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愚鈍,不知將軍何意。”
“你就不用謙虛了。”
蔣義渠擺了擺手,道:“你要是愚鈍的話,天下聰明人就不多了,坐吧。”
秦宓非常意外。
這不對勁啊。
好歹也是兩軍交戰,兄弟你不做做樣子?
他帶著些許疑惑坐下,目光還盯著蔣義渠的佩劍。
“不用看了,我不喜歡玩那種我拔劍然後你伸頭的把戲。”蔣義渠搖頭。
秦宓更加發愣,緩了一下才笑道:“將軍真是個有趣的人。”
“命苦啊,比不得你。”
蔣義渠搖頭,主動給秦宓倒茶。
“使不得,使不得!”秦宓連忙推到。
“沒事,我這不講究那一套。”
好生奇怪一人……秦宓目有驚色。
“你命好,跟了個好東家,才盡其用。”
“不像我,還沒出山便被綁定,而且綁定了兩次。”
接過茶杯,秦宓依舊一頭懵。
一貫頭腦清晰,忽悠人就跟玩似得他,今天腦子突然有點轉不過來了。
蔣義渠歎了一口氣,接著道:“蹋頓做出那種傻事,這裡面有你的功勞吧?”
秦宓點了點頭。
“這可是一件大功啊!青史之外的大功!”蔣義渠道。
“將軍之言,過於深奧。”秦宓道。
蔣義渠擺手,道:“不說了,說多了也無用,你今日過來,無非是想勸我投降周王,對不對?”
“是。”
“不用勸了。”蔣義渠又道。
這是直接拒絕了?……秦宓心頭一突。
“我願意!”
下一秒,蔣義渠就直接表態。
秦宓愣住了……這家夥,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還有,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
秦宓還沒開口,蔣義渠就說話了,他只能點頭。
“袁紹雖然不聽勸,但他對我確實沒話說,還兩次救了我的命。”
“兩次救命?”秦宓面有疑惑。
“他現在死了,肯定是跟曹黑子脫不開乾系的。我要是去給曹操賣命,那也太不是人了。”
“我願意給周王賣命,替他一同攻打曹操。”
蔣義渠抿了一口茶,眉頭抬了抬:“得把劉氏奪回來。”
秦宓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好奇為什麽?”
“原因很簡單,劉氏不能落在曹操手上。”
“曹操這種人,又怎麽會放過嫂子呢?”
兩人對坐,秦宓就沒張過幾次嘴,一直是蔣義渠嗶嗶個不停。
臨了,他幽怨的看著秦宓:“你知道我有多倒霉嗎?”
“將軍……”你這腦回路,我跟不上啊。
“算了。”蔣義渠搖頭,突然打了個蘭花指:“這個世上,沒人能懂我。”
完事,癡癡的盯著自己打出的蘭花指,猛地一抖:“糟了,副作用開始出現了。”
“將軍嗓子不舒服?”
秦宓覺得,蔣義渠的嗓音太細了,有點像……宦官的味道?
“咳!”
蔣義渠猛地捏住了喉嚨,道:“有一點!”
看著秦宓,見他有張口的趨勢,蔣義渠當即阻止:“好了!”
“不必說了,給周王回信吧,我選擇無條件投降。”
秦宓點頭,嘴微張。
“噓~”
蔣義渠往前一步,一根手指抵住了秦宓的嘴唇。
“別說話。”
“我怕你忽悠我。”
漢朝雖男風極盛,但如此親密的動作,對於普通男人而言,那是要命的。
秦宓驚恐後退,額頭上出現冷汗,匆匆點頭。
這家夥好男風,難道看上我了?這真是個糟糕的事情……馬孟起又不在,早知道讓他來了……秦宓腦子裡炸開了花。
“來人,安排秦子敕住下。”
蔣義渠也似意識到不對勁,急急擺手。
秦宓一聽更慌了,整個人都在哆嗦。
但身兼要任,又不好回絕,心中陣陣悲痛:為了大業……也罷!
秦宓被帶了出去。
大帳中只剩下蔣義渠一人。
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渾身一個激靈,而後在身上擦拭起來。
“惡心!”
“惡心!我怎麽會對一個男人做出如此惡心的動作?”
“啊!”
他抓住了頭髮,道:“太痛苦了!這他嗎太坑了!”
“從來沒有派上過用場,徹底消失之前還把我兄弟給帶走了。”
“啊~”
他跺了跺腳,又忍不住打了個蘭花指:“討厭!”
兩個立在門口的護衛一臉駭然:“將軍。”
臥槽,還有人在……蔣義渠一愣。
還好,這兩人是他收養的孤兒,絕對的心腹。
蔣義渠一揮手,道:“你們退下,以後不用來了,換兩個女的來!”
“將軍不是不近女色嗎?”一人問道。
那是我進不了啊……蔣義渠內心洋起悲傷,道:“這不用你們管,退下!”
“喏!”
夜裡,蔣義渠安排了夜宴。
“以後都是同事,關系得提前打好啊。”
所以,蔣義渠把秦宓給請了過去。
秦宓聽到都要哭了。
去蹋頓那他都不帶慌的,蹋頓拔劍他都沒帶怕的。
問題是這哥們玩槍啊!
“為了大業……”
秦宓含著屈辱和淚水,邁著艱難的步子,走到了蔣義渠大帳。
深夜,帳內,燈盞,烈酒。
兩男對坐。
秦宓瑟瑟發抖。
蔣義渠又像白天一樣,神經質般自顧自的說著,秦宓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只有被插的份。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為何,蔣義渠說的話,很多是他聽不懂的。
“算了,事已成定局,過去就過去了。”
“從來沒想到,歷史上真的會有掛壁,還讓我碰上了!”
蔣義渠端起酒杯,走到秦宓身邊,搭住了他的肩膀:“來,走一個!”
秦宓整個人都不好了,被蔣義渠突然肉身接觸,渾身綻起雞皮疙瘩:“將軍,走不得啊!”
“怎麽走不得?”蔣義渠醉醺醺的問道。
“我……我有……”秦宓臉漲的通紅:“我有痔啊!”
“噗!”
蔣義渠一口酒全噴了出來:你特麽想哪去了?
大帳內的氣氛,登時尷尬了起來。
大營之外,卻來了一彪人馬。
曹休護送著張松,到了。
“先生且去,我就在這營外等你。”曹休道。
張松連連點頭,囑咐道:“蔣義渠對齊王很是忠心,心思不可揣測,將軍切不可棄我而去啊!若情況有變,還要您搭救。”
“先生放心,隻管去吧。”曹休笑著點頭。
張松鼓起勇氣,帶著隨從走入大營。
一步三回頭,看到曹休正帶著人馬立在營外,於黑夜中招手。
這才心安不少,深吸一口氣,往裡走去。
張松背影一消失,曹休將手一揮:“走!”
“將軍,不等他?”
“等個屁,如果蔣義渠投誠我就來接他。”
“蔣義渠要是殺他,我站在這不是欠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