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鍥而不舍

  孫胖子說到做到，這兩天我們一直就泡在鎮子裡。孫胖子帶著黃然、蕭和尚到處亂逛，我主動提出留在酒店裡面看著帶過來的寶貝。趁著這幾天，我倒是難得地好好休息了一下。

  到了第三天，這天一大早，還沒有等到太陽升起來，我們這些人就溜出了酒店，是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後，我們一行人終於到了小興安嶺山脈中一座雪山的山腳之下。

  吳連環帶路，我們在後面跟著他。從山道上去時，雪地裡有一長串已經被凍硬了的腳印，看樣子這串腳印應該是刁元龍和他的手下留下來的。見到這一長串亂糟糟的腳印，吳連環的臉色就變了，回頭對孫胖子說道：“他們還真是衝我們那個大鬥來的。孫局長，他們現在應該剛剛到大鬥附近，湖北刁家什麽路子我知道，遇上難搞的情況，他們直接就上炸藥了。我們現在還沒聽到爆炸聲，應該是還沒動手，咱們手腳麻利點，還能找個有利的地點埋伏他們一下……”

  孫胖子聽了吳連環的話，咯咯地笑了起來，他邊笑邊說道：“老吳，不是我說，你這黑吃黑的話就不要說了，咱們跟他們不一樣，他們是來偷盜的，咱們是來存寶貝的，性質不一樣，咱們不乾那違法的事情。”

  說到這裡，孫胖子停下腳步，看著前面白茫茫的一片，緩了口氣，他繼續說道：“就讓他們在前面替我們探路也挺好的，現在我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他們毛手毛腳的，再把裡面弄得一團糟就麻煩了……”

  開始，我們幾個一路還有說有笑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山路之後，孫胖子和蕭和尚他們就漸漸地閉上了嘴巴。我們腳下的積雪已經埋到了腳脖子，再往上走就感覺到吃力起來，也沒有多余的力氣說笑了。

  我們一路往上走，快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機會。吳連環帶我們到了一處背風的地方，將背包裡面的吃食拿出來，用暖寶將礦泉水捂熱之後，就著麵包、香腸之類的東西吃了起來。雖然現在食物已經冰涼，不過好歹還有一口溫熱的礦泉水，也不難把這冰涼的食物咽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冷的關系，尹白竟然對孫胖子遞過去的食物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它探著脖子嗅了兩下，就將頭扭到了一邊，一副瞧不上的樣子。不過它就算不吃不喝，也不會怎麽樣，見它不想吃，孫胖子也沒有強求。

  就在我們吃喝得差不多，準備繼續向前走的時候，蒙奇奇突然“啊”的一聲，隨後伸手指向雪地裡的一個白點，喊道：“你們看！前面的那個是不是狼？”

  順著蒙大小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隻白狼趴在雪地裡面，正眯著它的三角眼向我們這邊看過來。白狼身上皮毛的顏色幾乎和旁邊的雪地一模一樣，要不是蒙奇奇眼尖，先發現了它，否則，就算走到這隻白狼的身邊，也可能發現不了它。

  這隻白狼見我們已經發現了它，慢慢地從雪地裡面站了起來，隨後慢悠悠地跟在我們後面，不遠不近地保持著一段距離。蒙奇奇見了，有些詫異地問道：“我們這麽多的人，這隻狼還敢跟著？它就不怕我們給它來一下？”

  黃然回頭看了一眼那隻孤零零的獨狼，說道：“它在等我們之中掉隊的人，只要有人掉隊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它就馬上衝過來了。”

  這話說得蒙奇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她對我說道：“沈辣，你的槍法最好，給它一槍吧，省得咱們身後老跟著這麽一隻狼，我還跟著提心吊膽的。”

  “不要動槍。”黃然攔住了蒙奇奇，接著看了我一眼，說道，“槍聲的響動太大，被刁元龍他們聽到就不好玩兒了。”

  黃然說話時，一直跟著孫胖子的尹白突然轉過身子，看了緊緊跟隨的白狼一眼，接著齜著牙對白狼“嗚嗚”地叫了幾聲。那隻白狼腳下頓時一個踉蹌，隨後整個身子栽倒，在雪地裡面一連打了幾個滾兒之後，才勉強站了起來。它有些驚恐地看了一眼尹白，緊跟著馬上轉身逃走，逃走的同時，還發出一陣陣哀鳴之聲。

  見白狼逃走了，尹白才轉回身子，跟在孫胖子的身邊，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就這麽一直往前，走到下午五點多鍾，天色已經慢慢變黑。趁多少還有點亮光，我們開始忙活起晚上睡覺的事情來。吳連環找了處背風的空地，我和孫胖子一起，將晚上休息用的帳篷搭了起來。

  我們搭帳篷的同時，黃然帶著張支言和蕭和尚在附近撿了些已經乾枯的樹枝，他們將這些乾枯的樹枝圍攏在一起，轉眼間，篝火已經燃了起來。我們一起圍到篝火旁邊，身上烤得熱乎乎的，比起白天在大雪中跋涉時，現在就像是在天堂一樣。

  吃喝完畢，因為要看住篝火不讓熄，除蕭和尚以外（他年紀大了），我們排好晚上守夜的順序，暫沒輪到守夜的人，都鑽進帳篷當中準備休息。

  我和孫胖子排在第一批守夜，我們坐在已經被烤熱的石頭上面，東拉西扯地胡說八道著，除了時不時往篝火裡添上一兩根乾柴，其他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就在這時，孫胖子的表情突然一變，他的眼睛盯著火堆，伸手指著篝火對面的空地，說道：“辣子，你看看那個是不是白天被尹白嚇走的那隻狼？”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在前面五十多米的雪地裡，有一處異樣的凸起，正是白天被尹白驚走的那隻白狼。我和孫胖子說話時，竟然沒注意到這隻白狼出現，而且還走到了距離我們如此近的位置趴著。假如我們沒發現它，再不小心打個盹兒，等它悄無聲息撲過來，那我和孫胖子差不多就算交代了……為什麽連續兩次我都感覺不到這隻白狼？第一次是蒙奇奇發現的，現在就連天眼能力最弱的孫胖子都能比我早一步發現它。看上去這隻白狼也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可為什麽我就是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現在來不及去細想這些問題，我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腰後手槍的槍柄，就在手指觸摸到了槍柄的時候，我卻改了主意，慢慢地將罪劍拔了出來，準備對著狼頭來一下子，省得它一直跟在後面，也是一個後患。

  孫胖子看出了我的意圖，他伸手將我握著罪劍的手按了下去，隨後低聲在我的耳邊說道：“辣子，別著急動手，這隻狼好像不是衝我們來的。再看看，也許不是什麽壞事……”說這話的時候，孫胖子臉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絲壞笑。

  被一隻狼跟著不放，還能有什麽好事？雖然不明白孫胖子話裡的意思，但長時間以來，我已經養成了照他說的辦的習慣。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收起了罪劍，眼睛盯著還趴在雪地裡面的白狼。只要它有什麽異動，再動手也不遲，我就不信它的速度再快，還能快過我這兩把短劍？
  這隻白狼的出現也不能說全是壞事，起碼發現它之後，多少算是有了些事情做，起碼不像剛才那麽無聊了。我眼睛盯著這隻白狼，它就這麽趴在雪地裡一動也不動，開始它的三角眼還一直盯著我和孫胖子這邊，過了沒多久，它的注意力就轉到了帳篷那邊，接著就見尹白慢悠悠地從帳篷裡鑽了出來。

  尹白從帳篷裡出來後，慢悠悠地走到孫胖子面前。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孫胖子手上那塊“嗞嗞”冒油的香腸，孫胖子笑眯眯地將香腸從樹枝上面拿了下來，塞進了尹白的嘴巴裡。尹白幾乎都沒有嚼，直接就將香腸吞了下去。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別說我虧待你，好好乾！一會兒讓你做一次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