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大事要緊。

  這件事，只能暫且壓下！

  各部準備好以後，周野下達了向渤海進軍的總命令！
  “黃忠率軍北上易縣一帶，防備涿郡之軍出擊。”

  “趙雲率軍守住武恆、中水一線，防止安平龐德出擊我軍之後。”

  “張郃率軍前往弓高一帶，盯住清河的樂進。”

  “其余各部，與本王同征曹操！”

  四面是敵，正中的曹操自己去揍。

  但三面的敵人也不可輕視，曹操派出來的也都是重量級的將領，在側翼做文章的意圖也非常明顯。

  同時，渤海。

  曹休回來之前，曹操繼續著他的掃尾和布防工作。

  為了收買人心，他去山澗處建祭壇，以此來祭拜袁紹。

  又給袁尚修墳，將人頭縫合回去。

  劉氏一身黑衣，哭的那是梨花帶雨稀裡嘩啦。

  曹操站在後頭，也是一臉複雜的看著給袁紹立起的碑。

  許久，人漸退去。

  他方上前，再度安慰劉氏：“嫂夫人節哀。”

  “將軍！”劉氏痛哭：“夫與兒俱亡，殘生何以寄？”

  說完，轉身就要往山澗下頭跳去。

  為了救人，曹操也顧不得禮數了，只能勉為其難的抱住劉氏：“夫人切莫悲傷，兄雖已沒，兄弟我卻還在，照顧嫂夫人，責無旁貸！”

  曹操讓人將劉氏先送了回去，獨自留了下來。

  他手持酒壺，坐在袁紹墓碑前，為他斟酒。

  “本初兄，你我二人，快有十年未曾對飲了。”

  “天下事，不由己啊。”

  “倘若世間太平，只怕現在你還在朝廷為官，而弟我則為一郡太守。”

  “去京之時，尚可尋一風月之所，對美暢飲。”

  說著說著，曹操竟流下了眼淚。

  他搖著頭，抬頭望天，歎道：“這些年，你我為敵，我也做了不少對不起你的事。”

  “如果人死真有魂靈，將來去了下頭，我向你好好賠罪。”

  “倘若沒有這些紛爭，你我終是兄弟、終是好友。”

  陣營的對立，才會產生敵人。

  站在敵人和對手層次，會有嘲諷、鄙夷、不屑和冷漠。

  而朋友之間，更多的是包容，並非嫌棄。

  一切的一切，便如曹操所言：身不由己。

  “你我皆非凡人。”

  “人的感情，終究是要為志向讓道的。”

  曹操長歎一聲，提著酒壺離去。

  而後，他又回頭，盯著墓碑。

  “兄長不必擔心，安心去吧。”

  “嫂夫人，我會好好照顧的。”

  夜裡，他帶著醉意，走到了劉氏院外。

  徘徊數次之後，曹操舉酒壺，痛飲一口。

  再，轉身而去。

  沒幾步，他左右看了看，嗷了一聲躥進去。

  “不裝了，憋不住！”

  次日清早，曹休便已歸來：張松被殺，蔣義渠投周！

  “張松死有余辜！”曹操冷哼一聲。

  他對此人極端厭惡，只是恨不能自己操刀，否則落人話柄。

  借刀殺人之計算是成了，但蔣義渠投了周野，也就直接讓開了河間防線。

  “如今我已無路可退，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各部皆已做好準備，曹純已至參戶亭設防。”

  “許定、何茂、呂曠、呂翔四部至東平舒。”

  “呂常、呂虔、賈逵三部已至成平以北。”

  毛玠出列。

  這些是預備的防禦兵馬，主要以防守為主。

  怕的就是蔣義渠突然投降，周野奔襲殺往渤海。

  現在，曹操內部，也有兩種不同的聲音。

  一部分是激進派，主張出城作戰，正面擊潰周野，提振五王陣營信心。

  另一部分則是保守派，認為曹操應該率領大軍死守正面，再由樂進、龐德、曹真三部進行側翼牽製。

  時間一長，周野自然退去。

  “冠軍侯此來，是為求一勝負！”這也是荀攸的看法。

  軍事行動都是有目的的，但荀攸認為這一次周野的軍事目的很單純：告訴世人，我的拳頭有多大！

  誰敢帶頭挑事，我就要揍誰！

  “我認為，可以暫守，等到冠軍侯銳氣暫失，再尋機出擊。”荀攸道。

  曹操皺眉，道：“其他人有沒有動作？”

  “劉備、劉焉、士燮、孫權兵馬皆備，但未曾出手。”程昱搖頭：“他們的意圖很明顯，要咱們先上。”

  天下就這麽幾家了，要麽挨過周野的揍，要麽見過周野揍人。

  說不慫，那是假的。

  現在頭最鐵的，莫過於你曹老板。

  不管是揍人還是被揍，塊頭最大的你，於情於理都應該第一個上！

  “我們不出手，這群人只怕也會拖下去。”程昱補充道。

  “哼！”曹操臉色一沉，道：“我面對的是周王主力，王牌中的王牌！他們各據一角，兵臨偏地，有何不敢？”

  不是我老曹吹牛皮，但凡把周野撤下去，換個方面軍來，我立馬就上了。

  可現在的問題是，其他人連方面軍都不敢打，還要自己先跟主力過招。

  “主公，劉備有信來。”

  劉備傳信過來：“今魏王於東備於西，東面先發，西即電隨！備之戰心，魏王勿憂！”

  放心乾，我一定會策應你。

  “劉備雖然窮，但這人有志氣、有膽氣，絕對不是虛言！”

  曹操將信放下，道：“但這廝要我先動手，還是明擺著佔便宜啊！”

  “孫權有信！”

  孫權很客氣，以晚輩自居，稱“欲觀魏王用兵，效之如師；東南一帶，魏王無需擔憂，河間渤海戰起，權即刻發兵破揚州，斬遼擒禁。”

  老大哥隻管上，你捶他們老大，張遼於禁這種層次的敵人就交給我了！
  士燮姿態就擺的更低了，表示袁紹已經沒了，五王聯盟需要一個新的老大，而這老大非曹操莫屬。

  既然是老大，揍對方的頭也合情合理吧？

  “兵勢已入長江，只等渤海凱歌先奏！”

  這是劉焉送來的信。

  話說的非常漂亮，但也就是等著曹操先動手。

  各家都是一個意思：你帶頭！
  拿著這些信，曹操沉默了很久，方道：

  “我不出頭，只怕將來會被逐個擊破！”

  荀攸一驚，抬頭，目視曹操。

  曹操也盯著他，很堅定的道：“或是冒險，但這個險，一定得冒。”

  “他既然為求勝負而來，那我便與他……分個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