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驚訝,我剛見過一次,離初晴怎麽可能見了好多次?我忙問到底怎麽見到的,在哪裡見過。
離初晴揉了揉太陽穴說:“可能是我記錯了,或許是這些小鬼長得太像。我誤認為都是同樣的孩子。”離初晴說道這裡,轉過臉來看我,很認真地回憶說道,“我跟你講以前我在醫院裡當護士的時候見到的真實的事情吧。”
“六年前,我剛在中醫學院畢業,在婦產科做護士,那時候什麽都不懂,我聽一些新來的小女護士說,醫院裡最詭異的地方就是婦產科,那是死亡與轉生的地方,是生死兩重天,人間奈何橋,婦產科的女護士都會被視為接待新生的天使。當然,我們在那裡工作並不只是接生分娩的嬰兒,還有一些女的臨時吃了避孕藥,超過六個月的胎兒就胎死腹中了,所以我們還負責流產和引產,最詭異的莫過於流產了,因為吃了違紀藥品,胎兒在宮內被分解,最後溶化,被我們用鑷子夾碎了夾出來……”
離初晴說到這裡,眼睛似乎濕潤了:“那些都是血淋淋的生命啊,一個個那麽小,就這麽死掉了。人家說,流產的產房怨氣很重,並且很邪門,我不信,曾有小護士在夜裡看到從產房走出來一個捧著鮮血淋漓水桶的老女人,那個桶裡的塑料帶就是裝胎兒碎片的,而那個老女人穿著黑色的上古衣服,手裡還有生死簿,上面寫的都是夭折的孩子的名字。據說,這個女人就是接陰生婆了,她每天早晚都出現在產房裡,但是我們很少看得見她……”
“有一次,我在夜裡值班,我的同事護士來跟我說,在產房裡有位難產的產婦,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還沒能分娩,一直在喊痛,我就跑過去幫忙,醫生在產婦裡給臨盆的孕婦打麻醉,正用剪刀擴大產道出口,我進去一看,床上都是因為胎膜和子宮壁分離引起的血管破裂出的血,而且床單上一大灘紅褐色的粘稠分泌物,羊水流了一地。可是嬰兒怎麽也無法產出,一位老醫生就說今天正好是十月初一,為十月朝,就是祭祖節,鬼節之一,現在產房陰氣很重,大家把房門打開吧。”
“當時候我不知道這老醫師到底在說什麽,這時,我就看到半透明的產房窗口外面站著一個小孩,很矮,藍灰色的臉,嘴唇白白的,兩眼黯黑,他好像踮著腳尖站在產房外面偷窺裡面的情況,有護士去打開了產房的門,我目光看了一下門外,再轉頭看窗口時,那個小孩子已經不見了,我走到門外,兩邊的走廊裡空空的,只有昏暗的路燈照明著空寥寥的通道,再沒發現那個小孩子的蹤影,與此同時,我突然聽到了身後有哇的一聲嚶嚀,一個五斤多的嬰兒降生了……”
離初晴深吸了一口氣,說:“當時候別提有多詭異了,那個在產房窗口朝裡面窺探的小孩子的容貌我一直揮之不去,雖然就看了一眼,但是他好像也看到我了,那一刻的對視,直到現在我看到的那個小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啊。”
我想了想,難道真有人死後輪回投胎的?
離初晴講完了這個故事總結說:“以後啊,在醫院裡看到一些奇怪的喜歡躲在牆角或者窗口鬼鬼祟祟的小孩子就要注意了,這些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可能是產房裡被打胎和流產剔掉的死去的嬰兒呢,他們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醫院,也不知道何去何從,隻得整天圍在產房裡,期待下一個孕婦……”
我笑了,說:“嘿,離初晴,你的世界觀不是一直無神論麽,怎麽也會動搖了呢?”
離初晴無奈道:“這個……哎,這個世界,太多的說不清了。”
離初晴的迷惑是我曾經有過的感想,每當我懷疑鬼、神、仙、佛、菩薩、靈魂、星座、風水、八卦、上帝、真主、玉皇、等等時,我又很苦惱悟道、得法、信仰的真諦,糾結於量子學和平行空間等科學領域的矛盾,或許是因為我們曾經強烈寄托某種欲望產生了貪婪與覬覦,真諦則把真相藏匿在了生命的另一面,讓我們這些芸芸眾生尋覓不到吧?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解之謎了。
經過這一夜,我們商榷後發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疑點,那就是這片水域極有可能是女鬼之前的老家,我們查閱過葬魂湖的建造規模,幾乎是杳無音訊,這無疑增加了神秘性,加上第一次我和燁磊潛入葬魂湖中發現了湖底下有類似地基的建築,恐怕,那地基輪廓還是女鬼老家的地基呢,只是沒有被夯實而已。
如果這個推論正確,那麽我們下一步務必要找到那個突然失蹤的老婆婆和傻高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即便燒成了灰我們也得找到他們的骨灰。尤其是那個老婆婆,她一定知道這個葬魂湖所藏匿的秘密,而且,葬魂湖女鬼的由來她肯定也是一清二楚。
在第二天凌晨六點,天還是蒙蒙亮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我的床邊有人的呼吸聲音,詭異的是,我發生了夢魘,睜開眼睛看時,我的床邊空無一物,但是我很明顯知道對方繞過我的頭頂,我翻著眼珠子朝上看,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結果是,我床頭的手機響了。
估摸半分鍾,我突然掙扎能動了,慌忙爬將起來,大口地喘著氣,拿過手機我一看,來電顯示的號碼是空號,但是時間居然就是三天前,發了三天的信息我今天才收到。我趕緊叫來了幾人,燁磊一看,馬上說:“又是鬼訊息!”
怎麽回事?我們此趟來好像被監視了一般,怎麽我們幾個人都輪流收到這種奇怪的短信呢?到底是誰發過來的?
燁磊看我面色蒼白問:“老旭,你怎麽一頭細細的汗珠?”
我說我發生夢魘了,以為有人在我床頭盯著我,這些天我被各種離譜的事情困擾得夠嗆,可能是大腦疲勞和緊張過度,發生腦缺血和心悸,引發的夢魘。
燁磊看了看手機突然說:“我想起來了,昨夜我睡覺的時候有兩次電話打給我,但是我去接聽的時候一直沒有人說話,而且來電顯示也是空號!我以為是客服系統有問題,就沒有理會!”
我一想,看來本來這條訊息是傳給燁磊的,但是現在傳給我了,換了個接收對象而已,之前老拓也接收過,這麽說,對方一定想要我們知道些什麽。
老拓沒有關心信息的內容,而是一臉擔憂的觀察我們倆的情況,問道:“你們昨晚睡覺有誰感覺到不舒服的?”
燁磊不假思索說:“我燁磊睡覺除了躺在凹凸不平的戈壁灘上夜裡能翻個身外,沒有什麽東西能讓我轉輾反側的,而且昨夜我美夢連連,除了手機鈴聲響,一覺到天亮,沒有覺察到什麽。你問問老旭吧,他是公主型的身材,七張被褥底下擱一顆黃豆都膈應得不舒服。”
我撓了撓後背說:“我哪有這麽吹彈可破細皮嫩肉的皮膚?”
老拓一臉的謹慎:“最近這些天我都覺得我在入睡時,周圍有莫名的電波感應我的大腦,讓我覺得不太舒服,這個不能小覷,人都有可能死在夢魘裡,如果人在睡夢中有東西在床邊徘徊,長時間下去,正常人都會變得萎靡不振惘然若失,人的陽氣和氣場就會變弱,不堪入侵的,我們要認真對待才好。”
我一想到我睡覺的時候有不明的物體縈繞在周圍虎視眈眈,不禁覺得寒氣直上後脊梁,發生夢魘實在太真實太可怕,人躺著雙目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事物,身體確如刀俎魚肉無法動彈,任人宰割。萬一有一天真實發生了,我們能逃過劫數麽?
“咱們先打開看看!”燁磊說,“可惜了昨夜我沒能接聽到鬼的電話,不然還能跟它聊兩句,不過好飯不嫌晚嘛,看看這次又給我們什麽提示。”
燁磊說道這,似乎自己形容得不太貼切,因為鬼訊息算不上好消息。
離初晴卻道:“不,老旭,你直接刪除去吧,陌生來電總是蟄伏殺機,我們最好別看見。”
我頓了頓,最終還是按了閱讀鍵,短信息上面寫著兩個字:圩郊。
我一看,詞很像是一個地名的樣子。趕緊用網絡查看地圖,果然,是市區郊邊一個地名區。
我跟老拓說:“這次又是跟上次一樣,同樣收到了鬼訊息,我們前幾次跟著地址去幾乎都一無所獲,而且差點賠了性命,這次你看……”
老拓思考了一陣子說:“濕婆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讓我順應天意,真相自然會大白,難道這次的鬼訊息是其中的一步揭秘過程?你們看,我手機裡保存了上次發來的鬼訊息,但是不出二十四個小時,我再翻看的時候,鬼訊息就自動刪除了,我根本就沒有按過刪除鍵,但是信息內容成了一片空白。這個現象讓我難以捉摸,這次我覺得,去是可以去,但是這次我們必須想個萬無一失的方法,而且首先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我聽罷趕緊重新打開了信息,果然,上面已經是空無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