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水軍頭領聽到碼頭邊傳來異響,第一時間便趕去找王歙。
在王歙門口他們停下了腳步。
男人的聲音有些猙獰,一邊勞作者還一邊跟他人做比較。
先是王歙,似乎情夫都有義務這麽問‘我和你男人孰猛?’;‘君猛,他不及君多也’似乎每個情婦都有義務這麽回答。
接著便是比到了周雲天。
婦人也是說區猙更猛,比傳說中的周王還猛,說的好像她嘗過似得。
可憐周雲天,人還在四千裡外,已在一場莫名其妙的的比較中莫名其妙的落入了下風。
接著裡面的聲音逐漸誇張,已經沒法聽了。
外面幾人面面相覷。
“這是……將軍呢?”
“莫非也參與其中?現在進去打擾,會不會不太好?”
“放屁!都什麽時候了,哪顧得上這些!”
一個性子急的直接踹開門闖了進去:“將軍,大事不好……”
將軍不在。
面前的畫面也無法描述,只能說衝擊力過於震撼。
區猙已經興起,驟然被人打攪,登時大怒:“哪來的廢物東西,也敢壞我的性質!”
那人見自家主母被當馬騎了,也覺得羞怒難耐,壓著性子道:“我家將軍在哪?北面碼頭有人打來了!”
“這是在跟我說話?”區猙冷笑,大步走來。
對方心駭,畢竟對方凶名在外,即刻拔刀而出:“我只是來問軍事的……”
北面突然遭襲,將軍消失,將軍夫人讓這個蠻夷玩了。
現在他也在緊張狀態,拔刀是極自然的。
對區猙來說,玩的痛快殺人也是自然的,不然又何必將人煮了吃了呢?
他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隻手擒來,如提小雞般捏住了他的脖子,輕易扭斷。
奪過他的刀,一把將腦袋砍了下來,往外丟去,浴血大笑。
“啊!”
趴在桌子上的越氏嚇得尖叫起來。
門口兩人驚怒交加,紛紛拔刀防備。
“過來!”
區猙向他們招手,刀指著屋內的美婦:“一起來玩。”
他笑容猙獰,滿身是血,活脫脫就是個瘋子。
這兩人中有一個妻子也沒有逃過他的毒手,不知所措下拔刀相向。
區猙一把隔住刀鋒,另一手輕松劈下,又將一人結果。
另一人膽裂,轉身便逃。
“哈哈哈!”
區猙大笑不止,帶著一身血轉身再向越氏走去。
“啊!”
越氏尖叫聲更大。
啪!
區猙拍了她一巴掌:“再大點聲,哈哈哈!”
滑稽一幕就這麽出現了。
王歙不再府中,來找他的三個水軍頭領讓搞死兩個,剩下一個也逃了。
其余軍士沒了領頭的,又突然遭了襲擊,登時做鳥獸散。
等王歙回來的時候,府外已是一片亂象。
有軍士見要逃命,趁亂還在一些地方點起了火,摟了些好處跑路。
王歙一見這模樣頭都大了,哪還有心思組織反抗,騎上馬就跑。
就這樣,朱崖洲較強的北面防禦直接土崩瓦解,周瑜輕易登陸。
帶來率部直撲王府。
到處喊叫聲一片,根本無人組織反抗。
要麽死在刀下,要麽跪在地上求饒。
在尖聲喊叫中,帶來聽到一片別致的聲音,帶著人直接闖入內院。
好家夥,不遠處大火熊熊,府內外亂成一團,門口還滾著兩顆腦袋,屋子裡的男女竟還能熱火朝天。
帶來帶著一個俘虜,指著裡面道:“這就是林邑周雲天?”
“是他。”俘虜點頭,一臉畏懼。
帶來冷笑起來:“到這時候了都不放女人,怕不是個壞了腦子的。”
就這,還敢周雲天比?哪來的勇氣?
“小子,你是誰?敢來壞我興致?”
區猙側過腦袋,臉上血跡和水漬混合,顯得無比猙獰。
“周雲天便是我姐夫,今天過來就是要解決你這個冒牌貨!”
“嗯?”
區猙大為驚訝,注意力完全轉移過來:“周雲天是你姐夫?”
“不錯。”
“哈哈哈!那你姐姐可曾來了?快讓她過來,我要她嘗嘗試我的厲害,再問問她我與你姐夫誰更強!”
區猙又發瘋似得大笑,一面抱著越氏一面向帶來走來。
帶來大怒,提長刀逼上。
“抱緊了!”
區猙絲毫不懼,讓越氏掛在自己脖子上,提刀還能與帶來交戰。
未戰多時,他又騰出一隻手摟住女人,單手與帶來戰。
此人力量極大,帶來承受不住,敗下陣來。
一看刀口,已缺了數處。
“你不行,換你姐來,她或許能與我戰上一夜!”
區猙大笑不止,繼續逼來。
帶來左右迅速向前,持槍亂刺。
區猙懷抱一人,手持一刀,砍翻十數人,將帶來等人倒逼出門。
“這混蛋倒是厲害!”
帶來心驚不已,不斷調人過來圍剿。
“先走了,今夜殺的痛快了,但還沒玩痛快呢!”
區猙猛地喝了一聲,將越氏輕飄飄的扛在肩上,直接殺出王府,眾人阻攔不住。
凌晨時分,四處的戰鬥徹底停止,及處燒起的火也已被撲滅。
“王歙未死,必會招兵。”周瑜道。
對方在碼頭只有一千五百人,那是因為更多的人被分散在各地用來剝削朱崖洲。
“那區猙確實是個狠角色,分兵去剿萬一碰上他只怕凶多吉少。”帶來面有忌憚之色。
周瑜很意外的看向他:“交手了?”
“交手了。”
“如何?”
“我差他太遠,此人實力極強!”
至於多強也沒法定下一個標準,畢竟缺乏更高戰力的人在此。
周瑜沉思片刻,道:“先佔下附近的地盤,隨後步步推進,逼對方現身。”
“一旦此人出現,將士們後退便是,將他交給我來對付。”
帶來大驚,上下打量了周瑜一眼,心說你也和你哥一樣能打?
“據你們所言,此人雖然了得,但有勇無謀之極,甚至算是半個瘋子,要除他不難。”周瑜道。
“好吧!公瑾千萬當心便是!”帶來無奈點頭。
周瑜沒有歇息,而是緊鑼密鼓的安排著好事。
什麽好事?
轉移區猙、王歙收刮來的一切錢糧和此地特產,讓人搬到海船上。
這件事他做的大張旗鼓,似乎生怕他人不知道似得。
他又將所有林邑俘虜關了起來,並未殺死。
接著他又迅速跟進,在島上收買人心,表示只要投靠周王,將可以免除接下來在島上的二十年稅賦。
這是來之前周野就跟周瑜交代過的:朱崖洲是個好地方,但對這個時代而言過於偏僻,要大力發展必須讓利才行。
至於逐殺二國之人,那是更不必說。
島上百姓早就吃夠了當中苦頭,現在突然冒出來個周瑜,大家簡直把他當活菩薩,紛紛向北面趕來。
周瑜又去監獄之中,將那個廢物洲主李奉給放了出來。
李奉一聽來人是周王弟弟,腦袋都差點磕破了,感動的直在周瑜腳上蹭鼻涕。
“李洲主且出面,號召你昔日部下前來。”
“那些往日支持你的大族,也讓他們來投效便是。”
周瑜安排道。
李奉連連點頭:“都依侯爺!”
在周瑜得手的第二天早上,朱符朱皓兄弟也順利得手。
這兩人面臨的阻力比周瑜還小。
畢竟南面面向日南和林邑之地,那完全是他們的大後方,他們根本想不到會有敵人從這冒出來!
船隻從長江出海口一路漂洋過海抵達朱崖洲,還能保存如此凶猛的戰力,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至於戰船更沒得比。
大多數人對河船和海船的概念還停留在大小上,即:河船小、海船大、船造的越大就越耐風浪。
根本不具備技術上的革新和認知。
他們輕易獲得了勝利,並抓獲了大量扶南俘虜。
第一批四百余人,是碼頭守軍;第二批七百余人,是趕來支援的。
兄弟兩不愧是朱儁的兒子,將門之後,非常講仁義。
因為嫌扶南人太醜,養著浪費糧食又礙眼,所以他們把這些扶南人丟進海中,讓他們自己遊回老家。
如此善舉,立即獲得了大批被壓迫的當地人認同。
緊接著,他們又抓到了兩艘船。
這兩艘船是受林邑國主區煉之命,從九真郡北面飄過來的。
原來,區煉打算北進直接涉入交趾。
但現在交趾內部分裂嚴重,對於這些外人抵觸心非常之強。
必要時刻,是要動用強硬手段的,所以區煉打算將自己這個勇猛的弟弟調來做幫手。
“看來這人確實有兩下子,竟被一國之主視為依仗。”朱符驚訝:“也不知他們那進展是否順利。”
“且將消息往北面送去。”朱皓道。
朱符點頭,兄弟兩又將這兩艘船也扣了下來,不急著讓信使回家。
朱崖洲中部。
逃難的王歙走了不少屯兵所,只收攏了兩千余人。
周王派人攻佔朱崖洲的消息一傳來,他那些收攏駐扎各地的狗腿害怕被清算,跑了將近一半。
剩下的日子也不好過。
被壓迫的當地人抓住機會奮起反抗,直接打起了周軍的旗幟開始反撲,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
短時間內能收攏這麽多人,已經是極限了。
幸運的是,他終於和區猙碰面,有了依靠。
區猙很夠意思,還將越氏帶在身邊。
除此之外,他也聚了數百林邑兵。
王歙顧不得安慰夫人,直接跟區猙就地開始商議起對策。
王歙的意思是先等等,盡量再多收攏一些人馬,看看能不能得到陸地上的支援。
“怕他作甚?當時我是無兵可用,不然定叫他登島當夜便死!”區猙滿臉不屑,當場就下決心要打回去。
王歙猶豫未決,打算演他一波。
“周瑜收繳了咱們的錢糧,盡數搬到船上,只怕不日便會運走。”
“合浦城外錢糧催的緊,要是因缺了糧草兵敗,將軍只怕要擔責啊!”
“周瑜起用了李奉那個廢物,正在做收買人心之舉,再等等只怕徹底撼不動他了。”
幾個各處屯兵的校尉或別部司馬也紛紛開口。
他們擔心大局和王歙是假,擔心自己的利益才是真。
這群人與其說是官兵,不如說是憑島而霸的海賊。
他們在島上剝皮削肉,一個個吃的滿嘴油水,基業家財全在島上,如果不把周瑜搞下去,這些東西都得成為泡影!
王歙丟了朱崖洲他還是越秀的妹夫,有這顆大樹可以吃穿不愁,但自己等人怎麽辦?
他們願意搏上一把!
看到這架勢王歙明白過來,如果自己再拒絕的話,自己這些部下會像自己婆娘一樣被區猙給輕易征服,然後跟著他走。
他們開始向北,撲向周瑜的位置。
周瑜已將人馬分散了出去,用來收攏朱崖洲原駐名,進行分散擴軍。
此刻,他正駐在王歙府中,留在他身邊的部隊只有五六百是最開始帶來的精銳,其他的全是朱崖洲人。
區猙學著周瑜,在夜裡發起了攻擊,並讓王歙率先撲向那些臨時編成了的朱崖軍。
而他自己則隻帶少數人,率部直取周瑜所駐扎的王府之中。
王歙本人菜,但部下為了趕走周瑜,護住本身的利益,打起來分外賣力。
新組成的朱崖軍有點措手不及的意思,戰鬥落入了下風。
“不過如此!”一個校尉振奮道。
“這些人本來就容易對付。”王歙搖頭,有些擔憂的看向王府方向:“那個周瑜才是個狠角色,希望區猙能勝他。”
話音剛落沒多久,王府位置也傳來殺聲。
府內立起火把,高牆上箭矢爆發,向區煉等人射來。
“殺!”
區煉打仗沒有計較可言,就是硬拚。
因為人數有限,一個猛將願意硬拚效果還是非常顯而易見的。
他披兩層甲,冒箭矢而進,在大門前砍翻七八個人,王府大門被瞬間攻克。
“退!”
周瑜軍迅速放棄大門,有條不紊的向前院撤去。
一刻鍾,前院被擊破,區煉部被弩箭射殺數十人。
區煉全然不放在眼裡,繼續推進,他已經看見了麾蓋和節杖!
他雖然是個蠻夷,但身邊有漢人告訴他:有節杖處必有漢人大官!
又一刻鍾,周瑜被迫退出王府,轉向碼頭奔去。
所部人馬四散而逃,只剩百余人跟在身邊。
“哈哈哈,看你往哪走。”
“都給我上,抓住這個大官,拿去換個周雲天的老婆來,我也想嘗嘗漢家美人的滋味!”
區煉大笑,帶著前部猛追不止。
見周瑜潰敗,朱崖軍土崩瓦解,王歙也迅速得勝,但他看著前方卻陷入了沉思。
他菜歸菜,但聽說過周瑜的威名,這人可相當不簡單……
曾經獨扛曹操和孫權聯手,進益州也出了大力氣,一度讓劉玄德絕望……
這麽不經打?
“快,提防有詐,將區將軍喊回來!”
可到了這一步,區煉哪是他能喊回來的?
衝到碼頭邊上,周瑜的人被再次衝散,只剩二三十人跟著他上船。
“快,別讓他走了!”
區煉一心拿下對方,帶著五六十號人就近登船去追。
兩艘船拔錨起航,離岸而去。
見此一幕,王歙猛然醒悟:“不好!”
海面之上,個人的武力會被無限制削弱。
你再能打,還能踏波而行不成?
在區煉登船不久,附近幾艘海船突然動了起來,並且向他壓來。
船中有伏兵!
“不慌,把船靠過去!”區煉吼道。
“將軍,船漏水了,走不動!”下面有軍士匆匆跑上來。
刮起的帆也是嘎吱一聲垂了下來,桅杆直接斷裂,砸在甲板上。
甲板上擺著好些壇子,此刻悉數破裂,火油流淌而出。
周瑜在對面船上出現,將紅旗略舉了舉。
幾艘船同時向區煉船壓了過來,隨後扣動床弩,爆發火箭。
轟!
頃刻之間,大火熊熊而起。
船上林邑軍無處逃生,驚慌亂躥。
區煉手持一口大戟,卻有力無處使,隔著海水瞪眼,怒吼周瑜:“有種過來與我決死!”
周瑜大笑,將劍拔了出來,指著他道:“你來,登得我的船, 便答應你。”
“我怕你不成!”
區煉咬牙切齒。
直接把長戟丟了,持一口腰刀跳入海水之中。
他這種情況,不跳水也得被燒死。
“對準他射!”
床弩立即調整方向。
鐵砲車也象征性的打了幾下。
可笑的是,總是打不準的砲車這次打準了。
一顆大鐵球凌空落下,區煉的腦袋登時崩的稀碎。
(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