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北面截道成功，皇甫嵩難守孤城，放棄北郡撤入西河！”

  “霍奴陣斬皇甫嵩部將鄭文，大獲全勝！”

  恰這時，勝利之訊傳來，使眾人對蹋頓越發敬佩。

  對於他之前所做出的決定，也充滿信心。

  “抬首仰觀單於用兵，勝負易手於帷幄中，反震冠軍侯，威壓大漢！”魯昔等人皆恭維道。

  “諸位謬讚了！”

  蹋頓大笑，神色一正：“周雲天年少成名，百戰不殆，豈是虛名之輩？”

  “縱有袁呂相助，亦不可輕敵，傳令全軍上下，但逢冠軍侯所部，務必謹慎以待！”

  “謹遵單於命！”

  眾人退下後，蹋頓凝視並州狼煙，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我也有些期待，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樓班發現了馬超，馬超自然也發現了樓班。

  兩人都是騎兵，人數相當，要想立即追上，沒那麽容易。

  “我領精銳，先截其道！二位督軍於後，再來交戰，樓班必破！”馬超要分兵前往。

  “樓班行軍極快，要與並州烏丸會合，分兵是最快的。”張郃也點頭。

  兩人為將領，但軍事行動還是要通過監軍——諸葛亮。

  諸葛亮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歸師勿遏，敵雖敗而眾，以小阻道，倘若舍命死戰，必傷亡慘重。”

  “打仗哪能不死人？”馬超反駁。

  他平日裡跟諸葛亮關系不錯，也知道這小老弟有兩手：會搞發明，賭博能贏錢，張口罵娘很秀氣。

  但嘴皮子、賭博、搞發明這些在馬超等人眼裡，都是小道。

  打仗是什麽？
  打仗是實打實的磨練出來的。

  書生誤兵的例子可不少，能打能寫的儒將，那是讀書人裡萬裡挑一中拔出來的。

  眼前的諸葛亮又年輕，憑戰鬥經驗跟自己比更是差了一百條街。

  要馬超和張郃信他，還真有點難。

  “死人可以，但付出代價而沒有收獲，卻是戰之大忌！”諸葛亮用大白話回答。

  張郃皺起眉頭，道：“不派小股人馬截住，樓班必然就此逃竄而去。等他和蹋頓會師成功，我們便失去了吃下這股烏丸軍的機會！”

  聽了張郃的話，馬超更急：眼看著就要尿出來了，結果讓這小子扯住了褲腰帶不讓撒，真是見了鬼！

  “儁乂將軍，你領三千騎，放棄輜重，加速行軍，逼往敵人身後。

  若敵回身與你交戰，不要猶豫，即刻後退躲避。

  若敵繼續奔逃，亦不需猶豫，痛擊其後，得勝便走。

  若敵不攻不逃，緩行扎營，你後退五十裡扎營等大軍來便是。”

  諸葛亮不但否了馬超，還給出了解決之法。

  “這是何意？”張郃不解。

  諸葛亮笑道：“回身與你交戰，表明樓班還有戰心，你人少且退，將大軍壓上與之決戰便是；

  繼續奔逃，足見樓班膽裂，全無戰心，從後而襲，他必再敗；
  不攻不逃，他有奸計，且東面會有援軍來，所以不慌。”

  “你當算命呢？！”馬超一瞪眼，道：“打仗不是紙上談兵，可不要笑言。”

  諸葛亮收斂笑容，神色一正，取出監軍令符：“軍中無笑言！侯爺親授令符在此，不得違令！”

  “你！”

  馬超有些惱。

  畢竟是軍人，誰沒幾分脾氣？

  講身份談資歷，馬超是帶妹帶資入股，是周野的重要心腹。

  談地位，他是鎮南將軍，周野麾下最高級將領之一。

  自己有主意被否了，卻要聽個少年的話，如何能服氣？
  幸好，張郃穩重，阻止了他。

  “要我同意也行，第一仗得我打！”馬超想要頂替張郃去。

  “不準。”諸葛亮搖頭。

  馬超徹底沒辦法了，又不能罵人，只能道：“你年少，又初主軍事，倘若上述三言皆無驗證，該當如何？”

  “願解軍權，歸鄉務農。”諸葛亮道。

  “那就好！”馬超這才滿意一些。

  “孟起將軍，倘若我言應驗，且取勝於敵，你該當如何？”

  “我還有兩千萬錢，你要是贏了，都輸給你！”

  “此外，軍中言聽計從。”諸葛亮加了一個條件。

  “可以！”

  兩人離開，張郃去備軍出發。

  走到門口，馬超一臉鬱悶：“想我何等威名，沒想到還要聽他小子指揮。眼看著大功在前，卻要整這麽多頭腦，不是坐看戰功失去麽？”

  張郃搖頭，歎道：“主公讓他擔任監軍，自有計較，你我只能聽命。”

  “這小子嘴皮子能說會道，我看主公難得糊塗，被他給忽悠了。”馬超依舊不忿，叮囑道：“這小子滿嘴放炮不靠譜，你可要自己當心點，別讓他坑了。”

  說完，揮袖即去。

  張郃愕然，好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無威望統軍，確實大忌啊。”

  “希望他靠點譜吧……”

  帳內，王平給諸葛亮倒了一杯茶：“馬孟起是大將，又跟侯爺親近，你幹嘛要得罪他？”

  “他為將，我為監軍，軍中只有取勝之道，無容情之理。”諸葛亮搖頭。

  “但是人有親疏，地位有高低……”王平嘀咕了一句，道：“只怕他會去侯爺那參你一本，搞不好這監軍屁股沒坐熱就得回家了。”

  “不會的。”

  “你怎麽知道？”

  “我相信侯爺。”諸葛亮笑著抿了一口茶。

  王平撓了撓頭：“就算侯爺這次幫你壓著他們，萬一這仗打輸了呢？”

  “未必會贏，但絕不會輸。”諸葛亮很堅定。

  “你怎麽知道？”

  “我相信自己。”諸葛亮又笑了。

  王平瞪大了一雙眼，看著諸葛亮。

  半晌沒說話，很久才道：“別說他們兩位大將，就是我都有點懷疑……你真的會打仗麽？”

  “一般一般吧。”

  諸葛亮摘下一道令箭，丟給王平：“王平領命，前往監督張郃行動，不得有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