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妖兵敗,無心接戰,奪路而走,魏延窮追不舍。
她打算丟了越秀,分散魏延注意力,以此保住自己。
好在關鍵時刻驍將乾左收攏了一些弓箭手趕了過來,試圖用箭矢攔住魏延。
魏延一心宰人,少有的不怕死,憋足了勁冒著箭矢向前衝。
箭雨之下,奔霄腿部中箭。
奔霄並非一般戰馬,不然吃箭已經失控,魏延搞不好已成了個刺蝟。
“速走!”
乾左甚至來不及收攏負責射箭的弓手,便帶著後隊簇擁趙妖逃命。
魏延寇封兵馬漸漸合在一塊,徹底敲下次戰結果:勝。
寇封部正面開戰,死三百余人,傷五百余人;趙妖正面軍二萬五千人,崩潰前後共被斬四千余人,受傷被俘者近萬。
魏延三千人衝砍一萬人,折了兩百余,殺敵近三千,傷俘幾乎沒有,都被當場砍死。
擔任越秀副手,現在交州軍事的主要負責人越鄉直接被砍死。
三千人砍了三千人,擊殺率是相當恐怖的。
趙妖前後共整合了三萬五千兵馬,完全被打散,失去了組織秩序。
魏延寇封會和。
“錯在於我!”
廝殺之後,魏延冷靜了下來,從馬背上翻身而下。
他臉上全是敵人的血,呼呼的喘著粗氣:“糧盡之後,五千余人被迫離營,被俘後皆受其害。”
寇封劉巴一聽,也是怒衝天靈:“我們將那些俘虜也屠了!”
“屠了,留著還得浪費糧食!”劉巴也點頭,同時寬慰魏延:“將軍勿要自責,此戰錯不在你。”
魏延搖頭:“子初公不必替我開脫。”
“哎。”劉巴歎了一口氣:“當時情況緊急,就連南陽方面也難以判斷出真假,倘若此中無詐,將軍不分兵而進,豈不是坐視交州失控?”
魏延部遭受這麽大的損失,雖說最重要原因是魏延分兵急進。
但就如劉巴所言,當時誰敢否掉這個方案呢?
問題在於當時沒有人敢保證這事有詐!
如果士燮真的在跟敵人對抗,等你慢慢走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後來龐統選擇了分兩條路而走,也是存有這樣的顧慮。
參戰方是開不了上帝視角的,就如龐統黃忠無法北向來支援魏延一個道理。
現在的龐統黃忠有糧,那是有城池的情況下,一旦離了城他還有糧嗎?
斷然是不足的!因為一次能帶走的糧食是有限的,龐統再能耐,也不可能給士兵人人發一輛大卡車。
在這種情況下,龐統黃忠無法保證成功救援魏延,甚至無法保證自己離城之後會不會落入魏延一樣的境地。
但,他們抱守城池,卻是最穩的!
就全局而言,哪怕犧牲魏延部所有人,他們兩也不會擅動,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話說回來,當時偽造的士燮信送來時,他們也沒有最好的選擇,分兵急進幾乎是未知情況下的最優解。
一旦成功,以小博大;一旦失敗,犧牲一路,另一路想辦法保全自己進行托底。
當然,這個代價有些慘痛。
綜合來看,魏延或許存在主觀上的爭功急進;但在客觀上並沒有影響到結果。
他們收拾完戰場後,便回到魏延原先所在的營盤。
當看到那些累累白骨,聽到魏延部說起堅守的慘狀時,來援之軍幾乎個個落淚。
寇封咬牙切齒,道:“必要殺乾淨這批帶頭的蠻夷!”
“將軍!”
戰報傳來:敵人在潭中城方向集結的人馬越來越多,趙妖也在偏北的位置修整,同時收攏殘兵。
“再殺一次!”
他們趁夜出擊,撲向北面的趙妖。
趙妖越秀狼狽走脫,再次聚了萬余人。
正有重整旗鼓之勢,魏延寇封各領一軍,分左右兩路夾擊而來。
交州軍驚魂未定,吃的也沒有,哪裡擋得住,被殺的再次崩潰。
兩軍瘋狂砍殺,屠了五千余人。
趙妖還沒歇半個時辰,只能再次開始逃命。
越秀幾乎要哭了,伏在馬背上懾懾發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那個姓周的徹底被我們激怒了啊。”
“住口!你再亂我軍心,休怪我不客氣!”趙妖怒叱。
這一次,趙妖不敢再呆在附近收攏殘兵,一路逃到了潭中城才敢歇下來。
她提前將重兵集結在此,為的是斷掉寇封歸路。
現在看來確實是明智的,第一場進攻計劃已經失敗,接下來依靠山勢打防守戰,反將對方困在交州!
自己率軍橫在北面,荊州和寇封的聯系被斬斷,寇封等人失去了後援,而自己卻可以源源不斷從交州召集兵馬——這是趙妖的想法。
這個女人確實可怕,迅速從敗局中走了出來,並催促越秀發動政治能力,召兵召糧,充分發揮主場優勢。
“我為你弟報仇!”
“勝一場如何?敗一場又如何?此前魏延黃忠勝的還少麽?”
“梯田之上,還不是照樣被我逼入絕境,人人相食!”
趙妖笑容冰冷,目中彌漫著殺意,頗有瘋狂姿態。
越秀被震住,再加之也沒了退路,全盤答應了趙妖的要求,更將自己手中的交州兵權全部移交給趙妖,由她掌握全局。
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鬥敗周軍才有未來!
然而,就在趙妖一心橫斷北路,企圖以戰略之勝彌補戰術之失時,魏延寇封的走向卻大出她意料。
“攔著就讓她攔著吧。”
“不去北,往南走!”
劉巴再次道。
向南,和黃忠會和。
恰好現在趙妖被打痛了,人馬又縮在北面,一時不敢追出來,追出來也攆不上了。
“去南邊會和?”
魏延蹙眉,道:“南邊情況如何?”
“他們在據城而守。”寇封告知。
龐統行動之前,告訴了南陽方面自己和黃忠的行動計劃。
在寇封發兵之前,荊南的眼線也終於挖出了合浦城的戰場形勢。
“我們一同守城?還是聯手之後再向北走?”魏延問道。
“向北走不現實,到時候又會被困,這交州之地確實像個牢籠,除非我們從哪個方向一路打進來。”劉巴搖頭。
這就是古代攻城一個一個拔過去的重要性,如果所過之路城池全部佔領,那麽就能有源源不斷的後勤和糧草輸送,部隊不會面臨缺糧困境。
魏延略作沉思,便理清了接下來的動向:“不能向北,我們便只能死守合浦城。到時候大王要救,務必要發大軍入交州,一座座城拔進來。”
不是周野做不到,而是這樣做太費力費錢。
只怕趙妖想的便是如此!
“大王已有全盤定計!”劉巴道。
聽聞此,魏延不再多問,頷首道:“那就向南!”
他掃向自己的兵。
一個個依舊殺意未消,雖然從那種瘋狂中冷卻下來,但眸子裡似乎還滲著血色,跟其他軍士已有些不同了。
“往南走了!?”
趙妖在驚愕之後,咯咯笑了起來。
“向南走好啊。”
“他們是想抱住合浦城死守,那我就如他們所願。”
“將他們堵死在合浦城,恰好一網打盡!”
魏延、寇封、黃忠全部集合在合浦城,合浦防禦力自然增強,但糧草消耗也將加劇。
自己一時確實難破此城,但完全可以將其死死圍住消耗。
到時候周野又得發兵來救,他得跨越比寇封還長的路線:穿過整個鬱林山區,再跨過合浦北面的山地。
要麽一口一口啃進來,要麽又淪為孤軍!
趙妖留人把守城池:“但有周軍至,死守不出!”
“喏!”
堅壁清野的戰術,她要進行到底!
她還是較為謹慎的,擔心對方是引誘自己出戰,又等了一日。
這才帶領大軍,向南邊跟了上來!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路人馬貼著鬱林北面的山地前行,向著交趾方向前進!
ps:到十點才開始寫,晚上不一定還有,沒有明早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