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徐花妍已經立下誓約說自己句句為真，我還以為她故意騙蕭沐簡的。我攤手示意徐花妍繼續往下說，觀蕭沐簡的神色，她也提起了希望，沒準能在接下來的事情之中尋到關於胤然的後續事情，不過對方自爆的事情肯定兜不住了，我和血之狂鐮只能裝作以前不知道情況。

  靜了片刻，徐花妍緩緩的說道：“蒙古族地聖成功鎖定了胤然的蹤跡，帶著李鬱真前去圍殺。戰鬥爆發時，李鬱真跑到遠處望著那邊，救命恩人胤然他被包圍，逃生無望，自曝而死，也讓蒙古族地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一切均是李鬱真親眼所見，因此我在前生的影像中看了個清楚，剩余的蒙古族地聖看到胤然已死，帶著同伴的屍體回到了據點，李鬱真一個小孩，僥幸的被遺忘在了當場。”

  “胤然自爆了？”蕭沐簡眸子驚顫，她時而向我投來道道殺光，我推開了爺爺護住的手臂，畢竟胤然的死都是自己為導火索造成的，我心中愧疚極了，單純的逃避沒有任何意義，與其虧欠一輩子，我索性來到了蕭沐簡身前，“蕭姐姐，要是殺了我能讓你好受一點，就來吧，我不會有半點猶豫！”

  蕭沐簡眸光一緊，抬起屍氣湧動的指甲抵住了我脖子動脈！
  蒼井地伸出大拇指，“牛二好樣的，是真男人。”

  徐花妍和爺爺極為擔憂，而寧疏影淡淡的保持著隨時能衝上前的姿勢。

  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

  “殺了你，胤然也不可能回來。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彌補，何況還是上輩子的你無意而為。”最終，蕭沐簡按捺住了沒有動手，她長歎了口氣，“花妍，你說他前生的李鬱真和胤然之間遠遠沒有結束，那……還有嗎？胤然自爆了，靈魂全滅，也不可能輪回，怎麽可能還有……？”

  我仿佛在死亡線上逛了一圈。

  血之狂鐮微微歎息，“李鬱真……一個古時如雷貫耳的名號。”

  我意念一動，“輝叔，我的前生也是地聖嗎？”莫非當初僥幸免掉一死的流浪兒還成了大氣候？我轉眼看向徐花妍，她應該是眾人之中知道最清楚的。

  “李鬱真的一生很傳奇，現在先長話短說，隻提他跟胤然之間的事情。”徐花妍遞給我一個眼神，意思蕭沐簡心中還有不小的怒意，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機，能避開關於李鬱真的其它事情就避開，等沒人了再悄悄說。

  我點了點頭，徐花妍接著說道：“李鬱真看到胤然爆成碎霧，他痛苦極了，此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無意的行為釀成了救命恩人的死，待蒙古族地聖走遠，他衝上前，不停哭喊的同時，也尋找胤然一塊塊的碎屍肉，他哭的撕心裂肺，然而直到夜深人靜了，李鬱真也只找到了一隻手和半塊顱骨。”

  “繼續……說。”蕭沐簡眼角滴下兩行冰淚。

  “好，轉折很快就來了。”徐花妍稍作回想，道：“這時，李鬱真發現土裡有東西透出微弱的光華，他拿手剖開，發現是一顆淡綠色的方塊，裡邊仿佛裝了煙霧般，他不知為何物。”

  “載魂玉？！”

  蕭沐簡失聲說道：“我的傳家寶，送胤然當信物的……難道，胤然自爆前一刻觸發了載魂玉，他靈魂並沒有被滅？”

  徐花妍淡淡一笑，“是啊，李鬱真腦海中響起了胤然的聲音，對方要求把這塊玉石砸碎。於是，胤然的靈魂出現了。蕭姐姐，你知道進入了載魂玉的靈魂是無法像正常那樣無法踏入陰途的，如果不出意外，只能恆久的彌留人間，直到魂力消失而死。”

  “快告訴我後邊發生了什麽？”蕭沐簡變得急不可耐，胤然沒有徹底死去，對她來說可謂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胤然成為了牛二前生，也就是李鬱真的師父。”徐花妍耐心的說道：“教其槍法，教其修煉真元，教其法門。時間一晃已是十幾年，李鬱真長大了，成為了一個上師界的新星，有著資深的地聖靈魂教導，他少走了很多彎路，在二十一歲那年，突破成聖。然而此時，胤然的靈魂已經朝不保夕了，隱有撐不住崩潰消散的跡象。李鬱真割取了自己的一半心臟和一半靈魂，煉製了一件專門溫養靈魂體的寶物，叫魂心聖鼎。”

  爺爺瞠目結舌的道：“魂心聖鼎竟然是我孫子前生煉製的？”

  血之狂鐮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魂心聖鼎是什麽玩意，我為毛沒聽過……雖有疑惑，卻還得忍著，我問道：“胤然的靈魂應該能保住了吧？”

  徐花妍眨了眨眼睛，“胤然感動不已，如果他知道李鬱真會這樣做，絕對會阻攔的，因為憑徒弟的資質，成為超等地聖指日可待，卻損失了一半的心臟和靈魂，窮其一生也不可能跨出那傳說中的一步了。”

  “前生的我總算幹了一件人事。”我擰緊的眉毛忽地松開。

  蕭沐簡發自真心的說：“謝謝……”

  “胤然有了魂心聖鼎，不必再擔心靈魂消散的情況，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沒事。”徐花妍蹲下身，她托著下巴，“李鬱真有一個心願，就是帶著胤然的靈魂，去饕餮體內找蕭姐姐。不過……蒙古族地聖不知為何，據點竟然轉移到了饕餮的封印區域，以至於李鬱真一直沒能成功，他期間暗殺了不少蒙古族地聖，卻引發了反效果，對方嚴密的防備著。李鬱真無奈，只能暫時帶著魂心聖鼎離開，縱橫了一百七十年，揚名立萬。但是有邪聖盯上了魂心聖鼎，想奪取這寶物，李鬱真為此斬殺了三十六位邪聖，最終戰死。”

  我心臟一跳，“沒了嗎？”

  “還有。”

  徐花妍哭笑不得的道：“李鬱真的靈魂早已用秘術把一半靈魂擴充到完整狀態，本質上還是一半，但並不影響踏入陰途，他臨死之前，啟動了魂心聖鼎，用自己的魂力，包住了胤然的靈魂，通過陰途進入了冥界，所以我也通過你前生的視角，看到了真實的冥界，灰蒙蒙的一片，處處浮著鬼魂，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我不解的說：“如此悲催的事情，你為什麽會是這種表情？”

  眾人也是一樣，莫名其妙的。

  “別急，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徐花妍解釋的說：“當時的你們無法進行輪回，雖然李鬱真修補之後看起來完整了，但我說了，本質只有一半，瞞不過第一冥器的輪回鏡，胤然是因為魂力微弱。就這樣，這對師徒的靈魂開始了在冥界修複靈魂的生涯，直到距今二十幾年前，胤然先完全恢復了，他決定等你一塊輪回，但冥界有個規定，達到踏入輪回的條件，不能在此滯停超過兩年，否則直接抹殺。過了兩年，李鬱真還欠缺一點兒能徹底恢復，胤然的時間卻已經到了，他無奈，先入了輪回鏡。沒多久，李鬱真靈魂補齊，輪回前要喝孟婆湯的，拿出了自己來生的一半福緣為代價，跟孟婆詢問胤然輪回的去向。”

  我喉嚨燥熱，“真的有孟婆和湯……”

  “孟婆說何苦呢，喝了湯也會遺忘的。”徐花妍強行忍住笑意，道：“她獲取你的一半福源之後講了胤然輪回之後的身份。值得一提的是，這麽久以來，孟婆也被李鬱真和胤然之間亦師亦友的感情觸動，稍微在你的湯裡加了一味封憶草。不僅如此，這一輩子你和胤然命數雖然各有不同，可依然有著密切的交集，我敢說你們絕對的猜不到！”

  蕭沐簡聽完雙手捏緊。

  我心臟撲通的亂跳，“快……快說，我認識的之中哪個是輪回的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