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之人,披風抖動,眉宇間殺氣直衝雲霄。
正是周野!
張飛摁住公孫瓚,凶神惡煞的瞪著關靖等人:“誰敢過來,俺就掐死他!”
張飛算是明白了。
一般周野做精細事都是帶著趙雲去的。
唯有打人的勾當,才會叫上他張翼德。
要是那種虎憨憨的勾當,那就是許褚一個人去,基本上沒人比他更虎了。
不過這種事,他張翼德最喜歡做了!
“你……你怎敢打我!”公孫瓚被按著,想爬卻爬不起來。
“打的就是你!”張飛給了他一拳。
公孫瓚大怒:“我乃是陛下派來的使者!”
“胡說八道,陛下會派一個禿子來做使者?那不是侮我大漢威名嗎!”
張飛一瞪眼,一把將公孫瓚的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中央一塊。
其他人定睛一看,差點沒笑噴。
原來公孫瓚因為頭頂上被許褚削了一刀,雖然傷口愈合了,但卻沒法再長頭髮,形成了一個地中海。
搭配著周圍的長發,那叫一個辣眼睛。
和玉玉手拍案,怒視周野:“冠軍侯,本公主和大漢正在和談,你這是何意!”
周野面色鐵青,怒視在座的大漢官員:“本侯整軍四五月,將士們日夜操練,就是為了大破鮮卑,一勞永逸!”
“你們怎敢瞞著我來和談!?”
“冠軍侯。”盧植搖頭,歎道:“這是陛下的意思,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眼下看來,罷戰最好。”
“盧中郎應當知道鮮卑之野心。”周野明晃晃的說出來。
盧植無奈點頭,但堅持道:“此時不可戰!”
盧植知道和玉的用意,他不可戰的理由很簡單:打不過!
如今的大漢,無法抽調更多的人馬來大漠遠征。
國內四處動亂,西涼遲遲未曾平定,南部諸族又有抬頭趨勢。
一旦北面戰線落敗,內部矛盾就會徹底爆發。
說的直白一點:現在的大漢,輸不起!
“雲天,戰不得啊。”蔡邕亦道。
諸使者之間,甚至還有周震!
一群長輩、或德高望重的大臣,紛紛施壓周野。
“可曾簽字?”周野問道。
和玉小嘴一勾起:“此前沒有,現在好了!”
她即刻落筆。
“冠軍侯,你來晚了。”
“不會晚!”
周野冷笑一聲,道:“帳篷之內,但凡鮮卑族人,全部拿下!”
“是!”
成片的士兵衝了進來。
跟來的鮮卑族人馬要麽被殺,要麽被拿下。
和玉旁邊,軻比能怒提雙錘:“誰敢過來!”
“別動!”
張飛速度更快,蛇矛已至咽喉。
周野背著手,走到和玉面前。
鮮卑人皮膚比漢人要白許多,又不像歐洲人那麽有棱角。
女子的身材修長,肌膚雪白。
她的身上還帶著一股香味,此刻冷笑抬頭,與周野對視。
“冠軍侯,你可真是不講究!”
“我說過,對付你們,講究是多余的!”
周野一把捏住了對方的下巴:“你我約定過決戰,你卻跟我玩陰的,很是不講究啊!”
和玉冷笑,道:“協議已達成。”
“我有辦法讓你們撕毀。”
周野喝了一聲:“來人,把鮮卑來使,全部斬了!”
“不可!”大漢之臣紛紛開口。
“周野!”和玉大怒:“雙方交戰,不斬來使!”
“斬使以立威!”
“他們之中有許多無辜。”
“你們害死的無辜漢人還會少嗎?”周野反駁,道:“斬!”
和玉呼吸沉重:“將來你漢朝之使,來我鮮卑,也將是如此!”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臣服於我,漢朝對你,無需使者。”
除軻比能和和玉之外,其他人都被拖了出去。
一顆顆人頭砍了下來。
鮮血將協議文書染的通紅,諷刺無比!
“一人一張。”
“要活命,就撕了它。”
周野將文書放在了軻比能與和玉面前。
兩人心頭也是憤怒無比,當即撕毀文書。
“周雲天,你自尋死路。”
“開戰之後,大漢將不存!”
兩人撂下狠話之後,周野讓人放行,任他們離去。
周異、蔡邕、盧植、劉虞等人,如被抽幹了力氣,癱坐下去。
唯有公孫瓚嘴角噙著冷笑。
“對我出手,此罪一也!”
“斬殺來使,一心挑起大戰,此罪二也!”
“願諸位如實回稟,好叫陛下知曉!”
眾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在他們眼中,周野太衝動了。
甚至,求戰之心,有些瘋狂。
因為他們不知道,對於周野而言,不得不戰!
他這時候回大漢,只會成為眾矢之的。
甚至,劉宏也未必能容他。
皇帝的心思,是相當微妙的……
最適合周野回去的時機,就是——劉宏身死!
周野沒搭理他們,而是轉身直奔白檀:“我已傳令三軍,即刻啟程,討伐鮮卑!”
盧植等人徹底呆了。
白檀!
兩萬五千人,皆身披大披風,於狂風中獵獵作響。
幾個月的訓練,讓這支軍隊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每個人眼中都閃著金光!
他們封閉了四五個月,外人從未見過,今日是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眼前。
當盧植等人遲遲趕回時,周野已在閱兵。
他騎著馬,沉默的從軍隊前走過。
走到盡頭最後,周野才開口。
“此去鮮卑,要麽鮮卑俯首,我等名留青史;要麽連我在內,二萬五千人,屍骨不還鄉!”
“縱能大勝,永平北域,你我之中,亦有不少人會死去。”
“有可能是五千人,也有可能是一萬人、兩萬人,乃至更多!”
“可以是從伍之卒,也可以是冠軍侯周雲天!”
“今日出征,當抱必死之心,本侯不強迫任何一人。”
“願意去的,隨馬而行;不願去的,拿錢回鄉!”
周野吼完這句,從羌渠手中接過酒杯。
“飲此酒,北擊三千裡,家鄉不望!”
“飲此酒,遺書別父母,來世償恩!”
“飲此酒,赤血照青史,醉臥沙場!”
“飲此酒,但願一身死,護我大漢,萬世太平!”
一口飲盡,酒杯落地,聲音鏗鏘,如那顆盎然戰心。
諸軍熱血沸騰,紛紛接過酒杯。
“護我大漢,萬世太平!”
砰!
一腔酒氣,護國之心。
再一揮手,漫天飛起的信。
嘩啦啦!
馬匹狂奔入長風,披風抖動,人人身後,皆是一個偌大的漢字!
人走後,空中被旋風激蕩,是無數飛起的信。
“這是什麽?”
盧植帶著幾分茫然,伸手接住,拆開一看,渾身猛顫。
“遺書!”
“出征之人,皆已留下遺書,還請朝廷送到各自家中。”
蔡文姬落淚,望著遠去的人,撥動琴弦。
吟起了昨夜周野飲酒時留下的一首詩句: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