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昨晚看完馬全有的房間之後,我心裡一直都不舒服,就像一塊石頭重重的壓在我心上。馬全有不是個好奇心重的人,他這麽做,很有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涉及我父親,他才這樣上心。
我整晚都在這個想法裡無法平靜,迷迷糊糊睡著了,可夢裡全是馬全有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我怎麽都救不了他,明明他就在眼前,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也看不到凶手。如此掙扎了好幾次,才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反正睡不著,不如早點起床,做好準備,到醫院去看看馬全有。習慣性的摸摸手機,奇怪怎麽哪兒都沒有。哦,對了,手機壞了,還沒顧得上買新的。伸了個懶腰,還是到客廳去看吧!
“聶姨?聶姨?你起來了嗎?”我似乎聽到廚房裡有聲音,想著大概是聶姨起來給小馬準備食物。可現在小馬還在昏迷當中,靠輸液維持營養,能吃得下東西去?
看了看牆上的鍾,九點整。一晚上渾渾噩噩的,居然也睡到了這個時候,心裡想著今天周末,是不是先回公司,再去看小馬。畢竟他不在,可能也沒人護著我了。
不管,先打個電話回公司,問問情況再說。我用馬全有家的電話打回公司,剛坐下來電話就響了,怎麽響得這麽準。
“聶姨?電話?”我扯著嗓子,往廚房裡喊道。熟歸熟,但還是要尊重一下聶姨的,不好隨便接。
“啊?你醒啦?”出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山澗。這麽早?還和聶姨在廚房裡?
“哦,山澗,這麽早。”山澗來了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是聶姨讓她進來的?難怪我說聽到廚房裡有動靜,原來是聶姨和山澗在談笑。這兩人好得也太快了吧!
“你接吧,聶姨說讓你接。”說完,山澗就回到廚房裡去了。
“喂,您好?請問找哪位?”我禮貌的接起電話,這一早的,可別是醫院的電話。
“額您好,我是馬經理的同事,想問問他情況如何了?”這個聲音很熟悉,是杜鴻銘。
“你是杜鴻銘?”是我們組的一個經紀,平時跟我和馬全有關系還不錯,他打電話來,難道是公司有事?
“馮組長?是你嗎?謝天謝地,總算找到你了。我跟你說,馬經理出了事你又沒消息公司都亂成一團了,你快回來吧大老板都來了.”杜鴻銘一口氣說了好多話,掐頭去尾的,重點就是大老板來了。
“鴻銘啊,你先幫我擋一陣子,我等會去了醫院就回去,你跟大老板說,有什麽事,我親自回去交待。”好,我正想會會他呢,幕後大老板。
沒等杜鴻銘答應,我便掛掉了電話。主要是我怕那位大老板會強迫他讓我回去,可現在重要的是去醫院看馬全有,還有房間裡桃花陣的事情。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是誰啊?阿雲?”聶姨端著粥和鹹菜出來了,一邊問著電話的內容。
“沒什麽,就是公司打電話來問候的。倒是聶姨,你怎麽這麽早,不多睡會兒。”山澗也在聶姨身後走出來,還端著碗,看來他們在準備早餐。
“哦,他們有心了。快過來吃早飯吧!吃好了坐你的車去醫院看小馬,說不定今天就能醒呢,山澗說了,她認識三醫院的院長,會給小馬派最好的醫生治療的。來,山澗,你也坐下來吃啊!難為你了,一早就趕過來告訴我,真是個好孩子。”聶姨從來不會說客套話,可見她真的很喜歡山澗。
“那我先去洗漱,待會就來。”我臨走時看了看山澗,用唇語說了句無聲的謝謝。
早飯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了,聶姨的心情也好了一點,似乎沒有昨天那麽沉重了。這點我很感謝山澗,我是個男人,畢竟沒有這麽照顧到聶姨的情緒。山澗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個缺陷。
到了醫院,我們直接上到了ICU因為需要穿防護服,隔絕細菌,一次不允許這麽多人進去,山澗就先去找她認識的關系,我和聶姨則進去看馬全有。
刺鼻的消毒水味,氧氣機在耳邊想著,滴~滴~滴~。規律又冰冷的聲音中,我看到了馬全有,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頭包著圈圈紗布。毫無知覺的攤在那裡,像個活死人。
“小馬.”聶姨忍不住了,看著小馬的樣子,心內崩潰。有的人很奇怪,若是獨自一人面對所有悲傷,或許他能忍得住。但若是突然來了親人,輕輕的問句,你還好吧!你就會淚流成河,再也繃不住情緒。
聶姨就是這樣,而我就是那個親人。看著小馬的樣子,聶姨幾乎癱軟在我身上,靠著我的攙扶才勉強支撐。因為不能說話,只能默默看著小馬流淚。我心裡也不是滋味,我和馬全有親似兄弟,從沒見過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全有,是我,雲上。到底是怎麽了?醒醒,告訴我,是誰害的你,我一定給你報仇。”帶著口罩,我輕輕靠近馬全有,期望他能說些什麽,哪怕給點提示也好啊!
面前的馬全有依舊毫無動靜,我凝起心神,在心中默念咒語:“般若波羅密,天眼開”。我想通過開天眼看到他之前經歷的事,否則單憑現在的線索,我沒辦法查清楚。
睜開眼睛,只見馬全有的身體周圍籠罩著一股黑氣,仔細再看,發現馬全有的七魄仍在,可三魂欠缺了一魂,我眨眨眼睛,怕自己判斷錯誤。怎麽可能?馬全有真的只有二魂,而在他頭頂的精魂已經不見了。難道這就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聶姨的猜測果然沒錯,馬全有就是去了安泰國際,然後才染上的怪病,後腦被人襲擊,是有可能引起腦震蕩,甚至也可能昏迷不醒,但馬全有還年輕,除非下重手,否則不可能這麽嚴重。但那個凶手並沒有要他性命,只是打暈他,難道就為了奪去他的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