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聲響起時,箭矢尤未停下。
“快舉盾牌!”張寧立即下令,護住左右兩翼。
後方的魏延徐晃開始強行登山,搶奪高處。
山道艱險難行,加上對方還準備了雷石滾木,一時難以得手。
好在周野早有準備,布下盾牌準備的很多,迅速往裡收縮陣型,規避對方攻擊。
矢石暫止,前方骨旗立起,沙摩柯帶著八個胡將現身。
五溪蠻的稱號來自於五溪,但其實沙摩柯管轄的有九個部落。
他自己統領一部,其他八人也是各部之主。
八人分別為西晨、舞銀深、苗阿力、沙塔土、力侗、戚壯、丁圪、瑤山。
身後各自帶著部族精銳,身著怪服,與普通山民大有不同。
山民經常跟漢民交往,但是山民而言,跟漢民幾乎沒有區別。
但部族之兵為了起到統治和震懾作用,往往會裝神弄鬼。
因為山民更加迷信,容易被神學忽悠;當中兩位女性首領,在部族內的身份就類似於祭祀。
周野親自往前,親兵迅速跟隨,左右支開盾牌,防止出現不測。
“不必。”
周野壓住眾人。
越是野蠻的人,越是崇尚武力,自己做的太小氣,反讓人瞧不起。
他單騎來到陣前,王戟指著中央最高的:“你就是胡王沙摩柯?”
“不錯!”沙摩柯點頭,道:“冠軍侯速速退去!”
周野笑了,道:“既知我是大漢冠軍侯,你只能相迎,如何能拒?”
“大漢與否,我管不著,我隻知不能放你從此過去。”沙摩柯搖頭,道:“就此退去,我不做為難。”
“普天之下,無論是大漠之北,還是南地之偏,亦或者西域之地,皆是大漢之土;本侯奉先帝遺命,靖平天下,不只要你讓路,還需你臣服!”
周野喝了一聲:“豈懼你一蠻夷為難!?”
“那就動手吧!”
沙摩柯大喝,亦跨上馬,拖鐵蒺藜骨朵,來戰周野。
周野王戟一抖,沿著對方兵器斜刺過去!
當!
兩兵相交,震聲顫耳,沙摩柯臉色驟變:“好厲害的冠軍侯!”
抖擻精神,與周野戰至二十回合,迅速後退。
他兵器沉重,行動緩慢,周野往後追來,險象迭生。
無奈之下,沙摩柯只能丟了兵器,趴在馬鞍上躲過一戟橫掃。
同時暗取短弓在手,聽到背後聲音靠近,忽得回頭,喝道:“冠軍侯下馬!”
猛扭回頭,開弓便是一箭。
周野早知他本事,如何不防?
抬手一抓,正取箭矢,衝著沙摩柯反投而去。
沙摩柯手一按馬背,人已躍出,馬被箭射倒在地。
徒步落地,他反而更加靈活起來,又拔刀招架兩次,見毫無取勝之機,果斷撤退。
周野王戟上下斬落,地面岩石碎裂成灰。
胡王雖然威風,但架不住冠軍侯之勇,只能滿地亂滾,以作躲閃。
後方漢軍見了大吼:“無敵!無敵!無敵!”
“大王速走!”
身後八部主亦驚,齊齊上前,各持硬弓射向周野。
一時利箭紛起,周野絲毫不慌,王戟舞天風,砸的箭矢橫飛。
八人拍馬而來,持兵圍戰周野。
周野精神倍增,武力陡然提起,一杆王戟起落間帶著無匹威勢。
沉重戟身大起大落,抽出風嚎之音,讓幾人心驚膽戰。
“竟這般凶猛,劉景升如何是他對手?”
沙摩柯心頭大駭,扭回頭打算再戰,忽見周野軍中諸將出列,當即喝道:“撤!”
他喊部族之主撤,麾下的兵馬卻在第一時間發難,同時壓向前,扣動勁弓,拋來骨錘。
雙方戰成一團,八部主和周野拉開距離。
周野在這時候粘了上去,伸手抓向舞銀深。
舞銀深是舞溪旁山民祭祀,也是他們的部族之主。
頭上銀冠有雙角,臉上有銀痕,身穿白衣,胸前勾勒銀甲,蹬著一雙銀靴,再往上則光著大腿。
腿上也畫著各種古怪符文,想來是忽悠人的作用。
見周野伸手過來,急忙將身子往後一倒,貼在馬背上。
“過來!”
周野手抓方向一變,往下壓去,豈知一下手竟捏錯了位置,提的對方大叫,兩腿抬起,迅速揣向烏騅。
“哼哧~”
烏騅沒少被母馬踹,這一腳還奈何不了它,只是抗議的發出了聲。
舞銀深趁機拔出銀刀,來劈周野。
鏗!
天子劍奪鞘而出,斬斷銀刀。
“華而不實。”周野笑了一聲,再伸手,揪住對方衣領,將她提飛半空。
快馬而過,手一鎖細腰,把她夾住。
“先走!”
沙摩柯大喝,催促眾人先行脫戰。
蠻兵走上山去,雙腳如履平地,周野麾下騎兵登山難上,只能徒步下馬來追。
蠻兵手持怪旗,發瘋似得舞動起來,口中發出陣陣怪叫聲。
嗚嗚嗚!
山谷深處,號聲響起,回蕩於山間,聽得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一會兒,他們又丟出一團團燃燒物,上頭冒著濃煙,遮掩行蹤。
有人追上山,卻不小心踩入陷阱,一命嗚呼。
“不要追了!”
周野急忙喝止全軍,道:“道路不明,貿然追趕,只會中計。”
“哼,快些退出去,莫要把名聲折在這才好!”
被他夾著的舞銀深怒道。
“做了俘虜還這麽為別人操心,可真難為你了。”
周野一笑,將舞銀深丟下,喝令眾人綁了:“這是條大魚,可別讓她跑了。”
“喏!”
周野又問道:“誰人可做向導?”
“為防敵人再襲,當派遣兩路向導軍,一路掃清前進之路,另一路探測暗中伏兵。”郭嘉道。
周圍都是山,那些蠻兵蹲在裡頭,威脅不小。
周野點頭,賴恭可以擔任一路向導,但還缺一路。
“我來!”王平站了出來,道:“我自幼長在益州,熟悉險要山地。”
“好,那就你來。”周野點頭。
陳到撥出一千白毦軍,讓兩人各自領五百人,暫時作為向導軍。
沒辦法,白毦軍吃得好,平日裡拿的俸祿也比別人高,身上都穿著精甲,出了事也更能抗,自然能者多勞。
進入山區後,周野所部前進很慢,不久便天黑了。
在郭嘉建議下,他們尋找開闊地方立下營。
營腳剛下,四處號角聲響起,沙摩柯帶人再次殺出,四處點火。
魏延徐晃等人各領兵殺出時,他又迅速退去,遁入山中。
夜裡情況更加不明,周野不準眾人追趕,繼續下營。
可到了後半夜,沙摩柯又來了!
“放了舞銀深,退出武陵!”
沙摩柯讓蠻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