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瞞著自己等人,去投降周野!?
這事可嚴重了。
大家夥跟你抱成團一起把周野得罪死了,手拉著手登上了死亡名單。
可以說,除了死戰,別無其他路可走。
你一面忽悠我們去死戰,一面依靠自己的親戚關系去求饒,還把我們賣了——這是人事?這是人主該做的事?!
機靈的張昭,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此事的不簡單,當即道:
“好了,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吧。”
張昭打算先把事情壓下來。
“老爺,傳來的信不止這麽多,用箱子裝著,一摞摞的丟上來呢。”門人又道。
大家夥發現內容都一樣,所以門人就隻帶了一封回來。
嘩!
張昭坐不住了,面色難看無比:“你是說,這信有很多?已經傳開了?”
“今夜未必傳的開,但明早一定能傳開!”
張昭心頭咯噔一聲:自己這一方,士氣本就是強撐起來的,這一下是直接給扎破了啊!
沒多久,張昭府門來了許多人……
孫權行宮。
“大王,南岸傳了信來!”
有人捧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
孫權大喜,打開箱子時卻一愣:這麽多?
他翻了翻,發現全部一樣,又清楚看到下面那一行批注,手一抖:“這是什麽意思?”
“長江上有南岸來人,用各種手段丟下不少這東西。”宮人道。
孫權僵住了……
手木訥的像是雕刻的,僵硬的又翻了翻……
“啊!!!”
臉漲的通紅,孫權高舉木箱,轟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讓他怎麽辦?
這讓他如何見人!?
“大王息怒!”
親信宮人連忙跪了下去。
“周野!”
孫權咬牙切齒,惱羞成怒:“既然你不開竅,那我就與你死戰一場。”
“縱然我粉身碎骨,也要拚的你霸業淪喪!”
他目視跪著的宮人,喝道:“起來!”
宮人不知所以,茫然起身。
鏗!
孫權突然拔出王劍,向他脖頸上斬來。
噗!
鮮血噴湧,潑的孫權滿頭皆是,赤血紅發。
他一伸手,提起了那顆人頭,面色冷漠:“傳孤令,召群臣!”
天未亮時,受驚的文武得到消息,一時不知所措。
更有甚者,擔心孫權直接用這個機會做掉他們,好去投降。
“此事八成為假,切不要中了敵人奸計。”呂蒙開口,道:“再則,敵人既將信公布,哪還有投降一說?”
“子明言之有理,大王應是要對此事做出解釋,諸位勿驚慌,且同去之。”
張昭德高望重,將眾人安撫下來,帶著眾人一同去孫權行宮。
行宮內,文武進拜時,卻見孫權披王袍,未束冠帶,散發如血。
左手提人頭,右手持劍,在微弱的光線中,漸漸走近眾人。
眾人心同時一凜,張昭嚇得面白:“大王!”
孫權厲聲開口,一改平日溫和形象:
“親近宮人,盜孤寶印,仿孤字跡,假傳孤意求和!”
“以至於受賊凌辱,諸臣生誤,使孤蒙羞。”
“孤親仗劍,已殺之!”
張昭率先反應過來,拜伏於地,眾人相隨。
“今,用此人頭,以告群臣!”
孫權高舉手中人頭,聲音更響,殺氣彌漫:
“自孤以下,務必死戰長江,與野賊絕命一鬥!”
“孤寧死,不退廣陵半步!”
呂蒙高聲道:“願隨大王死戰!”
朱然、董襲等吳會籍將領,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只能道:“願隨大王死戰!”
砰!
孫權將人頭丟下。
帶血的人頭,在地上翻滾,至伊禮面前。
“長江第一城,為江都城,由卿督此第一陣,如何?”
江都的位置,還在廣陵前面,緊靠長江,也是孫權防備的重點。
可以說,江都在長江在,江都一旦失守,周野的大軍便無可阻擋的殺上了長江。
“這……”
伊禮猶豫了一會兒,道:“臣出身泰山,乃山林中人,不擅水戰。”
“孤親率諸將坐鎮廣陵,替卿支撐,鞏固長江防線!”孫權聲音嚴厲:“野賊人多勢眾,斷然不能讓你一人在前。”
廣陵城是廣陵郡治所,距離江都很近,不過數十裡而已。
孫權要防守的是整個長江線,所有部隊全部靠到第一線,那不現實。
因為沒有水軍,所以最適合孫權的防守方式是:
沿江布置一道防線,再調一路重軍坐鎮中樞;
防線後方布置第二道防線,既可以做二次防備,又能支援一路,查缺補漏。
守長江,打法主要為三點:
一,斷其水軍源頭,這一點孫權不但用不了,還被周野提前反製了;
二,擊敵半渡,阻止登陸——第一道防線職責;
三,對方勉強上岸,跟腳未穩,未曾修整,突然發起攻擊,將其再次驅入水中——第二道防線職責。
至於第三道,那已經沒有兵力布置了,因為孫權將所有人都安排在這兩道上。
和長江共存亡,不再是空話。
至於讓伊禮去第一線,那是最好的安排。
憑借伊禮跟曹操之間的貓膩,讓這家夥待在後方,一旦戰事不利,大概率就帶著部下一塊逃了。
作為殺害吳會士卒的第一凶手,伊禮身在第一線,他要跑朱然這批人都不會答應。
而且,路途這麽遠,他也難從周野手中逃出。
至於周野更不可能接受他,所以伊禮在第一線,除了死戰,別無選擇。
但,伊禮不願去。
“泰山士卒,皆懼水戰。”
“依城而戰,又不入水,何來水戰一說?”呂蒙反駁,道:“兵從將,你去他們怎敢不去?”
孫權往前一步,眯起了眼:“莫非,伊將軍認為那封信真是本王寫的,故不願出戰?”
伊禮抬頭,看著孫權滴血的劍,心頭一寒。
平日裡對他客客氣氣,不敢逼的太緊的孫權,今天豁出去了……
朱然、董襲、步騭等吳會籍人站了出來,高聲道:“誰敢懷疑大王!?”
“伊將軍!”孫權目光冰寒。
伊禮額頭冷汗滴落,頭一垂:“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