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無奈至極,看了袁術和劉表一眼,又見張濟面有得意之色,內心哀歎。
將信攤開:
“夫人送黃金千斤於周野;周野卻強將她留宿,歡愉一夜,征伐鞭撻,以至於天明尚身乏無力!”
女將是張家人,所以心懷憤怒,寫的這封信,是要讓張濟感受到怒火。
結果當眾念出來……
張濟嘴角略帶起的笑意,瞬間就凝固了。
脖子轉過去,釋著殺人的光:“你……你念得什麽!”
“我……我……”來人嚇得一抖,將信放在桌上,撲通一聲跪下:“將軍,我是照信上念得,您自己看吧!”
袁術和劉表嘴角一抽,眼睛裡馬上放出了光。
氣氛有些許尷尬,故而脖子僵著不動,眼珠往下瞥去,偷瞄那信。
之前聽得清清楚楚,卻不敢相信……
再看一遍,一字無差。
兩人同時肩膀一抖,差點笑出來!
“啊!”
張濟一把將書信抓起,撕了個粉碎。
兩眼赤紅,如要吞人,怒吼連連。
“周野小兒!”
“我奪汝妻未成,尚賠了許多錢糧。”
“我之妻子,有婚約而未配,還是處子之身,你怎敢如此!”
“欺吾太甚,欺吾太甚!”
劉表壓住笑意,同樣咬牙切齒,道:“如此大辱,但凡男兒,怎能忍受?”
“不錯!”袁術點頭,道:“匹夫都知奪妻之恨,我等為天下豪雄,嬌妻豈能讓他人染指?”
“若不報此仇,必為天下人笑也!”
張濟捏著殘破的信,回頭來看二人:“依二公之言,張濟這便出兵,攔截周野小兒!”
三人正商議出兵之事,鄒含煙又托人送信過來。
“妾以奉黃金千斤,方與他重修於好。”
“前番又送他夫人許多錢糧,花費不少,若再壞了兩家關系,南陽危矣。”
“應用文和先生之言,與之交好。”
“賤婦!”
張濟得信大怒,道:“你我尚未完婚,就在我面前維護情夫,氣煞我也!”
話雖如此說,但要張濟罷手,他還真舍不得。
一則已見過鄒含煙一面,確實絕色;二則鄒家富裕,對於自己而言太重要了。
“將軍不必多想,殺了周野,夫人依舊是你的夫人。”劉表道。
“多謝劉荊州寬慰。”
張濟點頭,即刻著雷敘、張先二將,各領兵馬兩萬,於南陽要道截住周野。
“術麾下大將紀靈早已整兵三萬,只等這邊響應。”袁術喜道:“只要將軍願出手,我願再添兵馬!”
漢中屬益州,但跟南陽毗鄰,是益州門戶。
而劉表則更方便了,整個荊州,除了江夏和南陽,全在他手!
在諸侯討伐董卓的時候,他默默躲在後方發育,在這個時間段,是天下最大的諸侯之一。
“江夏尚在周野手中,現在洞庭有兩萬水軍,只要江夏之兵一動,即刻便能攻下江夏。”
“再遣馬兵一萬,步兵兩萬,陸路而進,從江夏殺來;一則前後截殺周野,二則斷廬江援軍,教他死於此地!”
三人商議已定,便開始調兵遣將。
紀靈早已做好準備,接到信後就往南陽趕。
劉表方面,黃祖領水軍兩萬,蓄勢而動。
荊州大將文聘馬步兵共三萬人,以蒯越為軍師,已從荊州出發!
賈詡聽到動靜,連忙來見張濟:“夫人以大局為重,才聽我言,前去見了冠軍侯,重修兩家關系,將軍為何又要生事?”
“聽你之言!?”
張濟猛地站了起來,兩眼瞪著賈詡,半天才坐了下來,歎道:“先生,你怕還不知道。”
“她去見了周野,周野卻不但收下了黃金,還留她過夜。”
“此事若無人知,揭過便揭過,可劉景升和袁公路都親耳聞之,你叫我如何處?!”
“再言之,他們二人都讓我出兵,有他們相助,未必不可成功。”
賈詡一聽這話,瞠目結舌,許久方才一聲苦笑:“至夫人失身,詡之罪也!”
張濟搖頭:“我知先生是為了我好,我不怪你。”
賈詡屢次勸張濟,張濟還是招惹了周野,本來賈詡已有離去之心,見他這般對自己,又有些於心不忍。
“將軍,若此刻收手,萬事還有挽回之機。”
“萬萬沒可能!”張濟目光一冷,道:“周野不死,夫人之心難收。鄒家偌大家業,我怎甘心落於他人之手?”
“先生若可憐張濟,便拿個擊破周野的計策來。”
賈詡沉吟許久,道:“冠軍侯與郭嘉,皆是多謀之輩,未嘗不能料到將軍等人欲偷襲於他。”
“若他將計就計,反要飲敗,不如先讓劉景升盡發荊州之兵,先奪江夏、廬江二地,斷其歸路。”
“縱奪城不得,亦讓冠軍侯有家難回,困於戰火之中。”
“將軍再親統大兵與之決戰,讓袁公路隨後而來,三路人馬,車輪與之接戰。”
“讓郭嘉有謀而不得用,冠軍侯有勇而徒耗;再差一人修書於袁紹,讓他從汝南方面派兵過來,四面夾擊,方有取勝之機!”
說到此,賈詡搖頭一歎:“冠軍侯非常人也,非如此用兵,絕無半點勝機。”
“好一個四兵圍困之計!”
張濟大喜,道:“先生之謀,勝過郭嘉許多。”
“您早早出了此計,哪還用怕他們?”
“我這便安排,叫周野死於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