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源於周野對荊州集團和蔣義渠的判斷:蔣義渠更強!
攻擊靠近舞陰位置,風險更大,自然要人多一些。
此外,蔣義渠在連綿接近兩百裡的戰線上,設置四個總鎮,由四人鎮守。
第一鎮為關西人周倉,出身黃巾,為其所招。
第二鎮為東海海賊頭領管承,甚有武勇,亦為其親招。
第三鎮為陳留人路招。
第四鎮為原公孫瓚手下大將范方,後因公孫瓚身死,落草為寇,最後走馬袁紹以投之。
四人麾下,多用黃巾降將、亦或各路投降叛逆、馬賊、盜賊首領。
這些人雖然不精通戰陣之法,對陣不如正規出身的將領;但對於催動流民,製造聲勢卻極有一手。
四人從四五十萬人中挑選五千能戰之士,蔣義渠又各自增兵五千。
每人各統一萬精銳,居於戰線四處,外面再帶上五萬流民,形成總鎮架勢,扼住要道!
劉備催兵而至,擊距離舞陰西五十裡的周倉。
夜裡對陣,互相都看不清楚,劉備一揮手便下令射箭。
流民大軍夜裡只聽到窸窣聲,等反應過來時,一片人倒下。
“對方在放箭!”
“快躲起來!”
眾人藏到草垛、土堆後頭。
劉備也看不見,下令瞎射一通之後,將劍一指:
“殺!”
諸軍放下弓箭,提兵掩殺而來。
草垛、土堆下的流民取出削尖了的木棍、竹竿,偷來的鋤頭、鐵鍬,亦或者有多的兵器,衝著大軍刺來。
流民身弱而無力,但架不住數量眾多。
再加上到處都是工事,生生延緩了劉備大軍的進攻步伐。
六萬分頭多面殺入,就自然的被分割開了。
“不可分散!”
劉備大喝,下令督軍招住左右人馬。
“主公,流民雖敗而不退!”幾路督軍皆來報。
“無妨,戰住他們便可!”劉備道。
他也看出了端倪,這些流民之間互相的聯絡並不大,幾乎每個隊隻抱頭守自己的地盤。
但對於自己的地盤,守的非常堅定,寧死不退!
原來,蔣義渠給每個流民劃分出固定陣地,糧餅直接分發到陣地上。
一旦你逃離本陣,就得餓肚子!
為了有飯吃,哪怕是頂著劉備的打,眾人也得咬牙抗下去。
“殺!”
劉備軍戰鼓擂起,諸軍齊發,壓向流民陣地,有橫掃之姿。
有陣地的流民固守,負責遊擊的流民則迅速聚攏。
“就是現在,殺過去!”
十八路穿插軍,第一軍關羽、第二軍閻行,率先而動,從劉備西面。
“讓開!”
閻行大喝,揮舞長槍,將擋路的流民挑反在地,撕路前行。
“皆是尋常百姓啊。”
關羽目有不忍之色,拖刀急走,一聲大喝:“爾等攔路,本欲斬之。”
“今有不忍,以此樓見吾力,爾等切莫尋死,讓開路來!”
言罷,馬鈴響處,手一拽韁繩。
馬躍起前蹄,青龍刀蕩開煙塵,曳地而起,迎著前方兩丈高的土樓就是一刀。
轟!
一刀下去,土樓倒塌,站在上方的弓箭手立馬跌落下來。
眾流民哪見過這般人物,嚇得不敢上前。
關羽策馬而進,隻殺精壯人物。
而流民也是欺軟怕硬,見鬥關羽不過,便截他身後的人馬。
“殺!”
五千人衝了進來之後,左右看去,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
這些流民眼裡冒著血腥的光,沒有半點慈善,饑腸轆轆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裡走出來的餓鬼一般,看得人身體發涼。
軍士挺槍,刺入流民乾癟的腹中。
“啊!”
那慘叫聲刺耳無比,聲帶缺乏滋養,發出的聲音難聽無比。
一個流民被刺翻在地,剩余的便撲了上來。
軍士們挺槍不止,連殺數人,比平時對敵要輕松許多,卻很快被恐怖的數量所覆蓋,拖倒在地。
一但倒地,那些流民便掄起各種兵器刺了上來,或者張開牙就咬!
倒地的人,像是被餓鬼給壓住了,慘死於人們的獠牙下,於死前發出恐懼的慘嚎聲。
“二弟!”
一個都統大吼,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人撲倒,欲回身救援。
閻行手起一槍,將此都統刺死舉起,厲聲吼道:“非我命令,誰敢回頭,立誅之!”
諸軍驚悚,不敢耽誤,瘋狂奔走,舍命擺脫流民,不與顫鬥。
五千精銳或許能換掉數萬流民,但一旦真的開打,想走就變成了奢望。
到了那時,蔣義渠一波打來,就如他所願了。
閻行關羽各領親兵,往來衝突,殺開血路。
“報總鎮!”
“有兩人領精銳破陣,隻往前衝去,不知欲何為。”
周倉收到消息,即刻領兵殺來,恰好迎著關羽,大怒:“關西周倉在此,看刀!”
關羽猛地回過頭去,見來人身材極高大,手臂粗壯如桶,威武有氣勢。
便道:“某觀你氣度不凡,如何甘心為袁紹這國賊賣命?”
“有口飯吃,有個官做,你管我給誰賣命!”周倉道。
關羽眉頭一皺:“愚昧,受死來!”
言訖,青龍刀揮起,往周倉頭上劈來。
周倉大喝,掄起手上長刀,鏖戰關羽。
接了關羽三刀,周倉一身冷汗:這人好厲害!
將刀一舉,呼左右齊殺關羽。
左右小將一湧而出。
關羽將刀按在馬頭位置,等眾人近了,一轉而動。
當!
刺來之兵,無不斷之;那刀一震,翻過身來,又反著切了回去。
諸將齊齊落馬!
“還是你自己來吧,莫將他人送死了!”
關羽青龍刀再起,迎著周倉頭上便來。
周倉心知不能力敵,身一側閃過,頭一低馬頭前探去,手持刀來砍關羽馬腳。
關羽覷見一聲冷笑,青龍刀往下走,正中周倉之刀!
鏗!
周倉一個不慎,刀鋒脫手。
“死!”
第二刀緊跟而來。
周倉一抬頭,刀就在腦門上,急忙滾下馬來,險險躲過。
嗡!
關羽見這壯漢還挺靈活,故第三刀斬馬而來。
“過來!”
周倉一手拽住馬,用力一提,將馬生生挪開!
也不敢去再戰關羽,騎上馬於夜色裡亂走。
“好大的力氣,可惜了。”
關羽暗暗搖頭,不曾追趕,轉身往敵軍後方破陣。
周倉雖走,流民卻不曾有任何混亂,依舊按照蔣義渠最開始的布置遊擊。
周倉卻在亂軍中見密集火把下的劉備麾蓋,登時大喜,搶了一口刀便來殺劉備。
“劉備受死,周倉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