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鄒含煙,見過冠軍侯。”
鄒含煙一入門,便行禮參拜。
“請起!”
周野上前,親手將其扶起,入手肌膚如潤玉。
美人一顫,略退半步,畏懼的低下頭去。
“夫人為何懼我?”周野笑道。
“冠軍侯名震天下,民女乃是小家女子,自畏您浩蕩天威。”
周野目光閃爍,忽而道:“要是有浩蕩天威,家小過境,又怎會被他人欺辱?”
鄒含煙慌忙跪了下來:“家夫愚昧,冒犯侯妃。”
“含煙願奉錢糧以贖罪,還請冠軍侯寬恕。”
周野一笑,道:“你確實會做人,只是你家丈夫脾氣不太好。”
“你送的東西,本侯可不敢要,倘若半路被他奪回,我還搭上一條性命,如何是好?”
美人嚇得嬌軀顫抖:“您戲言了,愚夫必不敢再犯!”
“夫人話說的好聽,他若再犯呢?”周野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一抬頭,忽見帳門口幾道人影。
一人身材最為瘦弱,手裡拿著個長長的煙筒,當即搖頭。
鄒含煙媚臉發白,道:“含煙婦道人家,懂不得許多,故帶了一千斤黃金來,希望侯爺原諒。”
說著,輕輕抹了一把媚眼,讓人不由心生憐憫。
“黃金!”帳外的馬超一驚:“好有錢的女子!”
“噓!”郭嘉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主公議事,二位怎可偷聽?”趙雲皺眉。
“子龍不要高聲!”郭嘉連忙拉住他,低聲笑道:“我在此是助主公的。”
“那軍師為何不進去。”趙雲依舊皺眉。
“噓!!!”郭嘉不再說話。
帳篷內的周野也是吃了一驚。
一千斤黃金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別看他一收就是幾十萬金錢,這裡的金是重量單位,一金錢只等於96枚五銖錢。
錢一萬金,也就是九十六萬錢。
在漢朝黃金難得,價值極高,西漢時候的價格就是一斤一萬錢。
如今天下一亂,黃金價格更是飛漲。
這一千斤黃金,大概值錢一千二百萬左右!
周野聞言大笑,道:“夫人可真是出手闊綽,家中如此富裕,看來夫人有生財之道。”
周野再次將對方扶起。
“做些小生意……”
“做些小生意,可賺不了這麽多錢。”周野很感興趣,道:“夫人若是方便,就說給本侯聽聽吧。”
“是。”
鄒含煙不敢抬頭,來到周野面前。
正襟而立,素裙平落,透露出長腿的渾圓輪廓。
“侯爺想聽什麽?”
“平日裡你們是如何賺錢的,天下商道,有哪些利益,先說這個。”
“嗯。”
美人輕輕點頭,身上溢出些許淡然香氣,讓周野甚是享受。
“汝南、南陽之地,是產糧富地,糧價頗低,平時三十錢一石;而幽州、遼東、西涼一帶處地嚴寒,又常年兵荒馬亂,故糧價極高,平時五十,高時要七八十錢一石。”
“賺糧錢差價,多在這些地;又或在豐收之年屯糧,等到缺糧時再放出;亦或戰前收糧,等到開戰後放糧……”
糧草方面的操作,就是這些。
周野一皺眉:“你們如何知何時打仗?”
鄒含煙紅唇一抿:“朝中有人。”
有錢,手眼通天!
“賣糧一途,賣給關外人最賺錢。”
“鮮卑、匈奴、烏桓等地,他們有馬無糧,我們將糧送過去時,均價便要百錢乃至一百五十錢;他們無錢,便只能用牛馬來當,我們再將牛馬價格往下壓一壓……”
一來二去,這些人買過去的糧食價格就高的離譜了。
再高也沒辦法,再高他們也得換。
除了換,只能搶。
“可有風險?”周野問道。
“自是有的。”鄒含煙點頭,又道:“但一般他們不敢誆騙我們這些大戶,搶了一回,他那一個部落,都休想再換到一石糧草了。”
周野直怎舌,別看這娘們嬌滴滴的,能量可大了去了。
她又說了起來,買賣最大的本錢不是糧草本身,而是路上的運輸和安全費用。
各方關系打點,還用看護的人馬費用,消耗極大。
鄒含煙略抬媚眼,瞥著周野:“若有冠軍侯這般名聲,在塞外做生意……”
沒人敢訛她!她可以賺的更多!
“又或有兵馬護衛,做交州和羌人的生意,更是能賺不少。”
“世家權大,多看不起我們這些生意起家的人,因此做北方生意時,常常被盤剝,也只能認了。”
有錢歸有錢,比起地位,還是要差了世家一頭。
周野聽完她一席話,眼中精光泛濫。
人才啊!
妥妥的人才啊!
經商之道說起來簡單,但要打點起來可不容易。
自己要加強大漠和中原的聯絡,就離不開通商往來。
要是能得到這個女人的幫助,那不就方便多了?
“你們可有組織?”周野問道。
鄒含煙一驚。
這種事,他們一般不明說的。
但周野問道,她也不敢隱瞞:“有,南陽、汝南、潁川、江夏一帶的商戶豪族,和外通關系,都要和我鄒家來往。”
周野聽得心頭震驚,點頭不止,道:“夫人認為,廬江一帶,可以做什麽生意?”
“廬江一地不夠,若可佔據長江,漁業便能賺不少。且長江南北,許多東西差價皆不低。”她道。
“甚好!”周野大笑,道:“美人是有才之人,這心也是真誠之心。”
“這一千斤黃金,本侯可以收下。非但如此,我還打算收下你!”
鄒含煙一驚,抬起紅豔豔的媚臉:“多謝侯爺錯愛,只是妾身早已許人,不敢輕違,侯爺……”
周野笑聲更大,道:“夫人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要你回去告知張濟,他前番偷襲我家小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和他同時來投。”
“他來投我,不失封侯之位;至於夫人你,本侯打算讓你總督大漢商事,夫人認為如何?”
鄒含煙聽呆了。
周野話鋒卻在這時一轉。
“當然,若他不識好歹,再次出爾反爾,那夫人又當如何?”
鄒含煙再次嚇了一跳,道:“含煙願立下文書,若愚夫再犯,含煙願賠黃金十倍,可……可夠嗎?”
周野頓時臉色一沉,冷笑道:“欲結交則好,欲反則攻,激怒本侯,又花錢來擺平,當本侯是什麽!?”
見周野驟然變臉,鄒含煙慌忙再次跪下,心頭直歎天威難測,磕頭道:“民女失言,侯爺息怒,侯爺息怒!”
“若愚夫再犯……那…那……”
鄒含煙會做生意,但也卻不知道如何平息周野之怒。
多給錢?那還不是看不起人?
不給錢?那不是更看不起人!
兩難啊!
周野目吐殺氣,正要道出一個殺字,門口郭嘉一聲咳嗽走了進來。
“既是夫人承諾,若他再犯,當以夫人承擔!”
鄒含煙媚眼一凝:“先生何意?”
“三番兩次,觸怒我主,乃是死罪!今番讓你開口,就要你整個鄒家做保。”
“若張濟再次動兵,兵敗之時,鄒家就需為其頂罪:滿門盡誅!”
鄒含煙嬌軀發抖,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郭嘉又咳嗽一聲:“怎麽,你不願意為他擔保?”
“若不願意,這一千斤黃金拿回去吧。”
“告訴張濟,準備兵馬,明日冠軍侯與他決戰!”
“民女無此意!”鄒含煙連忙搖頭,楚楚可憐道:“還請先生指點迷津。”
郭嘉笑了,道:“夫人稍待,嘉有一策。”
走到周野桌前,取了紙筆:“主公,勞煩您讓讓。”
“你又搞什麽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