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誘餌
  韓松的話是用英文說的（孫胖子翻譯），不過，他的示好雨果似乎並不怎麽領情。雨果先把霰彈槍收好，這才看了韓松一眼，用中文說道：“這件事情了結以後，我是不是就該稱呼你主教閣下了？以後內部投票的時候，你會不會稍微向著我一點？”

  韓松呵呵一笑，說道：“我們之間好像有些誤會，我一直都是向著你的。上次的事情，我是代表喬治主教投的票，喬治主教的意願，我是不能違背的。”聽了韓松的解釋，雨果臉上露出些不屑的表情，不過他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在雨果和韓松交談的時候，韓松帶來的人分成了兩組。一組將老主教的殘骸收集起來，等運回教廷以後按主教的儀式下葬。另外一組人走到伊麗莎白和托馬斯的身邊，準備把他們的屍體也收斂運走，按照教廷的制度，他們的屍體是要永遠封存的。

  伊麗莎白趴在托馬斯的身上一動不動，看樣子已經死透了。可就當幾個神職人員準備把她從托馬斯身上抬下來時，本該死透了的伊麗莎白突然轉身，手指插進一位神職人員的腦袋裡，緊接著一抬手，將這人的天靈蓋掀開，隨後身子再次化成煙霧，快速地向大門口飄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雨果和韓松反應過來，伊麗莎白幻化的煙霧已經到了大門口。這時雨果和韓松才發現，托馬斯的脖子上多了兩個深深的血洞，整具屍體已經變得乾癟無比，血都被吸幹了！回想剛才伊麗莎白趴在托馬斯身上的姿勢，應該是她趁眾人不注意時，咬破了托拉斯脖子上的血管——早先就不該容許她趴到托馬斯身上的。

  這個時候再想後悔已經晚了。在韓松和雨果的帶領下，眾人飛快向門外追去。不過，大門口被雨果的貨車擋住，眾人追出來多少耽誤了一點時間。

  見伊麗莎白原地復活，麵包車內的我們臉色都是一變，就連一直等著看韓松笑話的孫胖子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立刻扭頭看向我說道：“不能讓這娘們兒出來！萬一被她跑進市區就麻煩了！”

  孫胖子說到一半時，我已經拉開車門跳了下來，同時將兩把短劍拔了出來，幾步走到了教堂的前院。這時，剛好碰上幻化成煙霧的伊麗莎白從教堂門口飄過來，煙霧正打算凝結，可能是感受到我和罪罰雙劍的氣息，剛剛凝結成形的煙霧再次散開，又向教堂後面的方向快速地飄去。

  這樣的情形，自然不能讓她跑了。我雙手一甩，罪罰雙劍同時甩出，閃電一般朝煙霧射了過去。眼見短劍就要射進煙霧裡面時，這團煙霧突然散開，在空氣中快速地消散，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孫胖子、西門鏈他們以及從教堂裡衝出來的雨果、韓松眾人都到了院子裡。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看得清清楚楚，煙霧雖然消失，但伊麗莎白的氣息還在，我們四下尋找，但也只能感覺到她的氣息，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們這些人裡面，本事最不濟的就是孫胖子了。這時他別說能看見伊麗莎白了，就連伊麗莎白特有的血腥氣息都感覺不到。這時的孫胖子對所有人都是一句話：“哪兒去了？這娘們兒哪兒去了？”

  “她就在這裡！”我回頭衝孫胖子喊了一聲。這句話剛說出口，只聽韓松手下的一名神職人員突然慘叫了一聲，順著慘叫聲看過去時，就見這名神職人員的身前陡然冒出了一團霧氣，霧氣之中伸出來一隻白皙的手，手指已經插進了神職人員的脖子，在上面插出幾個大血洞，鮮血噴出好幾米遠。就在這名神職人員倒地的同時，霧氣和那隻白皙的手又消失在空氣中。

  倒地的神職人員雙手捂著脖子，在地上痛苦地哀號翻滾著。鮮血不斷從他的指縫裡湧出來，等不及我們這些人去救他，他的手已經無力地攤開，身子抽搐了幾下，接著便沒了動靜。韓松親自跑了過去，隻瞧了一眼，也無奈地搖了搖頭。

  “靠攏！都靠過來！”首先明白過來的是孫胖子。他大聲喊叫的同時，已經跑到了我身邊。孫胖子喊完，韓松也朝自己的手下們喊了一句英文，隨後所有人都圍在了我的身邊。經過剛才那一幕，我將罰劍收回來自保，隻留罪劍在半空中盤旋。

  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之後，孫胖子開口向韓松問道：“不是我說，韓大神父，剛才是怎麽回事？你們抓了這娘們兒幾百年，這個應該能說得清楚吧？”

  韓松臉上閃過尷尬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雨果，說道：“教廷的資料裡也沒有這種情況的記錄，不過教廷內部有一種說法，之所以托馬斯會那麽快就被伊麗莎白同化，應該是伊麗莎白將她自己的精血分給了托馬斯一部分。將本身的精血分走一部分以後，伊麗莎白的力量也弱化了一些，剛才她應該已經把分給托拉斯的精血又吸了回來，本來已經重傷的她不但立刻複原，力量也可能變得更強大了！”

  韓松的話剛剛說完，伊麗莎白特有的血腥氣息又開始濃烈起來，這種氣息圍著我們轉來轉去。熊萬毅向韓松問道：“長本事還不走，她還想幹什麽？”

  這個問題不需要韓松回答，孫胖子已經回答道：“要給她的情郎報仇唄，人家幾百年一直相親相愛的，突然間老公被人弄死了。她不弄死十個八個的，這口氣能咽得下去嗎？”說到這裡時，孫胖子頓了一下，他表情古怪地看了韓松一眼，隨後說道，“不是我說，其實剛才我是想說咱們分成兩撥，各自靠攏的。”

  孫胖子說完，韓松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眼神向雨果看去。過了半晌，韓松突然說道：“我有一個辦法，不過需要一個人出去做誘餌。

  就算伊麗莎白的速度再快，在動手的時候也要現出身形來，現在我們需要一個有勇氣的志願者——最好是剛才直接殺死托馬斯的人。”

  韓松說得這麽露骨，就差直接說出雨果的名字了。雨果深吸了一口氣，剛要說話時，孫胖子已經搶先說道：“韓大神父說得有道理啊，這次圍捕行動就是韓大神父負責的，剛才也是韓大神父親手把木錐子扎進伊拉莎白的胸口的，我看得真真的，當時就挑大拇哥了。不是我說，這時伊麗莎白最恨的人，我想非韓大神父莫屬了！既然韓大神父都毛遂自薦了，我們就不要攔著了吧，那個誰，你讓開，別攔著韓大神父去獻身！”

  在韓松前面站著的都是西門鏈的手下，之前韓松在酒店裡對西門鏈頤指氣使的，他們早就對韓松不爽了，現在聽孫胖子這麽一說，都主動地將身子讓開，給韓松讓出了一條道。雨果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孫胖子一下狠狠地掐在他胳膊上，把雨果到了嘴邊的話給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