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我們與他之間,遲早有一戰!”
夏侯淵亦起身。
“這個道理,我何嘗不明白。”曹操搖頭,看向荀攸:“公達,你怎麽看?”
“我們和他之間遲早有一戰,但不能是現在。”
荀攸搖頭,道:“我們一旦跟冠軍侯開戰,固然會給他帶來極大壓力,但更倒霉的還是我們。一旦打起來,只會成全呂布袁紹等人。”
“更何況虎豹騎還在他手上,未戰先折精銳……”
荀攸沒說話,只是搖頭。
曹操頗為沮喪:“依你之言,只能認罰了。”
“別無他法。”荀攸苦笑。
人說偷雞不成蝕把米,曹操這是把米倉都蝕了進去。
“再找冠軍侯,就說我願意付錢撈人,但他要的實在太多了。”
“七折!七折之後,所有帳務,一筆勾銷!”
曹操以董昭為使,讓他負責去跟周野談此事。
並且,他就此寫下了付款條,還讓人立刻安排錢財上路。
曹操做事很果斷。
黃金五萬斤,錢九億,這讓他心痛無比。
之前讓人燒了糧草,好不容易過了這麽久喘過氣來,接著又被黑了一把。
這一次他心痛,但也無話可說。
如果他偷宛城成功,對於周野而言,破壞力不是這些錢能夠彌補的。
上次周瑜卡住他一顆蛋,這次周野是連把都給他握住了,不給也得給。
曹操都服軟了,更何況呂布?
曹操有錢,那是承袁紹的情,所以拿得出來。
但呂布沒這個錢。
南陽是天下第一大郡,冀州是天下第一州,極其富裕。
但呂布手上只有半個多冀州,消化程度也一般,他要是把這錢掏了,就未必養的起兵了。
關鍵時刻,他老婆嚴氏給他支招:“我們沒錢,豪族有錢。冀州天下之富,豪族不可盡數,雖有甄氏獨大,然其他各族,亦不可小覷。”
呂布皺眉,道:“我等能立足於此,多賴各族支撐,只怕要多了他們未必會給。”
對於當地勢力而言,其實他們最喜歡的就是呂布這種諸侯。
第一,沒有大靠山,需要依賴他們,和豪族利益高度綁定;
第二,擴張意圖不大,不會過分燒他們的錢;
第三,實力也足夠,可以守住地盤,還能擋住威脅。
呂布從大族拿錢增強實力,大族從他這獲得庇護,同時攫取政治利益。
陳宮因身在異地,深知地方勢力的可怕,故勸呂布和當地勢力打好關系,彼此之間,相處的竟格外融洽。
“夫君有兵,豈怕他們不給?”嚴氏道。
呂布一驚,道:“這豈不是逼他們反我?如此一來,只怕難在冀州立足!”
“夫君只需將心腹軍士派出,用他們控制大族,效仿當年董太師,將人和錢財都握在手中,還怕他們能掀起浪來嗎?”嚴氏又道。
呂布道:“夫人不見太師之亡?”
“太師亡於冠軍侯之手,與大族何關?”嚴氏一笑,道:“今夫君以大族之才,求和於冠軍侯,正是避禍之舉,怎會走太師老路呢?”
呂布聽得眼睛直轉,隨後點頭道:“有理!”
見丈夫接受了自己的意見,嚴氏又道:“冀州豪富之家,無不以甄家為首,控制甄家,不怕他們不聽話。”
呂布欣慰無比,又恨恨道:“玲綺那丫頭要是有夫人萬一,我也不至於為此煩惱。”
他連夜下令,控制了冀州當地幾個大族,召幾個族內的話事人來商討此事。
無他,要錢!
“要多少錢?”
甄堯被控制,甄薑代家出面。
“黃金三萬斤,錢八億。”呂布道。
“哪有這麽多!”甄薑大驚,連忙搖頭。
呂布看了她一眼:“甄家也有人在冠軍侯手中,不交錢只怕回不來。”
甄薑起身行禮:“願走一趟宛城,和冠軍侯商酌此事。”
呂布盯著她,心裡冷笑:這些做生意的女子,心裡彎彎繞繞都多的很。
“你留在家,換你妹妹去!”
甄薑一滯,隨後問道:“幾妹?”
“挑最小的便是,我會派人隨行!”
甄薑不敢忤逆,低聲應道:“喏。”
隨後,呂布向眾人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還的價下來,那是你們的本事;還不下來,該給多少給多少!
眾人無奈,都點頭答應下來,各去家中邀來使者。
次日,甄宓一身淡藍長裙,怯生生的入場,驚豔了眾人。
呂布目光大振,喜道:“這是你妹?”
“是,這是小妹甄宓。”甄薑點頭,道:“宓兒,快拜見溫侯。”
“免禮!”
呂布站了起來,目放光華,大笑道:“冠軍侯極喜美女,有你過去,多少能讓他少要一些錢。”
“你到了那,他有何要求,盡管答應。錢要的少,是你自家佔了便宜,還能將你兄長撈出來,明白麽?”
甄宓紅著臉點頭:“曉得了~”
呂布早知甄家幾個是絕色,曾多次表達聯姻的意思,都被甄堯給推了。
甄堯一面推辭,一面還給呂布塞好處,再加上甄家在冀州影響很大,所以呂布也沒法強迫。
一旦動靜鬧大了,不但丟人,搞不好還會被冀州本土勢力驅逐。
“若哪日徹底撕破臉,那便不用客氣了。”
“等她出使回來,再作打算!”
呂布回家後自語道。
冀州、兗州兩面都派出了使者,打算花錢平事。
南邊,豫章之地。
士燮以番苗為將,領兵八千余人,突襲了豫章南昌。
可就在他攻打南昌的時候,於禁帶著丹陽精兵繞到他身後,把回去的路給堵上了。
番苗所部回去無門,城打不破,於禁又打不贏,只能投降。
於禁收了俘虜,讓人把番苗送去江夏,交給荀彧處置。
荀彧也給他開了一張罰單:六億錢!
番苗差點嚇趴下了:“交州苦窮之地,拿不出這些錢來。”
“黃金糧食皆可抵帳,美人牛馬都算數!”荀彧板著臉,呵斥道:“你不知好歹,興兵來犯我界,如不繳錢來,殺無赦!”
番苗無奈至極,道:“士燮欲除我,而苦無借口罷了。”
“嗯?”
荀彧有些疑惑,一揮手讓人把番苗帶了下去。
做了一些功夫,他很快了解道:番家在交州同樣勢力龐大,緊跟士家之後,對於士燮而言威脅巨大。
“如果是這樣,只怕士燮巴不得我們殺了番苗。”周忠搖頭。
“無妨。”
荀彧略作思考,寫就一封信,笑道:“此信至交州,士燮定送錢來。”
他在信中告訴士燮:如果士燮不掏錢,他不但會放了番苗,還要讓番苗做交州牧,並且讓於禁率兵過去,扶持番苗上位。
隨即,他又再次對番苗道:“差你心腹寫信家中,若不繳錢,絕無生路!”
番苗無奈點頭。
在荀彧正反手之下,交州方面,兩個鬥爭勢力都一口答應給錢。
周野面對董昭的報價,最終點了頭,但他提出了要求:河內既讓,不準取回;徹底退出河南尹。
董昭思索後,點頭離去。
“錢送到了,我會放人。”
“價格談好了,這些日子虎豹騎吃東西便不再算錢了,但他們要勞作才有的吃。”
周野笑了笑,道:“我派發他們去襄陽戰場搬石頭了,你們不會介意吧?”
董昭想哭不能哭,搖頭道:“不介意。”
“那最好。”周野揮手,讓他退下。
他剛走,江夏方面送了消息過來
一是荀彧要到了錢。
二是周野讓華佗的研究有了結果。
“藥已得出,可使酒色傷身之人氣力再振,只是事後大傷身體,神醫不建議用於軍中。”來人道。
“沒關系。”周野笑了,接過藥方,道:“有了這東西,攻城就不用死我的人了。”
人被贖回去之前,他還想再利用一波。
畢竟抓一次不容易,還是精英,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