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輝騎馬趕路也累了一天,所以也沒打算做太麻煩的。
戰輝到灶房先安排王府的大廚切肉片和給羊排焯水。
戰輝則是和紅秀回驛站把自己帶的兩個銅火鍋還有豆製品以及調料取了過來。
取完東西回到灶房戰輝不得不佩服王府的大廚,羊肉在沒凍的情況下切的非常薄,這刀功真是棒。
王府的大廚見郡主一直陪著戰輝,所以覺悟很高,和戰輝吹捧了幾句就拎著羊肉到隔壁灶房去切肉。
戰輝也不以為意,反正最難搞的活被王府大廚幹了,自己也樂得輕巧。
“紅秀你在京城真的那麽暴力?打遍了京城高官家的紈絝?”戰輝邊乾活邊說道。
“才沒有,怎麽可能全都打過,最多也就一半吧。”
戰輝一個哆嗦手裡的刀差點沒切了手,深呼吸一下才繼續說道:“我看你對我用的小計謀挺溜的,怎麽在京城那麽喜歡揍人呢?”
“哼,他們也配我動腦子?”紅秀不屑的說道。
“聽你這話我還得謝謝你高看我一眼唄。”
“那你再犯錯我也揍你?”
“你舍得嗎?”
“看你剛才維護我勇氣可嘉的份上,給你發一個三次的免揍金牌。”
“我謝謝你了,免揍金牌你自己留著吧,不過話說回來,王爺把你這個繡大鵝的派來幹嘛,什麽忙也幫不上啊。”
“和你接觸久了才發現你這個人真的招人恨,挖苦我就這麽有意思?”
“有意思,尤其是喜歡看你氣的咬牙切齒又舍不得揍我樣子。
讓我覺得你這小妮子,生氣都這麽俊。”
“你可真夠無聊的。”
“王爺的老師是啥來頭,看著挺精神啊,對了你是不是和老周早就認識。”
“於先生是當代有名的大儒,學問高著呢。我沒見過周伯伯,小時候不記事的時候那就不知道了。”
“我看於先生身旁的晚輩喊老周二哥啊,沒想到老周人脈還挺廣。”
“聽說父王小時候有個一起讀書的人中有個姓周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周伯伯。”
戰輝聽完一愣,以前就覺得老周和王爺熟識,這人肯定是老周沒跑了。
這老周深藏不露啊,不過能陪王子讀書的也都是高乾子弟啊。
老周怎麽跑這當裡正了呢,看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你知道京城開綢緞鋪的駱家嗎?”
“知道啊,以前是京城最大的鋪子,後來不知道怎麽了,現在大不如從前了。”
戰輝聽聞點點頭,多半是當年出了什麽事,老周可能沒幫上忙,才讓駱家對他這個態度。
和紅秀又聊了一會,戰輝手下的活也乾的差不多了。
鍋裡的羊排焯熟以後戰輝直接用冷水洗淨放進了銅火鍋裡。
到隔壁灶房看了看,見王府大廚切了有二十斤肉片了,戰輝盤算了一下吃飯的人數,而且年輕人多怕是不夠吃。
戰輝讓大廚再切十斤羊肉片,不過不著急慢慢切就行,切好的二十斤肉夠吃一陣了。
戰輝回到自己忙活的灶房,開始調製蘸料,把灶房翻看了半天發現調料還沒自己帶的齊全。
還好芝麻有不少,戰輝也沒客氣,抓了大概有二斤芝,下鍋炒熟以後找了個小磨,磨成了麻醬。
剩下的活就好幹了,無非就是切蔥花,蒜瓣,弄完這些再加糖加辣油就成了。
戰輝調製了滿滿一小盆的蘸料,紅秀見最後一步完成了,趕緊安排人把炭引著放進銅火鍋裡,連同切好的肉和碗筷一同行暖閣裡端。
戰輝端著調料,紅秀端著辣油跟在後面,以示自己也參與做飯了。
因為弄了兩個鍋,所以分了兩桌,戰輝這一桌做的王爺,於先生,老周,還有那個挑大拇指的年輕人。
另外幾個年輕人和王妃紅秀坐在了一桌。
戰輝琢磨了一下,不敢吃人家口水,所以讓人拿了幾個大號的筷子當做公共筷子。
把公共筷子和蘸料給眾人講了一遍,往銅鍋裡加了熱水,等水燒開了就開始往往裡下肉。
鎮北王則是安排人開始倒酒。
戰輝見肉還沒涮好就回頭頭看看紅秀那桌怎麽樣了,結果見紅秀對自己做了一個少喝點嘴型,戰輝點了點頭扭回了身子。
“戰輝,這喝酒你也要看紅秀臉色?本王是讓你開導紅秀的,這才幾天你怎麽被紅秀管成這樣了。”鎮北王問道。
戰輝頓時石化,喵了個咪的,被誤會了,自己好端端的回頭幹嘛,這王爺也是,那是你自己閨女有這麽說的嗎?
“額,小子沒想那麽多,只是想看看那桌怎麽樣了,不過紅秀關心自己,小子還是要接受的。”戰輝尷尬的說道。
“人家兩孩子眉目傳情,你怎麽那麽多嘴。”於先生開口道。
戰輝歎口氣,這於先生也是個八卦的主,乾脆不說話了。
直到眾人把涮好的肉蘸了調料吃進嘴裡,氣氛才熱烈了起來。
眾人對戰輝做的這個調料全都讚不絕口,說以往吃的肉那真叫個白水煮肉,只有膻味。
鎮北王也是頻頻舉杯,隨著酒喝的越來越多,而且於先生還有那個叫於海龍的年輕人說話也都挺有意思,戰輝也就逐漸放開了。
“戰輝聽聞那曲明月幾時有是你所作?”於先生問道。
“額,算是小子作的吧。”
“那麽多曲子都是從你口裡傳出來的,這裡又沒有外人,你裝什麽謙虛。”鎮北王說道。
戰輝是心中無奈,也是真不好解釋,所以閉嘴不說話了。
“戰輝還有沒有新作,今日品嘗到如此美食,而且這酒也吃的痛快,不如高歌一曲讓我等欣賞一下。”於海龍說道。
戰輝也不怯場,想了想,開口道:“前段日子,小子聽人唱過前人先賢所作的蒹葭的白話唱曲,今日就唱一曲這個給諸位助興。”
“蒹葭?這是詩嗎?可否說出讓老夫聽聽。”於先生問道。
擦的,自己穿越的這地方蒹葭都沒創作出來?不然於先生不能這麽問。
這特麽的自己這是要做雙重剽竊啊,連詩帶歌一個都沒跑。
“小子也是偶然聽人讀過,有記不全的地方還請多擔待。”
戰輝說完站了起來開啟無恥剽竊模式。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好一首古樸的情詩,這麽好的詩為何沒有流傳出來呢?真是好詩,真是好詩。”於先生聽完有些激動的說道。
旁人也是紛紛點頭讚歎,不過戰輝都是尷尬的齜牙一笑。
平複了一下的於先生又開口道:“戰輝,那白話是怎麽唱的,快些唱來,我有些等不及了。”
戰輝點了點頭,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身子衝向紅秀。
清了清嗓子後目光注視著紅秀開口唱道:“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當唱到高潮部分“我願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無奈前有險灘,道路又遠又長”的時候,戰輝差點破功,可能是蘸料辣油放多了,嗓子火辣辣的。
想咳嗽又有點想打噴嚏,但是唱到這了也不能停下來,眼圈都憋紅了,只能咬牙堅持往下唱。
當唱完最後的“她在水中佇立,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戰輝眼淚都憋下來了,趕忙轉身背著眾人輕聲咳嗽了幾下。
可再轉過頭來的時候,發現紅秀和王妃都已經淚流滿面了,而於先生則是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最可怕的是於海龍這個黑臉大個子居然也是眼淚流了一臉。
過了半晌於海龍突然大聲說道:“戰兄弟,這詩如果不是你做的打死我都不信,唱到動情之處你都流淚了,只有有感而發和真情投入之人才能唱出如此美妙的曲子。”
“海龍說的不錯,如果不是這詩的所作之人,根本唱不出如此動聽的白話曲子。
而且這麽好的詩和曲子,如果是前人先賢所作不可能沒有流傳。
你這孩子實在是過謙了,這曲子實在是好,實在是好啊。”於先生邊說邊感慨著點頭。
戰輝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這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好嗎?自己是嗓子嗆了一下才這樣好嗎?
神尼瑪的動情,神尼瑪的真情流露,自己想低調一點就這麽難嗎?
“雖然這詩是你小子為紅秀而作,可本王還是要說你,一身的才氣,莫要過多的在意那些兒女情長,多多為國效力才是正途。”
老周聽鎮北王說的話直撇嘴,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怎全是笑容呢,那是批評教育的口吻嗎?真虛偽,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紅秀聽了臉紅的發燙,趕忙擦了擦眼淚留低下了頭。
這小賊做的詩和唱的曲實在是太好了,沒想到對自己用情這麽深,日後再故意氣自己的就讓這他點吧。
“王爺此言差矣,這詩是流芳傳世之作,憑借此詩兩孩子足以流芳千古。
只是戰輝以你之才,為何不考科舉,走仕途呢?”
戰輝真想捂臉,這一個個的怎都對當官這麽熱衷呢。
戰輝重新坐下看了看老周。
“看我幹啥,這裡沒外人,怎麽想的就怎麽說,該客氣的時候不客氣,拿出你喊我老周那勁頭講就行。”
戰輝被老周說的臉也是一紅。
見眾人都看著自己隻好開口道:“小子之前摔過頭,考取功名的經書都不記得了,可以說是絕了仕途的這條路。”
於先生聽了點點頭然後開口道:“以你的年紀和自身的才氣,重新讀書也還來得及,走了仕途為國效力這樣不好嗎?
還有老夫看你為何如此熱衷商賈之道呢?”
“小子現在一看經書就頭疼欲裂,所以是真考不了仕途了。
至於為國效力,小子覺得不當官也一樣能為國效力。”
“哦?此話怎講。”
“走上仕途做官的最終目的是輔助皇帝治理好這國家。
小子雖然做不了官,可依靠自己的法子一樣讓村裡人日子過的舒坦。
咱們桌上所食除了羊肉,其他的各種豆製品都是小子鼓搗出來的,小子對本村村民售賣只要拿了豆子兌換即可。
可以說是家家吃的起,而且是長期吃的起,小子也算是給村裡人增加了些可口的吃食。
另外小子做這些豆製品就需要從村裡找些幫手,找了幫手就要付工錢,手裡有了錢村民這日子是不是會過的更好?
當然幫忙做工的村民只是少數,再說說其他的村民,今年用荒地裡的野豆子換了這些吃食吃的滿心歡喜。
可來年呢?來年荒地裡可沒了野豆子,為了繼續吃上這些吃食必然會開墾荒地。
開墾了荒地就要給國家繳租繳稅,而這些稅可是村戶們心甘情願繳納的。
村民得了喜歡的吃食,國家得到了賦稅,這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再延伸下去好處還有,村民留夠了自己吃的豆製品和油還有剩余的也可以拿去換些其他家裡缺的物件。
村民日子過得豐裕富足,安定和諧,誰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去鬧事呢,您說我這算不算為國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