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眼中頗有興趣,而臧霸幾人臉上則騰起笑意。
他們未想到,鄒家還能有這膽子。
“能將生意做大,也不是簡單之輩。”
“喝退趙雲,比強闖出去要好。”
幾人思索之後,都暗暗點頭。
這就是個姿態問題,誰把對方壓回去,誰就贏了。
啪!
趙雲沒有躲開。
鞭子先落在銀盔上,隨即是臉龐,帶出一道紅痕。
“將軍!”
麾下雲騎大怒,拔劍而出,欲斬鄒勇!
“不許動!”
趙雲喝止眾人,神色如常:“我等戰於沙場,刀劍亦可受之,豈懼一鞭?”
他目視鄒遙鄒勇,道:“你們與主公是親戚,這一鞭打來,趙雲無話可說。
但趙雲奉命守城門,無主公之命,宛城所屬之人,不得出城門半步!”
鏗!
他將劍拔出,擋在前頭。
“加鞭於趙雲可。”
“拔刀向趙雲亦可。”
“但若敢跨出此門半步,便是違了主公之令,趙雲即刻斬之。”
“誰敢忤逆,可來試劍!”
“你!”鄒遙怒而無策。
“那我便斬了你!”
鄒勇喝了一聲,拔出佩刀來。
趙雲紋絲不動,立在前頭,目視於他。
鏗!
趙雲背後雲騎紛紛拔刀。
鄒勇舉刀而不敢落。
“溫侯……”
鄒遙無計可施,只能向呂布求助。
呂布跨馬而來,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子龍將軍,鄒家主與我是好友,還望你通融一二。”
“溫侯要去,我不會阻攔。
但宛城之人要走,需等主公回來方可。
除此之外,無通融余地!”
趙雲搖頭回絕。
“趙雲!”臧霸面有怒色,道:“你別給臉不要臉!”
“住口!”呂布瞪了他一眼,笑道:“子龍將軍,他性格直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雲沒理他,只是擋住鄒遙等人的路。
“主公。”高順拍馬而來,道:“倘若你真的要和冠軍侯為敵,就應當果斷一些。
冠軍侯手下猛將雖多,但趙雲是他左膀右臂,若是除了,他損失極大!”
“明公,不殺趙雲,此路難開啊。”袁紹使者慫恿道。
他最想看到的,還是呂布跟周野直接撕破臉,隨後揚長逃去,威脅周野北方!
呂布回頭看了看鄒遙,還有他背後許多人,以及那一車又一車的財富!
眼睛一縮。
“子龍將軍!”
“我看你還是把路讓開吧。”
呂布一扯韁繩,馬往趙雲而來。
高順臧霸會意,同時走馬向前。
趙雲不為所動,道:“若溫侯要動手,我願奉陪到底!”
呂布眼中凶光匯聚,方天畫戟漸漸提起。
“呂布!”
“俺主公不要你這龜兒子,你竟敢造反,俺要你的命!”
黑夜裡一聲大吼,震的眾人耳朵轟隆作響。
張飛騎黑馬一匹,挺起蛇矛,自火把光中刺出。
“張飛!”
呂布大驚,急忙抬起畫戟一擋,心頭駭然:這家夥怎麽來了!?
“張飛豈敢無禮!”
呂布身後諸將大喝,臧霸掄刀便要劈來。
張飛趙雲皆是當世絕強猛將,突然殺之,方能免去許多爭鬥!
“翼德不可衝動!”
黃忠大叫,雪光刀拖著地,金驃如飛而來。
“讓他動手,殺了呂布這雜種!”
緊跟他背後,是馬超的怒罵之聲。
臧霸剛提起的刀,慌忙放下!
呂布臉上的怒意也迅速收斂,接連招架張飛幾次攻擊,都沒還手。
“翼德,算了算了!”
黃忠趕緊過來做好人,將張飛拉住。
馬超站在一邊,他不跟張飛那樣動手,也不像黃忠似得做老好人。
只是指著呂布的臉一頓怒罵。
“呂布!小人!奸賊!叛賊!”
“你本落草成流寇,我主寬容,才給你河內安生,竟不滿足於此!”
“宛城是我主公所取,宛城之財乃我主公所有,你如何敢偷盜?”
“你身高一丈,卻長了個賊相!”
呂布讓他罵的滿臉發黑,卻反駁不得。
臧霸大怒,道:“馬超,說話注意些!”
“不注意你又怎地!”馬超背更直了,幾乎站在馬背上罵:“呂布都不敢開口,你算哪根蔥!”
“你若不服氣,盡管上來!”
“把你打成豬的魏延不在,你且看看能否的從我手下活命!”
“別以為有呂布撐腰,你問問呂布,他敢不敢給你出頭!”
臧霸沒聲了。
“好了好了,幾位將軍,都不要吵了。”
兵馬跑動。
戲志才和賈詡“姍姍來遲”,十分客氣的對呂布拱手:“溫侯,軍中有衝突乃是常事,還請不要往心裡去。”
“自然!”呂布點頭,道:“事出倉促,呂布不得已而走,實為慚愧,焉敢怪二位將軍?”
“那就好。”賈詡一笑,道:“溫侯要是急著走,我們也不好挽留。至於鄒家主等人要走,還是等主公回來吧。”
鄒遙冷哼一聲,道:“等蔣義渠打過來,只怕我要走都沒機會了。”
“你們就是存心害我們!”鄒勇怒罵:“我妹妹可是鄒含煙,我是冠軍侯國國舅,你們只是一群咬人的狗罷了!”
啪!
馬超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打的他一聲慘叫,倒撞馬下。
“你好大的口氣!”
“我西涼馬家累世公侯,我妹也伺候在主公身旁。”
“我馬超與諸位將軍都以兄弟相稱,你算什麽東西,敢口出狂言!?”
鄒勇就是個二世祖,不然也不會輪到要靠鄒含煙主持生意,哪裡受得了馬超這一巴掌?
打的半張臉都裂開了,慘叫不已。
鄒遙那張臉越發黑的難看:“所以你們要攔我嗎?”
鄒含煙是他養大的,他就相當於是鄒含煙的父親。
而且在南陽郡人,此人頗有名望。
“任何人出城一步,趙雲即刻斬之!”趙雲往前一步。
“倘若主公怪罪下來,我願以命相抵!”
抬頭,與鄒遙對視:“公可敢與我換命?”
鄒遙被他徹底震住。
連鄒遙都出不去,更不要說南陽其他大族了。
“他們竟有了準備!”
呂布心頭又恨又心痛。
南陽之財啊!
就這麽錯手而過,讓他如何不難受?
“既然如此,呂布就不等鄒家主了,先走一步!”
沒辦法,只能忍痛割愛。
今天的事已發生,自己如果還留下來,那就真的危險了!
“奉先這麽急著走,那是不給本侯面子啊!”
一騎黑影如風而來。
發出的聲音,讓呂布背後滾起冷汗。
“備戰!”高順暗對諸將道。
眾人皆握緊了兵器,手心隱隱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