人渣,見院子裡列隊佔滿了甲胄整齊的軍卒就傻了眼。
齊齊停下了腳部,而後面的那些不明所以,還在使勁的往裡擠,一邊擠一邊罵罵咧咧的,說前邊的太不講究了,居然堵門不讓進。
鎮北王站在屋門口看著這些賊人,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對領頭的校尉說道:“動手!”
校尉點了點頭,突然開口,“鳴鏑”
接著大喊,“弩手三射後,前排步卒推進!”
而隨時準備好的騎軍聽到院子方向射出的響箭,突然發動,從牲口圈打開的木柵衝了出去。
隨著校尉的話音,前排步卒突然蹲在家地上,後排的弩手頓時扣動了手中弩上的機關,霎時間院子裡就充滿了慘叫之聲,匪徒畢竟是匪徒,和正規軍實在是差的太遠了,根本沒有反應,衝在前面的一眾賊人直接被射成功刺蝟。
院門外沒進來的賊人聽到院子裡的慘叫聲,就知道不好,紛紛往後跑,想要騎馬逃跑。
猶豫距離實在是太近,站在房頂上的弓手開始發威,就跟狙擊手一樣,看誰跑到快直接就是一箭過去。
衝進院子裡的那些賊人被射殺以後,前排的步卒同時邁動步伐,挺著長槍走了出去。
而衝出來的騎軍騎射了兩輪以後,把剩下的賊人交給了步卒,然後發動戰馬追那些漏跑的賊人去了。
等外面的戰鬥快要結束的時候,睡的特別沉的戰輝才聽到動靜。
起身看到滿院子的鮮血和屍體的時候人都傻了,楞了一陣才緩過來。
從僥幸活下來的賊人口中得知巡夜的村民死了六個人的時候戰輝眼睛都紅了,把沒被鎮北軍殺死,僥幸活下來動手殺害村民的賊人挑了出來。
一刀一個全都給砍翻了,隨著刀落之後,鮮血隨之噴湧而出。
看著滿眼的血色,戰輝突然覺得頭有些發暈,腿也發軟。
戰輝知道這是暈血了,可心中那股怒火支撐著戰輝繼續盯著地上還能動彈慘叫的賊人。
用力咬了咬舌尖,身體上的力量好似回復了一些。
可腿依然有些發軟,這讓戰輝更加憤怒,張嘴大喊,邊喊邊使勁跺腳,這般瘋狂之態,才讓身體重新充滿了力量。
戰輝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鋼刀,邁步上前,對著翻滾嚎叫的賊人,繼續劈砍了下去。
一旁的鎮北王和戰天時對視了一眼,全都點了點頭。
不管是什麽原因支撐著第一次出刀就能夠這麽狠厲,說明戰輝天生就是個戰士,尤其是第二次的補刀,心理素質不過硬的根本就做不到。
而戰輝之所以這麽逼著自己狠辣出手,不單單是憤怒,心中還有愧意,村裡六個村民之死,可以說因為自己而遭了無妄之災。
還有最後一層的原因就是要逼著自己快速成長起來,這夥暴徒死的活的加在一起有小二百人了,若不是有鎮北軍在,即使熬到其他村民前來救援,也指不定會死上多少人。
這讓戰輝後怕不已,不論什麽族群都會有敗類的存在,被這些喝慣了人血的暴徒人渣盯上是真的會出人命。
所以那些賊人已經被砍的毫無聲息了,可暴怒的戰輝依然瘋狂的舉刀劈砍,以往柔和俊美的面龐變得猙獰。
看著狀若瘋魔的戰輝,跪在不遠處的蕭德遠,硬生生嚇的尿了褲子。
戰天時看地上被砍的已經不成型的賊人,走了過去,一把拉住了戰輝拿刀的手腕,“可以了,你還想剁肉餡吃了不成。”
戰輝聽到戰天時的話,終於回過了神,而且聽到肉餡這兩個字,胃中頓時一陣翻湧,忍了一陣再也忍不住,一低頭嘔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