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再次行禮,道:“可除劉表,請賜愚妹名分!”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周野眼睛猛地一縮!
毫無疑問,這個條件絕對是繞過劉表的。
就是劉表再怕周野,他也不至於拿出自己的腦袋來跟周野談條件。
這句話當做兩頭分析……
除劉表,是蔡家獻給周野的好處;而得名分,是蔡家向周野討要的好處。
也就是說:我蔡家能幫你徹底得到荊州,把劉表這個礙眼的家夥連根拔除,但有一點要求,你得滿足——將蔡夫人扶正!
女人,對於一個家族而言,只是利用的工具。
蔡瑁不會偉大到拿整個家族的前途,去博自己妹妹的幸福。
蔡氏扶正的背後,就是給蔡家以地位,什麽地位?——荊州第一家族!
和如今幾乎沒有區別,甚至可以借助周野比劉表大的拳頭,爬的更高。
可周野的目標只是一個劉表嗎?
不,在某些層面來說,劉表跟袁紹是同一種人。
他要摘掉的,是整個荊州集團勢力!
周野內心動了殺機,但表面上依舊是一臉柔和笑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荊州所有豪族的意思?”
“只要您答應,會有大批豪族響應!”
顯然,蔡瑁來之前,是跟部分人商議過的。
而催動蔡瑁等人走這一步的棋的緣由是什麽呢?
第一,周野太過強大,縱然整個荊州抱團,他們依舊覺得勝率不大,頗為渺茫。
第二,周野轄區的政策,讓他們無法接受。
目前在周野的地盤中,大族幾乎被剝奪了政治特權,更要命的是連經濟特權都要保不住了!
周野用盡辦法,將土地收到自己手中,歸自己所有。
這一項政策還在他和荀彧的來回信件中商討,但已經開始初步實施。
而這一點,對於天下所有地主來說,都是致命的!
有地才有人,有地才有錢,土地就是命,土地就是一切!
他們不想投降周野之後,將命根子交了出去。
如果周野承諾他們保留特權和土地,他們可以把劉表推下去換周野來做老大。
若是將來周野食言,他們有地、有錢、有人,還能再起來跟他乾一場!
像南陽、汝南,本是豪族橫行之地,民有百萬之數,結果被周野各種手法清洗一遍之後,全閹了。
至於開口找周野要官,這種事想都不要想,長了九個腦袋都不夠他殺。
周野的做法很霸道,也能讓自己可調動的資源更多,爆發出更加強大的戰爭潛力,但是危害也是巨大的!
周野剝奪原有的大族利益,就勢必也會反對新的大族產生,所以他的部下都很難形成家族體制。
人的本質都是追逐利益的,周野在時,他們自然不敢反抗。
但若周野一倒下,他收攏的巨大財富和地盤,就會成為人們瘋狂搶奪的對象。
內部一個個勢力都會爆發出來,開始掠奪、互相征戰。
但問題來了……周野怎麽倒下?
“誰他嗎活的過我!?”
此刻的周野,很想對蔡瑁說出這句話,但他憋住了。
看到沉默的冠軍侯,蔡瑁忍不住再次道:“冠軍侯,只要您答應,賭事可以取消!”
“我們願意拿出存糧,助您養活那些百姓!”
周野笑了笑,道:“我看上去很窮嗎?”
“您的富裕,海內皆知,只是雙方賭氣豪賭,亦非小事啊!”
周野輸了,那是一個人掏錢。
但這邊是所有人一塊掏錢,輸了也不是割一個人的肉,當然不一樣。
“縱有天下之財,能購一年之糧,那麽明年呢?”
蔡瑁說的確實是實話。
能用的耕地擺在那,現在行情都不好,你往哪弄那麽多糧食去?
整個冠軍侯國都在高效運轉,糧食注定是個巨大的問題,否則劉表也不敢開口要五十萬人口。
在當前人們已知的糧食產量下,根本沒法支撐周野這種大手筆。
構巨城、修大道、通北路,又連綿征戰……
大秦都亡了啊!
周野忽然大笑一聲,衝著旁邊喊道:“蔡憐過來。”
“喏!”
蔡夫人身穿白衣,款款而至,始終低著眉頭,不敢看自己兄長。
“蔡瑁,你敢開口,你問問她敢想麽!”周野聲音一冷。
撲通!
蔡憐率先跪下:“奴不敢奢望,能伺候侯爺,已是萬幸!”
蔡瑁臉色一緊,張嘴道:“冠軍侯……”
他不甘心!
蔡家有萬貫家財,可以任由天下易主,只求保住財富,千秋萬代。
任何一個大族,都會做這種美夢,他們也不例外。
“她不敢,那是她有自知之明。”
“而你們缺的便是這自知之明。”
周野冷笑,道:“在我這要特權,你荊州蔡氏,配嗎?”
蔡瑁身體一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
心頭怒火萬丈,還是只能磕頭求饒:“是我蔡氏奢望太多,求冠軍侯饒命。”
“放心,你為使而來,又是本侯親自相邀,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將此事告知劉表。”
周野手一揮。
蔡瑁知趣,連忙退了下去。
等到門口,已是滿身冷汗,衣服都濕透了。
“他手中權勢越大,野心便越發明顯,他是要掠奪天下之財,將所有世家豪族都連根拔起!”
蔡瑁目光中驚意和怒色共湧。
“周雲天所轄之地,豪族被屠的被屠,逃遁的逃遁,低頭的低頭……但若這樣下去,勢必激起豪族聯袂,你的阻力會更大!”
蔡瑁從此離開,迅速找來蔡中:“速回蔡家,調動錢糧,協助主公,釜底抽薪,耗冠軍侯國之力!”
“是!”
“要的就是你們聯手!”
蔡瑁剛走,大堂裡的周野便是一聲冷笑。
蔡憐給他倒了一杯酒,隨後就跪在他面前給他捏起腿來。
周野看了她一眼,順手抓起一把金子遞給她。
“拿著,自己買些衣服,也可以找幾個仆人伺候著。”
“奴不敢!”蔡憐誠惶誠恐。
“你很聰明,也很乖巧,讓你拿著就拿著。”
周野伸了個懶腰:“但你在本侯這是什麽身位,可別忘了,懂麽?”
“是,是!”蔡憐連連點頭。
在蔡憐的伺候下,周野親自寫就了一封信,讓人送去給江夏荀彧。
“這件事,得徹底放開手去做了!”
不久,劉表找周野求和的消息,也如飛一般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