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窗口的玻璃和框架很結實,我雖然夠得著,踹破的力道卻不夠,無奈撅著屁股固定在半空中萬分難受,如是來回踹了幾十腳,窗口紋絲不動。
我仰頭對上面的燁磊說道:“不行,窗口表面太滑,我沒有任何著力點,踹在窗口上的力道不夠。”
燁磊也很著急:“那不夠就繼續使勁啊……”
我沒好氣道:“使勁你個頭,有本事你下來踹踹看!這點力道踹就是隔靴搔癢無濟於事的,我已經最大努力了!”
燁磊道:“你等一下。”
燁磊的腦袋縮了回去,不一會兒,他又伸了出來,然後拿出一根長棍子,揮舞著要朝我的腦袋往下砸,我嚇得差點就掉到樓底下去,忙問:“你這是幹嘛?”
“幫你砸窗啊!”
“你大爺的,四樓的窗口是朝裡面凹陷的,你就是砸窗也得找個7字形的或L型的棍子啊,你這直突突的棍子怎麽能打到窗口?”
“好像有道理。”
我只能繼續抱著水管在半空中等。就這幾分鍾的時間,我的高度集中壓力和使勁已經讓我大汗淋漓了,燁磊要是不能弄開窗口,我得爬上去中途休息,半空擱著實在耗力氣。
好一陣,燁磊重新伸出頭來了,我一瞧差點沒崩潰,只見燁磊用自己的褲腰帶把兩根折斷的兩截木棍拚接成L形狀的,正俯身把自己身體多挪出窗口外一些。
我問:“這結實麽?”
“試試看!”
燁磊盲人摸象朝下面砸了砸,我給他做引導:“左邊一些,左邊是玻璃……”
我覺得只要打碎玻璃,我的腳能穿過破碎的窗口,然後脫掉鞋子,用母腳趾撩開那個插銷。那時就看自己腳趾的靈活度了。
“不如,你把這個折斷的棍子給我,我來弄。”我覺得我的腿堪堪夠著窗口卻沒有著力點,有了L型的棍子,用手應該就可以砸開窗口,與其給燁磊蠻乾,不知等到猴年馬月。
接過燁磊的棍子,我一手兩腳固定身體穩住了,右手揮舞就朝玻璃窗砸去。
嘩啦軲轆……
窗口沒有砸碎,L型的棍子居然散開來,掉到樓底下去了。燁磊驚呼:“我的皮帶!”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埋怨著燁磊連綁個木棍都弄不好。
“上面已經沒有棍子了!”燁磊說。
我有些無語,正打算往上爬。這時老拓從窗口伸出頭來,說道:“老旭,你等一下就好!”
幾秒鍾,聽得五樓砰然大響,像是有什麽倒塌了,不出半分鍾,再次見燁磊伸出頭來,卻是光著膀子,這搞什麽?
燁磊說道:“你小心啊!”說著把他們的臨時發明的重武器拿了出來。我一看,原來是老拓把門給踹了,然後踹斷折疊,燁磊脫下衣服撕成絲帶,捆綁好,並且留出一定長度,作為繩子用。一段是好幾大塊東西重物,一邊是一根絲帶,這是,耍流星錘?
老拓的辦法果然好使,他讓燁磊抱起一端重的朝外面一扔,然後自己抓緊了絲帶,重的端頭甩出去後又被帶子扯住,加上重力作用,陡然往斜下方掉落,也就正好用了來回搖擺的定理把窗口撞了。
嗙啷!
玻璃窗在‘流星錘’的撞擊下應聲而破,居然把木框架都撞進去了好一大塊,碎玻璃四處飛濺,我條件發射地緊閉著眼,有幾塊碎玻璃估計已經劃到我的手上了,可我這會哪還敢松手?再睜眼一開,玻璃窗一個大窟窿。
“太好了!真有你們的!”我嘗試著把腳伸過去,這次玻璃窗已經破碎,不再像剛才踩過去的時候沒有著力點而打滑了,我的腳正好扣在木框架上,沒一會兒就撩開了插銷,用腿往外一帶,窗口打開了。我努力朝著半扇窗寬度的入口一點點地挪進去,最終掉入了窗口內的浴室裡。
我出去後,花了小半天時間總算弄清了我們的位置,我們相距臨祈老街偏東十五公裡,已經是一大片荒廢的郊區,到處是百廢待興,一些已經推倒的和剛剛建起來就不知什麽原因停工了的建築群鱗次櫛比,曾經也是片交易老街,估計是政府統一規劃,居民都朝崗番中心遷移了。
找到了人,弄出老拓和燁磊,我們狼狽不堪地回到了旅社,這次前去差點就丟了性命,萬幸中我們更是稀裡糊塗地撿回了條命,為了不讓在醫院休養的彥小晞知道我們的遭遇而影響心情,我們決定暫且不跟她說。電視台那邊老拓也決定先對這件事情隱瞞,我們焦頭爛額,想方設法怎麽才能挽回這次的災難。
本以為,鬼母法手的出現,對於我們的調查如虎添翼,眼前恰恰相反,逐漸明晰的線索又變得雨裡霧裡起來。我們的情緒都籠罩在一片愁雲中,最讓我們不解的是,對方把我們綁了,卻為何不要了我們的性命,我一直懷疑,對方是故意放走我們幾個男的。
我們的通訊工具,攝影設備,錄音筆,甚至還有身上的錢包等等都被洗劫一空,賠了夫人又折兵,連記者亦萱都被擄去,這次真是闖大禍了,老拓回來後一言不發,悶悶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搞得整個房間都是煙霧繚繞。我聞不得太濃烈的煙味,脾氣也是莫名地暴躁,總想找個人找個地方狠狠發泄,卻是無處可尋。
人命關天,我們口口聲聲說會對自己的組員負責,可是現在用什麽來負責?亦萱失蹤,誰都不好過,燁磊回來第一時間是去修理廠弄出我們的車子。我們的車子中還安裝著一個可以當做相機使用的行車記錄儀。手頭備用的也只有最後一台DV了。
燁磊去了修理廠很久,也不見回來,我根本坐不住,來回在旅館走廊裡踱步。
我們隔壁房的一對情侶又發出親熱的打情罵俏聲,我本就是煩的不行,各種輕浮的話語總是在耳邊傳來,不知是頭腦發熱還是氣暈了頭,拿起一個擱在牆壁上的二氧化碳滅火器朝其房門就丟了過去,很大的一聲砰!把裡面一層樓震得慌。
一個男的全身就裹了一條毛巾引了出來,探出頭來就朝外邊破口大罵:“媽了個逼的,誰他媽砸我房門啊,都活得不耐煩啦?這個……誰扔過來的滅火器?”
沒人回應,走廊內沒有見一個房門開門看究竟,此男一腳踢開了地上的滅火器。看到我一個人在走廊踱步,順便氣焰輕蔑的伸手一指:“是不是你扔的?”
我瞥了他一眼,不想理會。
沒想到男子繼續破口大罵,並且認定了我就是肇事者,開始摻雜著一些汙穢的常人難以忍受的粗口,裡面女的也裹著一條毛巾出來,拉住男的,示意他打住,別小題大做了。男的被女勸阻後,似乎用荷爾蒙表現出他的男子氣概還是怎麽的,更加火冒三丈,一手揪著裹在下體的毛巾原地跳躍著繼續對我罵個狗血淋頭:“我草,你給我站住!日你個龜兒子,你昨晚性無能給雞婆罵了是不是,不爽來這裡發泄……”
巴拉巴拉一大堆街上八婆才會的罵街詞。
女的出來後,我這才好好看了他們,看不是原來的那對情侶,換了一對非主流情侶,男的染著發,遮住一邊眼,紋著身,耳朵盯著耳釘,一副常年抽煙瘦不拉幾的樣子,而那女的,我發現女的竟然長得有點像亦萱,身材和臉蛋極其標致,皮膚白皙雙目靈氣,秀挺的鼻子性感的嘴唇,蓬松的秀發落在光滑的肩上,剛從浴室裡出來似的,不折不扣的一個小美女。本還忍著的,一看到這女孩子,頓時大怒,心道這麽漂亮賢惠的一個姑娘,跟了你這麽個娘娘腔排骨男,實在是暴殄天物,你這種人渣也配得找這麽個女孩子當女朋友!當即衝上去揪住娘娘腔男就一頓痛打。
排骨男沒想到我會衝上去揍他,連準備都沒有準備好,直接被我踹倒在地,兩人都滾到他的房間門裡頭了。
“我叫你囂張!我叫你二,就是大爺扔的滅火器怎麽著?!削你個癟犢子的!”我掄起二氧化碳滅火器朝他腦袋敲去。
女的嚇得急忙攔我,兩人都是裹著衣不蔽體的毛巾,在打鬧中我先是把男的毛巾給扯掉了,然後男的顧不上跟我對手腳,只顧著用手捂住下體。我正愁著沒找到對象發泄,憤憤地一頓拳打腳踢,劈裡啪啦,直到把他後背和屁股上白嫩的地方都留下了腳印和拳印,心裡隱隱舒服。
女的只怕鬧出了人命,不斷地攔著我:“別打啦,別打啦……”
我意猶未盡,見這個女的居然還死心塌地地守護這男的,剛剛平息的火焰又暴漲:“草,虧你能泡到這麽好的女孩子,你他媽都糟蹋了多少好B,打你個半身不遂,踹你個終身不育……”
女孩子隻得拚了命地攔我,可是她那點手無縛雞之力的力量哪能阻擋我火冒三丈的勢頭?最後連女孩子身上毛巾都在不經意間給扯掉了,露出飽滿的渾圓晃了幾晃,女孩子條件反射地兩手一護胸口,扭頭就轉身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