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地下河

  “各位領導，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我這絕對是第一次！元昌他們就在裡面，我可以帶你們去抓他，你們看我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胡遠發將我們當成了下來抓元昌的警察，主動向孫胖子匯報道，“元昌他們幾個倒不難抓，不過那個白頭髮男人看起來有點能耐。一會兒你們集中火力先對付他，只要將這個白頭髮男人乾趴下，其他人就好辦了。”

  孫胖子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不過有件事情還要麻煩你。不是我說，現在你醒了，那被觸動的陣法怎麽辦？
  要不再辛苦你一下，躺裡面繼續睡一會兒？等我們把事情辦完了，再出來接你，怎麽樣？”

  “那您還是現在就把我斃了吧。”胡遠發帶著哭腔說道，“您是不知道那種感覺，四周圍好幾百個死人，實在太嚇人了！之前暈過去了還好一點，反正什麽都不知道！總之，我寧願您現在斃了我，也許還能少遭一點罪……”胡遠發越說越委屈，眼圈一紅，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眼看著就要落下來。

  “歸大爺，麻煩您安排人把他帶上去吧。”孫胖子回頭看了歸不歸一眼，接著說道，“就你這膽兒還敢掙這個死人錢，不是我說，你的眼淚敢落下來，我就敢把你再扔到死人堆裡去！”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歸不歸朝身邊的手下做了個手勢，他外國弟子的隊伍裡面立刻出來一個人，這人半攙半拉著胡遠發，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等胡遠發離開之後，孫胖子向楊梟問道：“老楊，不是我說，那哥們兒走了，這裡的陣法會不會重新啟動？”

  楊梟看了一眼“廣場”上的死人堆，搖了搖頭說道：“一時半會兒應該沒事，再過久一點就不知道了。不過你真不打算啟動這裡的陣法嗎——這墓裡的陣法都是連在一起的，只要這邊啟動了，後面的陣法也會跟著啟動。對於我們來說，隻用解決眼前的一些小麻煩就可以了，但對裡面的向北和元昌來說，他們就要碰上大麻煩了……”

  聽了楊梟的話，孫胖子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不是我說，老楊，現在還不知道向北還在不在裡面，如果他已經拿到了要拿的東西，已經離開了那怎麽辦？我們還要進去查看的，別最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說到這裡，孫胖子回頭看了歸不歸和任叁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有歸大爺和任三叔在，咱們也不用怕向北，咱們還是接著往前走吧！也許除了能解決掉向北以外，還能有點什麽別的收獲。”

  歸不歸和孫胖子一個心思，不過他更好奇當年收的二把刀徒弟怎麽就成了大遼國的“當世神仙”了。這四個字他老人家自己都不敢用，當年那個流著清鼻涕的黃毛小子憑什麽得到這樣的封號？

  我們繼續向前走，穿過“廣場”，仍是一道向下的斜坡。走到斜坡的盡頭處，眼前的景象驟變。眼前出現了一條地下陰河，陰河上方有一座直通對岸的石橋，石橋非常狹窄，每次最多能容納一人經過。

  地下陰河兩側的岩石上，插著近百盞已經生滿銅鏽的油燈，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千年，但這些油燈裡面竟然還存有燈油。這時候，近百盞油燈一齊被點燃了，雖然單個油燈的光亮並不大，但近百盞油燈的光亮加到一起，在地下陰河這塊並不大大的空間裡，每個角落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之前經過的地方幾乎都有機關，若說這裡沒有任何玄機我是不會相信的。孫胖子和我的想法一樣，他回頭看了吳連環和楊梟一眼，最後還是選擇向吳連環問道：“老吳，你是行家，見過大墓裡面還有地下陰河的嗎？”

  吳連環本來待在歸不歸帶來的一群外國手下裡面，這次因為有楊梟在場，他的本事並不能完全顯現出來。聽到孫胖子喊他，吳連環趕緊從人群裡面擠了出來，向孫胖子回答道：“有些墓穴因為風水需要，會特意將墓穴建在水道附近。但要在墓穴裡面存水，這個難度就比較大了，戰國時期的一些諸侯墓，也特別講究墓穴內存水，所以大多都用水銀代替水，存在墓穴裡面。像這樣直接在墓穴裡面存一條地下陰河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吳連環說話的時候，楊梟已經走到了陰河邊，他從身上取出來一枚銅錢，隨手扔進河水裡面，只見銅錢竟穩穩地漂浮在水面上，沒有一點要沉下去的跡象。當他轉身準備跟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河裡突然冒出來一串氣泡，隨後一條網球拍大小的魚從水裡跳了出來，張開長著尖利牙齒的大嘴，朝楊梟的後脖子咬去。

  眼看就要咬中時，楊梟突然轉身，手裡變戲法似的憑空出現了一根大銅釘子，他出手好像閃電一樣，將手裡的大銅釘子插進了大魚的肚子裡。這條大魚撲騰了幾下，立刻死在楊梟的大銅釘子上。楊梟的手一松，連銅釘帶大魚一起重新落回陰河裡。

  和剛才的銅錢一樣，魚屍也漂浮在水面上。隻一瞬間，這條魚屍的周圍突然冒出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大魚，它們瘋狂地啃食著同伴的屍體。楊梟見到這個場景，微微一皺眉，隨後右手的大拇指向下虛按了一下，就聽見“嘭”的一聲巨響，一道水柱衝天而起，將河水濺得到處都是。

  待河面平靜以後，只見水面上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剛才那種魚屍。

  又過了一會兒，遠處又有無數條大魚從四面八方遊了過來，水面再次撲騰了起來。也就半支煙的工夫，浮在水面的魚屍就被吃得乾乾淨淨，連根魚刺都沒有留下來。

  見到這幅場景，孫胖子不由自主地連退了好幾步，一直退回到歸不歸身邊，才對楊梟說道：“老楊，這是什麽魚？不是我說，食人魚我也見過，也沒有這麽猛的。食人魚起碼還會留幾根骨頭，哪像這些魚，連個……”

  說到這裡，孫胖子突然頓了一下，隨後他瞪大了眼睛，指著遠處湖面漂過來的一塊碎布頭說道：“看看那邊，有一塊衣服的碎片，也不知道哪個倒霉鬼掉到水裡面喂了魚。”

  這塊衣服的碎片本來距離我們較遠，之前誰也沒有注意到。剛才四面八方的魚群遊過來時，才將這塊衣服碎片一起帶了過來。看這衣服碎片的料子和新舊程度，死的肯定是元昌那夥人裡面的一個。

  就在這時，一直在孫胖子肩頭呼呼大睡的小睚眥突然抽了抽鼻子，隨後猛地睜開了眼睛，抬頭看了一眼河面，像是看到了什麽它感興趣的東西。它在孫胖子的肩頭站了起來，“嘎”了一聲，接著快速地從孫胖子身上竄了下來。落地以後，小家夥徑直朝陰河衝去。這個舉動嚇了孫胖子一跳，沒等他來得及去攔，小睚眥已經跳進了陰河裡面了。

  孫胖子剛衝到陰河邊，陰河裡面已經再次鬧騰起來。數不清的大魚紛紛躍出水面，又落入水中，在水裡面撲騰來撲騰去，拚命四散逃竄。這樣的場景一直持續了十來分鍾，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就這段時間，河裡面大魚竟好像少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兒，一道紅線從水底遊了過來，緊接著，小睚眥從河裡面爬了上來。這時它的肚子圓鼓鼓的，小睚眥原本赤紅的膚色，現在更是紅得耀眼。

  小睚眥先甩了甩身上的水漬，隨後懶洋洋地朝孫胖子的方向跑去，順著孫胖子的褲腿再爬上孫胖子的肩頭。

  “你這嘴巴怎麽這麽饞？不是告訴你不可以亂吃東西的嗎？”孫胖子扭頭看著自己肩膀上的“親生兒子”，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這時，小睚眥趴了下來，打了個哈欠，繼續打起了盹兒。

  孫胖子無奈地看了楊軍一眼，說道：“老楊，我這‘兒子’剛才吃得可不少。它不會和之前一樣，又要睡個一年半載吧？”

  楊軍搖了搖頭，說道：“這次和之前那次不一樣，雖然不知道它吃的是什麽魚，但看起來應該不會對它有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