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秀讓親衛退出去,自己親手給戰輝卸甲,“你這一大早是出去幹什麽了,怎麽還穿上甲了呢。”
“你大爺下檄文了,我去找范京質問此事。
結果上演了一出國營運輸公司和車匪路霸相勾結的戲碼。”
紅秀伸手拍了一下戰輝,“說人話,你什麽時候能改一改總說你自己才懂的那些話的毛病呢。”
“都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就是懶得動腦子。”
紅秀把戰輝卸下來的甲胄掛好,拿了毛巾邊給戰輝擦乾邊說道:“這樣的事情想那麽多幹嘛,你直接說就好了。”
戰輝先坐下喝了口水,才把事情和紅秀講述了一遍。
紅秀聽了也是有些頭疼,“這幽州怎麽這麽多讓人糟心的事呢。
那些驛卒你就這麽放過了?沒有些懲治可不行。”
戰輝先讓人把早飯端上來,喝了兩碗粥,才對紅秀嘿嘿一笑。
“待會讓龍將去查查,要是這些驛卒的口碑還可以,那就直接招進軍中,海龍那邊可是缺人呢。”
紅放下飯碗有些不解道:“你把這些作奸犯科的人招進軍營幹嘛。
軍卒本就最是難管,你不怕這夥人把軍營的風氣給帶壞了嗎?”
戰輝抹了抹嘴,“等龍將調查完再說。”
接著又對紅秀挑了挑眉毛,“過幾天帶你去歷州玩,去不去。”
紅秀嗤笑一聲,“這是拿我當擋箭牌吧,想要收拾那個黑旋風?”
“你就說你去不去吧。”
紅秀眼睛一咪,笑嘻嘻道:“當然去了,天天兵書看的頭都疼了。”
戰輝捏捏紅秀的臉蛋,“沒白疼你,知道關鍵時刻頂在為夫前面。”
紅秀趕忙撥開戰輝的手,一臉嫌棄的說道:“剛擦完嘴巴的手,來捏人家的臉,你怎麽那麽惡心呢。”
“惡心嗎?吃我那麽多口水也沒見你說惡心啊。”
紅秀白了一眼戰輝,“你現在怎麽三句話不離那事呢,要是父王知道你是這個性子,肯定後悔和你定了婚約。”
“只要你不後悔就行。”
頓了頓戰輝又一臉賤笑,“其實你後悔也沒用了,咱們已經是光屁股的交情了。
你就認命吧,這輩子除了我,沒人能娶你。”
把交待將的事情交給了紅秀,戰輝忍著困意出了府邸直奔河邊大營。
戰輝到了大營門口的時候,發現營門前聚集了大概二三百人,而且於海龍居然也在,正忙著安排軍卒讓這群人排成兩隊準備登記。
鬧哄哄排隊的這群人,清一色的匠人裝束,這讓戰輝臉上頓時布滿了喜色。
這波人應該是天寶皇帝給撥過來的工匠,沒想到來的還挺快,有了這波生力軍的加入,燧發槍的打造速度完全就能上來了。
戰輝下馬湊到於海龍身旁,“你怎麽過來了。”
“京城過來的匠人過來,你不在,只能我過來了。”
戰輝咧嘴一笑,“還得是自家人疼自家人,你要是不來,這全都是我的事。”
於海龍一邊安排人搬案幾過來一邊開口道:“想讓我多幫你做事,你總得給先挑著人手吧。
這裡就連鎮北軍的人我都不認識幾個,你讓我自己挑選人手,我知道哪個識字哪個不識字。”
戰輝埋歪頭看看於海龍,“我不是怕我挑的人你用著不順手嘛。”
“那也比沒人強啊,這麽多事情,全靠自己親力親為,累死也做不完啊。
你趕緊給我安排幾個人手,不要求有多高的學問,至少會寫字簡單帳目能算明白的就可以。”
“這滿軍營,我目前知道會寫些字的也就是跟著我的那些鎮北軍了。
但是他們現在可是府兵的骨感,忙著操練府兵呢,而且字數也識得並不算多,我這,”
說到這,戰輝看到一排的胖子從帳篷裡走了出來,看樣子是準備操練了。
戰輝嘿嘿一笑,“別急,你要的人肯定有,但是你得留意,這些人以前都是專門靠著帳本吃飯的。”
於海龍聽了,對著戰輝傲嬌的一揚頭,“你那個複式記帳法在村裡的時候,我和波波學過。
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這一套是行不通的,你隻管把人喊來。”
過了片刻,於海龍看著眼前上衣下擺只能蓋住肚臍眼上部的一排胖子突然有點上頭了。
扭頭看向戰輝,“你確定這些相撲手是來給我幫忙的?”
戰輝一臉嚴肅,“於司庫,於糧官,於校尉。
你這樣,我可要批評批評你了,我們大武的軍人怎麽可以以貌取人。
他們是我大武的軍人,是我們的戰友,怎麽可以當成那些取樂角力的相撲手呢。”
說完,戰輝伸手指了指胖子們,“他們以前都是軍府的都慰,別將,學問多大我不知道,但是寫字記帳還是沒問題的。
你不能,”
於海龍實在聽不下去了,戰輝這是有犯胡言亂語的毛病了。
趕忙一拱手,打斷了戰輝,“將軍教訓的對,是屬下唐突了,還請將軍息怒。”
說完,於海龍對著一排胖子說道:“以後就要和諸位共事了,事分緩急,就不客套了。
再去搬幾張案幾,把這些工匠的錄入名冊,發放腰牌。”
一排胖子沒應聲,目光齊齊看向戰輝。
“看本侯幹嘛,以後你們就跟著於校尉做事了。”
一排胖子們有些不情願,可戰輝發話了又不能不聽,只能和於海龍稱了聲喏,按照於海龍的吩咐去做事了。
等人散了於海龍伸手拉了拉戰輝,“你又坑我是不是,讓他們進輜重營,誰看了都得懷疑貪腐了軍需。
指不定被軍卒在後邊罵成什麽樣呢,你這都從什麽地方劃拉的這些人。”
“這幫胖子,都是幽州大戶人家的庶出子,全被正房給養成廢人送進軍府了。
心腸倒是沒有壞的,都是被拋棄的一群可憐人,原本是打算把他們清除出軍伍的。
但真這麽做了他們是真沒地方去了。所以留下來從新兵練起,算是重新做人吧。
這些人只要累不死,你就可勁用,他們的衣服是我特意給安排穿成那樣了。
啥時候這身衣服合體了,啥時候再給他們假期。”
於海龍聽了歎了口氣,目光看向了這幫可憐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