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兵出河內,至鄴縣。
鄴縣早已打開大門,恭迎呂布。
呂布見之愈喜。
前面有快馬傳來消息:“袁公之女亦將至鄴縣!”
陳宮皺眉,道:“奉先,你和冠軍侯可是有諾在先啊!”
他的意思很清楚:你要麽站這邊,要麽就站那邊,能不能堅定一點?
他聽說了,呂布回來時周野放過了袁紹的使者,但留下了一句話:“若韓馥送出冀州,則斬此使,以表自己心意。”
如果呂布毫無動作,那不是得了人家的好處,拿人家當傻子忽悠嗎?
呂布大笑,道:“我這不是還沒有徹底接受冀州嗎?先看看再說!”
一面敷衍陳宮,一面又讓人直接掛上紅彩。
鄴城乃河內入冀州第一城,因此好多冀州官員、名人都在此迎接。
袁紹親送女兒上門,這對呂布而言也是極有面子的一件事。
利用此事,讓眾人看重自己,將來在冀州勢必過的更加順利!
當然,這樣做也有一點壞處:自然是得罪周野!
呂布帶著眾人,立在城頭,又讓人設好酒宴,只等遠處車馬過來。
不久,一行人影漸入眼中。
“袁公之女至矣!”呂布大笑。
“溫侯威加海內,冠軍侯與袁公皆重於您,天下僅此!”
眾人齊聲恭維。
呂布越發得意,起身下樓,來到城門口迎接。
忽然,那徐徐而來的馬車,卻突然停下,接著轉身而去!
呂布撲了個空!
眾人也是一愣。
袁紹這是何意?
“速問之!”呂布壓住怒意,讓高順去擋住車駕。
“喏!”
高順快馬追上,不久折返歸來:“說是袁公臨時改意,欲請主公去渤海加官進爵,再娶小姐。”
袁紹已經拿下了冀州東面,而呂布也要取冀州,雙方的矛盾是相當明顯的。
送出女兒,就是為了談和。
這時候把人帶走,還讓呂布去渤海,呂布能答應嗎?
“先將小姐嫁來,以成夫婦之實,主公再去渤海面見長輩,名正言順!”陳宮道。
呂布點頭,道:“再去與談!”
“喏!”
高順再歸來,搖頭不止:“只是不答應,說他們先行回去,日後再說此事。”
左右冀州名流,眼中皆有異色。
呂布大怒:“袁紹怎敢戲弄我!”
他看向陳宮,問道:“公台教我,他這是何意?”
陳宮沉思片刻,道:“不好,快將人截住!”
“袁紹勢必得到韓州牧撤軍一事,想要趁機奪下冀州,故反悔婚事,讓女兒半途折返!”
“韓馥撤兵,乃是冠軍侯之信,要將冀州讓我,他怎敢奪我冀州!?”
呂布雷霆大怒,讓人將身邊袁紹使者拿下,同時領兵追去。
赤兔馬快,繞過一山坡便遙見車駕,呂布高聲大叫:“停下!”
“速走!”
車駕哪裡聽他的,催馬快走。
忽前方出現一彪人馬,將車駕悉數劫下,乃韓馥也。
“冀州牧韓馥,見過溫侯!”韓馥下馬行禮,十分客氣。
呂布連忙滾鞍下馬:“折煞呂布,見過韓冀州!”
韓馥含笑搖頭,道:“日後冀州二字,當屬溫侯了。”
呂布心頭暗喜,又看向車駕,眼中滿是怒意。
韓馥看了一眼,道:“奉先可知袁紹之女為何折返?”
“願聽公言。”呂布道。
韓馥一歎,道:“袁紹之軍,已在取冀州路上,故我馬不停蹄前來。”
“溫侯,日後冀州可是你得了!”
“果然如此!”呂布怒笑,眼中怒意轉為殺意,捏緊了方天畫戟。
恰好,高順帶著使者以及兵馬趕到。
韓馥再次開口,道:“溫侯可知我欲何往?”
“當與我同守冀州。”呂布道。
“非也。”韓馥含笑搖頭,道:“韓馥無用之人,而溫侯有彌天之勇,我留在冀州,只是給你徒添麻煩罷了。”
“我此行借道河內,前往南陽見冠軍侯。”
“冠軍侯曾來信,說讓我順道帶去人頭一顆,不知人頭何在?”
“人頭在此!”高順喝了一聲,手起一刀,將使者砍死。
梟其首級,交於韓馥都督從事趙浮手中。
韓馥點頭,又手指車駕:“倘若冠軍侯問起此事,我當如何答之?望溫侯教我。”
“主公!”高順連忙來到呂布身邊,道:“冠軍侯讓我們殺使者,便是要讓您堅定一些,若放此女回去,一切白做!”
“到了那時,袁紹不喜,冠軍侯不悅,我等危矣!”
呂布冷哼一聲,道:“我以禮待之,袁紹卻欺辱於我,怎可放過!”
呂布策馬向前,至車駕前,畫戟探開轎簾,往中便刺!
“啊!”
裡面傳出痛苦呼聲,血光噴出。
袁紹之女,慘死當中!
“小姐!”
左右護衛大叫,拔刀而來。
呂布縱畫戟如切菜一般砍盡,收回畫戟,這才對韓馥道:“袁紹之女,布已殺之!”
又讓人入轎,割下其首級來,交於韓馥。
“溫侯真心,我已目睹!”
韓馥拱手,道:“冀州之內,錢糧充沛。”
“馥先往南陽拜見冠軍侯,以為溫侯之後援。”
呂布大笑,側身道:“請!”
韓馥即走,呂布提兵急進。
陳宮聽聞呂布殺了袁紹之女,大呼道:“為何如此莽撞!?”
“公台常教我陣營堅定,這還不好嗎?”呂布納悶。
“哎!”陳宮苦笑,道:“奉先可將此女交給冠軍侯發落,亦可拿下作為人質,都好過親自動手殺她。”
“日後為敵,何須在乎此事,殺便殺了!”呂布一揮手,又問割頭之人:“袁紹之女長得如何?”
“姿色尚可,但……”
“比幾位夫人如何?”呂布笑問道。
“差之甚遠!”那人道。
呂布大笑,道:“那她死的不冤,醜就該死!”
陳宮無奈搖頭。
呂布往冀州,而韓馥則帶著千騎快馬趕往南陽。
同時,消息傳回渤海!
“報!大事不好!”
“小姐被殺,隨行人員,也被呂布屠戮殆盡!”
“什麽!”
袁紹驚的渾身一顫,隨後雷霆大怒:“呂布小兒,安敢如此!”
這個時代,女人命賤不值錢。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自己親生的啊!
拿出去做交易籌碼,結果讓人一刀宰了!
袁紹不禁心痛,還把面子給丟了進去,如何不怒?
“我的女兒啊!”
劉氏痛呼一聲,身體往後倒去,哭道:“何人獻此荒唐之計,當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