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義渠的大軍在包抄。
劉表又展開了追擊。
周野和曹操的撤退必是真退,否則一旦被蔣義渠包抄切割,定會損失慘重。
壓抑許久的荊州軍戰意沸騰。
可惜棘陽距離宛城太近了,周野和曹操退的很快。
沒追多久,他們就要退回宛城了。
“可惜。”蒯良歎息,道:“早知應先退一陣,將他們引誘至新野方向,才方便蔣義渠包抄截斷。”
“既然退去,那就圍城而攻之!”劉表堅持道。
堵住城池,斷絕糧草,加上袁紹的運作,未必不能從內部瓦解周野。
再則,如果周野一直呆在宛城,自己也好從其他地方奪回損失。
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即便不能贏,也要借助蔣義渠的力量在這一次戰役中重創周野。
只要周野的有生力量受到打擊,在短時間內,他便無法對荊州動兵。
轟!
就在他以為錯失良機的時候,前方鼓聲如雷霆匯聚,敲如天崩地裂。
“殺!”
已經完成撤退的周野曹操大軍,一個翻身,漫山遍野,瘋狂湧向劉表軍。
“什麽!”
樊稠大驚失色,道:“他們怎麽不逃了?”
“不好!”
蒯良一驚,反應過來:“冠軍侯要背水一戰,速破我軍!”
他猜對了。
周野故意撤退,示敵以弱。
而劉表因為蔣義渠兵動,必然會響應追擊。
無論是真的困住周野,還是將戰局拉出宛城之外,對於他而言,都要比攻宛城容易了不少。
“當速退,守城以擋之!”李傕道。
“不可,此刻若退必敗無疑!”蒯良搖頭。
“那當如何敵之?”劉表問計。
“敵我雙方軍馬相差不多,距戰於平原,非數日不可分勝負。”
“後方蔣義渠將至,包抄而上,彼時兩面夾擊,可勝冠軍侯也!”
蒯良拔出劍來,大呼道:“正面迎戰冠軍侯!”
“冠軍侯將猛,不可鬥將,以兵擋之!”
眾人從其意。
放棄撤退的打算,騎兵照舊往前壓去。
就在宛城前幾十裡,兩軍遭遇。
沒有任何計謀了!
只有殺!
“一敗再敗,今若再敗,我等難回荊州也!”
劉表身體虛弱,卻在軍前大吼,聲淚俱下。
“我與諸君皆是故鄉人。”
“前些日我遭大辱,使荊州蒙羞,是我劉表之罪。”
“今!”
劉表下馬,面向千軍萬馬,單膝跪地:“表厚顏,願請諸君為荊州顏面,死戰一場!”
大軍動色,高舉兵器。
“願為主公死戰!”
“願為荊州死戰!”
數萬人大吼,聲震八荒,穿透山野之間。
“殺!”
北面,冠軍侯軍和曹操軍翻身殺來。
六萬人奔襲作戰,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投入一場戰爭中,腳步聲和殺氣震天懾地。
許多未曾經歷如此大戰的兵士,不由膽寒,面露懼色。
曹操督軍在後,拔劍高呼:“蔣義渠軍在背後,倘若包抄,我等有死無生!“
“今至絕地,當死戰之,速敗劉表,方可得勝!”
雙方士氣都烈烈拔起。
第一列對衝的,都是騎兵!
轟!
互相撞上的刹那,接觸點就像是一個絞肉的盤子。
撞進來的人,人仰馬翻,鮮血飄濺,倒落下去。
或已死去,或呼吸尚在,或只是輕傷……
然而在這前頭,落馬便代表著死亡!
後方的騎兵跟了上來,無情的馬蹄起起落落,將人的肉身踏成泥漿!
戰爭是熱血的,戰爭也是殘酷的,一條條生命的逝去悲壯而卑微。
衝鋒的騎兵,便是滾動的血肉畫卷,漸滿了無情的史冊!
死戰的雙方,儼然有力敵之勢。
曹操雖治軍有方,但麾下之軍經歷的戰爭並不多,荊州軍亦然。
在看到這幅畫面時,眾人皆面有懼色。
悲憤的荊州軍,卻明知必死而往裡面撞去!
周野麾下兵馬幾次擴張,不可能全是精銳。
但當中夾雜的親兵和老兵硬實力依舊很強,拚命血戰,隱隱壓住對方一頭。
鏗!
萬軍之中,周野拔出天子劍來:“大漠漢騎何在!”
“在!”
騎兵大陣中,許多正在衝鋒路上的騎兵聲聲響應,一個接一個傳出聲音,舉起兵器。
這些,是封狼居胥歸來的兵。
在軍中基本上都是個小頭領級。
不需要組成特別的隊伍,他們原本就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
此刻軍中,唯有三千多這樣的人。
不過,也夠了!
“向我聚攏!”
“喏!”
“大漠漢騎聚攏!”
亂軍中,周野一人聲音有限,只能靠眾人和督軍接次傳話。
隨後,周野又召集諸將。
“張郃領本部泰山乂騎,在騎兵退下後,衝破對方箭矢開路!”
“喏!”
“馬雲祿!”
“張寧!”
“高覽!”
“軻比能!”
四將奔馬而來,待命在側。
周野又下令:“傳喚曹營。”
“夏侯淵!”
“曹仁!”
“曹洪!”
“樂進!”
“李典!”
有人跑去找後方督軍的曹操。
“立即找到五位將軍,讓他們將指揮權交給副將,前去見冠軍侯!”
“喏!”
兩軍交戰激烈,寸步不讓。
一波又一波的衝鋒發起,一波又一波的人倒下。
血戰多時,戰場交界點反覆爭奪,已被血肉模糊了腳下。
馬蹄落下,不見泥塵,唯有血和骨!
曹營五將皆至。
“拜見冠軍侯,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