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辰，你笑什麽？”於海川並不理解他的意思。

  “笑什麽？”楊子辰走近，“現在有個血陣在地下蠢蠢欲動，你們竟還在這裡演什麽兄妹情深的戲碼，是太閑了嗎？還是想血陣爆發的時候，大家去湊個熱鬧？”楊子辰話雖難聽，但全是事實。

  地上的田中雅子和曲家兄弟都停止了廝鬧，陷入自己的沉默。不知是想不出對策，還是這麽多年的面具都帶習慣了，想摘也摘不下來了。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到兒時去看戲，那些生旦淨末臉上畫的油彩。據說演戲的角們，在開戲前都要拜一拜自己所演繹的人物，上柱香表示尊敬。這個規矩一直沿用到現代的影視劇拍攝工作裡。

  我一度以為他們的開機儀式要拜神，是為了劇組順順利利或是導演的迷信，後來才知道，這就是沿用戲劇的規矩。因為飾演一個人，一個角色，就要和他有精神靈魂的交流，這些做古的人，或是虛擬的人，一旦有了人的精氣，就會成形，若是心志不堅定，走火入魔的，或是被角色奪舍的，都會難以抽離。

  想來面具帶久了，就脫不下了吧！

  就像是田中雅子離鄉背井，來到這裡就算是大家彼此利用，可在心裡還是忍不住依賴起曲家兄弟。而曲家兄弟也明知道她是枚棋子，可扮演哥哥的角色，時日久了，便真的生出了兄妹之情。世間萬物千種情，哪一種又不是真的？哪一種又不是假的呢？
  “好吧，就由我來說吧！”曲中均長籲一口氣，他就知道終究會有這麽一天的。

  “從哪兒說起呢？就說彭名華找我開始吧！在當年四傑分別畫了符擺了陣後，地樁終於打下去了，可也正因為這樣，我們發現了基地所在。其實，我和中恆當時就下去看了，我們從記載中找到對照，猜測應該是個日本的基地。正打算上報，就在時候彭名華找到了我們。”曲中均也很矛盾，曾經他也是個躊躇滿志的優秀青年。

  “對我們說起了一段秘辛，他告訴我們這個安泰國際是一處風水寶地，在這裡隱藏有長生的秘密。可你們知道，我對長生不老，並沒有興趣，只是一心想乾一番大事業。當時這個工程幾乎拖垮了我們家，也拖垮了中恆，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我本想求助於無雙，讓他替我測測吉凶。可後來彭名華說服了我。”曲中均不像是個這麽容易說通的人吧！

  “他跟你說用嬰靈的法子？”這麽損陰德的法子，一般人不會用。

  “是，他告訴我。在基地的某一處，也就是今天大家說的血陣所在，是一處聚氣所在，正巧這個時候，中恆的孩子夭折了，我們也想給他找個好地方安葬，彭名華就建議我們把孩子藏在那裡，也能讓孩子成為嬰靈一陣給我們家助運。起初，我也掙扎了好久，也想過要不要去找你們商量，可這種事，畢竟不是好事，想著你們不會答應，於是把心一狠，我就同意了彭名華的做法。”原來這個嬰靈還有這麽段曲折的故事。

  我說他們怎麽這樣狠心，把自己的孩子用來做嬰靈，原來是想作為墳墓安葬的，又能助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可是
  “最後，我就按照彭名華的吩咐，將孩子埋在了基地裡面。從那以後，我們家確實就飛黃騰達，順風順水，我以為事情就那樣解決了。可沒想到，過了十年，張默謙又來找我，讓我協助他找到長生，找到《楊公秘錄》，我本來也是不願意的，可是他又對著中恆下了蠱。我無奈，就安排了雅子的身份，也派人監視了馮江河，伺機奪取《楊公秘錄》。”這算是撇清嗎？說得自己都是被逼無奈的。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可你為什麽又要綁架我？”這話是我問的，上述他說的事情，今天都說過一遍了，重讀沒有意義。

  “雅子來後，我安排她嫁給了奐仁，這是個聰明上進的年輕人。我心疼雅子一個女孩子飄洋過海來到這裡，我和中恆無兒無女，便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疼愛。漸漸的，我還發現張默謙有些不對勁。”對於張默謙的隱瞞，原來曲中均是知道的。

  “哪裡不對？”發問的是雅子，現在的她急欲知道答案。

  “雅子，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我發現張默謙跟你說的事，和跟我們說的事，不一樣。他告訴你說這裡和長生有關，這不假；可是這裡是你爺爺的遺願，卻不對。我查過關於這裡的記檔，發現你爺爺曾經寫過懺悔書給政府，這封信還存在檔案館裡。信裡說，他很後悔自己所作的一切，希望自己的後代不要重蹈覆轍，還希望將來能夠為兩國友好做出貢獻！這樣一來，我就意識到，張默謙在說謊。可他為什麽要說謊呢？於是，我就私下調查他！”原來曲中均早有察覺，果然好心計。

  “你們發現了什麽？”雅子有種預感，真相不會輕松。

  “我發現了你爺爺的另一本日記。”事情一如我所料，這日記還有另外一本。

  “另一本日記？真的有？上面寫什麽？”田中雅子與我對望一眼，不知是佩服還是覺得幻滅。

  “那一本日記上面詳細的記載了準備撤離前的半年，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及那間房間的作用。”曲中均承認了。

  “你早就知道那間房的存在？所以，今天那些害怕都是騙我們的？”我不敢相信，曲中均的演技實在太好了，連我都被騙了。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這麽做都是為你們好。基地裡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噩夢，而張默謙想做的，就是重溫這場噩夢！”曲中均早知道張默謙的真面目。

  “曲先生，到底是什麽事，到了這個地步，你不妨開誠布公的說出來吧！”他把我的好奇心都勾上來了！
  會是什麽事，讓雅子的爺爺如此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