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著我看幹啥啊,我臉上又沒長花。”
戰輝對老周說完,又對著王大匠開口說道:“王大匠,還得辛苦你帶領匠作們繼續做壓水井的物件,需要什麽你盡管開口。”
王匠大趕忙開口說道:“戰校尉客氣了,沒什麽需要的了,我現在就回去,安排人手加緊製作。”
戰輝琢磨了一下,讓老周繼續安排挖井的事,自己則是打算跟著王大匠過去看看,有一陣子沒過去了。
不親自看看總覺得心裡沒底,順便到采石場也去看看。
幾天沒來,戰輝發現河灘變化的很大,每一座水利捶都被包進了房屋裡,遠遠望去,好似河灘上矗立了一排排的廠房。
王大匠見戰輝的目光落在那些為水力捶加蓋的房屋上,開口說道:“除了鍛鐵,這些水力捶基本都是用來破粉,稍微刮些風,粉末就吹的到處都是,不但嗆人,還很浪費,所以就給水利捶加蓋成了作坊。
而且地面也都鋪了水泥,破粉加工好以後,也順便能當做庫房,製好的水泥成品不怕水淋,也不怕受潮了。”
戰輝連連點頭,這王大匠是個人才,規劃的確實不錯。
走過一座一座水利捶作坊,戰輝看到冶鐵爐旁邊的高大風箱,眼神就是一亮,“老王,風箱你們鼓搗出來了?”
王大匠聽戰輝這麽問,咧嘴一笑,“是啊,您那天跟我說完,當天就做了個小的出來,這風箱是真好用,我們原來只是用皮子做成風袋,和風箱差的遠了,現在用木炭再加些石碳粉,可以直接把鐵礦石燒成鐵水了。”
其實戰輝一直心裡就有個疑問,煤炭比木炭的熱量高的多,但是冶鐵為啥不用煤呢,於是開口問道:“老王,用木炭太耗費材料了,石碳比木炭燒礦石要好的多吧。”
王大匠歎了口氣,“石碳火頭確實硬,但是裡面雜質太多了,練出來的鐵太脆,所以只能用木炭。”
戰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這下也明白了,小時候姥姥家那邊為啥遺留那麽多煉焦炭的土坑了,原來都是大煉鋼鐵那個年代為了煉鋼才弄的。
這個煉焦炭自己雖然沒親自動手操作過,可小時候也聽姥姥講過,而且實物自己也是見過的。
非常簡單,就是挖個長條形的土坑,講究點的在底部和四周鋪上磚頭,然後再用磚蓋個頂封死。
除了往裡添煤得口子,四周還有一些小出氣口,
然後吧裡面的煤點著了就行,說白了和燒木炭的方法基本沒啥區別。
可惜大煉鋼鐵那個年代的冶鐵爐雖然小時候也見過,不過姥姥對這個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也沒問過別人到底是怎麽用的,所以是指點不了老王了。
“老王,我教你個法子,以後用石碳燒出來的鐵料也許不會變脆,聽好是也許。”
王大匠聽了,頓時激動無比,戰校尉說的法子那就沒有不好用的,一臉興奮的開口道:“太好了,戰校尉,您快說說是啥法子。”
戰輝齜牙一笑,開口說道:“這個法子簡單的很,你們知道把木材燒成碳,怎就不知道把石碳也燒成碳呢。”
王大匠聽了如遭雷擊,過了好半晌才緩過來,扭頭看向戰輝,聲音都發顫了,“戰校尉真乃神人,這麽簡單的道理我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戰輝見王大匠回過了神,一擺手打斷了王大匠的溜須拍馬,開口說道:“老王,咱們現在事急從權,燒碳的事以後再弄。
再做壓水井鐵料的時候,直接上石碳把鐵礦石燒成鐵水,然後直接灌到泥磨模裡吧,只要能對付到秋收就行,不用在乎鐵料會不會發脆。
不過到底受旱的范圍有多大,現在還不知道,今,明兩天先做著泥模和水泥管就行,等我確定了受旱范圍再通知你。”
老王聽想了想,開口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先做泥模也好,只要泥模夠用,澆灌鐵水成型的速度就快了。”
王大匠見戰輝沒什麽事情吩咐了,又知道了煉焦炭的事,心裡就長草了,但不好意思開口和戰輝說,急的不斷的抓耳撓腮。
戰輝見老王這樣,知道是職業病犯了,“老王,你不用陪著我了,你把事情安排好,就去煉焦炭吧。”
王大匠聽了頓時咧嘴一笑,“那好,有什麽時候您就派人喊我。”
戰輝衝老王擺擺手,就開始仔細打量起水利捶作坊的構造,估計可能是蓋的時候追求速度,全部選用了木料修建。
戰輝伸手敲了敲,又用腳踹了踹,腳牆體一點都沒有晃動,才放下心。
進入作坊之後,內部布局是水利捶位於作坊正中間,一邊是丟放的是煆燒過得石塊,一邊則是堆放整整齊齊的水泥成品。
戰輝估算了一下,現有的水泥儲備,再加上水泥產量的提升,可以供的上修路對水泥的消耗量了。
水泥是夠用了,就是不知道鎮北關的前鋒營啥時候來,鎮北王也沒給個信。
如果不來了,以現在村裡的人口數,也能勉強把路修上,不過讓誰來修路,也是自己掏錢。
想到這,戰輝歎了口氣,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這時候修路真不是個好時候。
如果大武軍備鼎盛,一路平推極北蠻族,那這條路收過路費肯定是能回本。
如果要是打的難分難解,那就懸了,敢冒死出關行商的還是少數,到時候修好的路只能給鎮北軍拉軍用物質用了。
另一方面如果關內狗皇帝擺不平豬隊友,國內亂了套,到時候四處起了烽煙,行商一樣還是出不來。
不過這時候也不能光看經濟效益,路好走,無論是運送物資還是調兵遣將,都能提高效率,這樣也算是變相提高了鎮北軍的軍力了。
想到這,戰輝用力揉了揉臉,想安穩當個地主怎麽就這麽難,就不能都消停的嗎?
還打算以後把大武到處逛逛呢,這尼瑪新手村就是出不去了。
就算過些日子去林伶伶的老家,這也沒走出去多遠,頂大天幾百裡地,而且北河和鎮北這邊的區別也不大。
“戰校尉,鎮北王已經到了,請您回府。”
戰輝被鎮北軍軍卒的稟告聲拉回了思緒。
本就心情不爽,又聽是鎮北王這個坑貨老丈人來了,戰輝就更粗爽了。
鎮北王這個坑貨找自己準沒好事,自己還是溜達夠了再回去吧。
戰輝只是對軍卒點點頭,輕聲道:“知道了。”
傳令軍卒等了半天不見戰輝動地方,有些蒙了,戰校尉說完知道了怎不動彈呢,這是走還是不走啊。
軍卒再次開口道:“戰校尉,鎮北王請您回府議事。”
“我不是說過我已經知道了。”
軍卒滿臉為難的說道:“那您,跟著屬下走?”
戰輝撇撇嘴,開口道:“鎮北王說是急事了嗎?”
軍卒都要崩潰了,有啥事鎮北王能和自己這個小小軍卒說嗎?
軍卒無奈的開口道:“沒有。”
“這不就行了,也沒什麽急事讓鎮北王等等吧,你回去原話稟告就行,要是覺得不好交差,那你就跟著我,到時候就說是我把你調用了。”
軍卒聽了差點一個趔趄摔地上,居然讓鎮北王等等,這特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鎮北王是個校尉等著接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