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

  並州上郡、西河和司隸的扶風、河東這四個地方，是緊緊咬在一塊的。

  扶風和上郡接頭處，是趙雲龐統和魯昔對峙處。

  蹋頓將趙犢派往這裡，並帶上了妙計，顯然是要拿趙龐開刀。

  以此反擊賈詡的威脅：威脅我，我就先放你隊友的血！

  而對於這個狂妄的“文弱之人”，蹋頓打算親自收拾他。

  那樓為前部已行，他統領大軍隨後。

  趙犢抵達漆垣。

  漆垣，是上郡最南邊的城池，和扶風的祋祤隔矮山相望。

  魯昔自坐鎮漆垣，命部將胡西、和院依前方山嶺結營，擺出了一個倒三角的陣勢。

  魯昔本人能力一般，基本技能都點在奶人上了。

  但他現在身邊有兩個能乾的漢人：王凌和王昶（chang）。

  王凌是太原王家人，字彥雲。

  現在還不算出名，但如果歷史正常發展，他以後會很出名：擔任曹魏太尉，領車騎將軍，曹魏實權大人物。

  八十歲那年，他想搞死司馬懿，結果事情敗露，反被司馬懿搞死。

  也就在這一年，把能活天賦點滿了的司馬懿，也死去了——死前經常夢到王凌來找自己。

  他雖然還沒出名，但他有個非常出名的叔叔——王允。

  好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
  太原王家跟周野有仇，太原王家跟袁紹關系很好。

  王允死後，王凌理所應當的投入了袁紹麾下。

  但，太原在劉備手中。

  陣營使然，王凌依袁紹之命，也為了自身利益，和魯昔合作。

  王昶，同樣是太原人，日後也很出名。

  曹魏司空、司徒，驃騎大將軍。

  此外，他還有個特點：比王凌還能活。

  這一次魯昔的人馬安排，便是出自他手。

  進可攻，退可守，章法有序。

  除了這兩人之外，在烏丸軍中也有不少漢人部隊。

  這很正常，在戰爭年代，普通人顧不上什麽民族大義，他們心中只有兩個字——活著。

  趙犢趕到後，和魯昔共享了蹋頓留給他們的妙計。

  “趙雲狂妄，兵勢極盛，有進犯之姿，可詐敗勝之。”

  “漆垣之前，多有山地，可使設伏……”

  蹋頓頭腦很清楚，給出的行動計劃也切入很準。

  簡單來說：依地勢設埋伏，依形勢進行誘敵。

  地勢擺在這，趙雲龐統要進攻上郡，就必須得入這片山嶺。

  形勢也擺在這，不管前方有沒有奸計，趙雲龐統都得前進。

  魯昔看完之後，大喜：“有單於如此妙計，何愁破不得趙雲龐統？”

  老大敲板，下面照辦。

  魯昔所部胡西、和院負責埋伏，趙犢出戰，推進向趙雲先鋒部隊。

  交戰之後，以屢敗之計，誘敵深入，隨後一舉包圍！
  立功心切，魯昔摩拳擦掌，甚至想親自提兵出城參與。

  “太原王不可心急，坐鎮漆垣，總督戰局便是。”

  關鍵時刻，王昶勸道。

  “只怕幾位人手不足。”魯昔道。

  “略作添兵便是，不需親自冒險。”

  見王昶堅持，魯昔答應了。

  畢竟比起腦子，這人好像略強於自己？

  兩將開始設埋伏時，趙犢領五千兵，往祋祤出發。

  祋祤方向，龐統和趙雲，也早打算進兵了。

  並且，龐統否認了趙雲的大軍逼進計劃。

  “山嶺谷地，又背靠城池，極易設伏，大軍聯動，倘若遭遇埋伏，一戰而敗，再難複起。”龐統道。

  趙雲聽了，當即點頭：“監軍所言有理。”

  “先設兩路先鋒，接替而進，倘若前軍遭遇埋伏，後軍便可策應。”

  “好。”

  計劃擬定。

  馬岱為第一路先行，張衛隨後。

  趙雲龐統帶大軍輜重隨後而行。

  路不遠，還分成多段來走，這不符合兵貴神速的常例。

  但上面這麽安排，馬岱也無疑問，帶著三千人開路。

  動身沒多久，便碰上了趙犢所部。

  趙犢正在扎營，似打算防守，馬岱突然出現，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天降大功！”

  見狀，馬岱大喜，急催軍而進。

  趙犢大“驚”，急舍輜重大營而走。

  有騎兵還在下營，連馬都沒來得及上，步行登山逃去。

  馬岱殺了一陣，收兵撿了好處，讓人快馬往後軍報喜。

  “出則立功！”張衛恭喜的同時，心裡有些羨慕。

  “烏丸軍早已破膽，戰之便有功。”有人對他道。

  張衛聽得心癢癢，讓人告訴龐統，表示想跟馬岱換換。

  “一戰之勝，不可輕動大軍，亦不可有驕兵之心。”

  龐統搖頭，讓人記下馬岱的功勞，同時否了張衛的要求。

  領導不同意，張衛也沒什麽好說的。

  何況，一次勝利，代表不了什麽。

  走在前頭，撈功雖然快，風險也大啊。

  所部繼續推進。

  落夜時分，趙犢去而複返，刀指馬岱，破口大罵：“小賊！”

  “白日我正在立營，你怎敢偷襲我？”

  馬岱回復：“走在山上，恰好見狗吃屎，看著惡心，忍不住過去踹了一腳，有問題嗎？”

  趙犢：……

  “都是一個爹娘教的，姓馬的果然沒有好東西！”

  “總歸比你這沒媽的番奴強！”

  趙犢氣的手一抖，刀都差點落地。

  奶奶的，不能忍！
  提刀縱馬而出，徑取馬岱：“休要狂言，看刀吧！”

  “刀沒什麽好看的，如果你有媽，我倒想看看。”馬岱大笑，舉刀來迎。

  戰不五回合，趙犢或是被罵的心口疼，撥馬敗去。

  “沒媽的不行了！”

  馬岱大喝，道：“殺啊！”

  趙犢部打敗，一路敗進山區。

  山區路崎嶇又亂，速度也慢，殺了一陣趙犢人就跑沒影了。

  馬岱沒繼續追，再次清點戰績，派人傳捷。

  張衛坐不住了。

  第一次可以說是運氣，第二次只能說明——烏丸人菜啊！

  部下又給他分析：“諸葛亮初用兵，都能大敗烏丸，並非諸葛亮了得，而是烏丸人不行啊。”

  “馬岱兩戰皆輕易獲勝，更能佐證此理。”

  “如此功勞，我們卻只能看著，哎……”

  路不遠，再前進都到城下了。

  那時候是攻堅戰，就沒什麽便宜功勞好撈了。

  張衛連夜去見龐統。

  “願領兵在前，替下馬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