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貓頭鷹

  黃然笑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來支票本，向向導問道：“我身上沒那麽多的現金，給你開支票可以吧？”他一邊說話，一邊在支票上填上了數字和金額，正當他要撕支票時，趴在年輕人背上的金瞎子突然說道：“等一下，黃然，不介意把這塊玉拿給我看看吧？”

  黃然稍微猶豫了一下，沒有理會孫胖子反對的眼神，將玉環遞給了金瞎子。孫胖子有些無奈地看了黃然一眼，隨後對金瞎子說道：“不是我說，下次咱們別用‘拿給我看看’這樣的詞兒好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靠手摸呢！要不下次我請你去東來順‘看看’火鍋？”

  金瞎子依然像沒聽到一樣，他接過玉環摸了半天，之後又歪著腦袋猶豫了一下，開口對向導說道：“二十萬，賣給我吧。”

  金瞎子這話一說出口，孫胖子的眼睛就瞪上了，不過就在孫胖子發飆前，被黃然一把攔住。老黃衝金瞎子笑了一下，說道：“既然這件玉器合了金先生的眼緣，那我就隻好忍痛割愛了。恭喜金先生了，這件玉器歸您了。”

  金瞎子和孫胖子都愣了一下，剛才孫胖子只看了一眼玉環，就感覺不是什麽好物件兒。老話說白玉無瑕，這塊玉顏色發灰先不說，上面還布滿芝麻一樣的小碎點兒。這還不算，正反兩面都有一條明顯的裂痕，當時被人估價一百塊已經算是高價了。

  後來這塊玉被黃然看中，孫胖子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現在見黃然說不要就不要了，孫胖子也開始摸不著頭腦了。

  金瞎子和孫胖子懷的是同一個心思，剛才玉環入手時，他也覺得這塊玉不好，但既然是黃然都看重的玉器，那就一定差不到哪兒去。

  他敢在中間截和，就是認定了黃然已經看中了這塊玉環，說不定這塊玉環是薩滿教的什麽重要信物之類的。

  但現在黃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又讓金瞎子隱隱感覺事情不妙了起來，他疑惑地看向黃然，接著向黃然問道：“你這就放棄了？這可不像是你黃然的作風。”

  黃然微微一笑，說道：“這塊玉本來就不是什麽好玉，我看中它只是因為對薩滿教的好奇而已。再怎麽說這也是屬於薩滿的一塊玉，雖然沒有太大的收藏價值，也算是對薩滿教的一種尊敬吧。說實話，剛才開出十萬的價格我多少還是有點兒肉疼的，現在金先生你願意接手，我自然樂得成人之美。”

  金瞎子聽了，眼角的肌肉沒有規律地顫了顫，隨後他呵呵一笑，正要對向導說話，但嘴巴剛剛張開，就被孫胖子惡狠狠地攔了回去：“敢說不要了，就把你從山頂上扔下去！”

  孫胖子的話讓金瞎子馬上改了口，他對向導的方向說道：“在山上不方便，下山之後我再給你支票……”

  見金瞎子吃癟的樣子，我心中覺得好笑，當即又給補了一刀。

  我向孫胖子問道：“大聖，我對玉器是外行，你說這樣品級的一塊玉環，能值多少錢？”

  孫胖子瞅了金瞎子一眼，嘿嘿一笑，說道：“五十就差不多了，不過萬一遇到冤大頭的話，能賣出去二十萬也說不定……”

  金瞎子雖然有些本事，但畢竟年紀大了，人也沒有我們多，這時也只能忍氣吞聲假裝什麽都沒聽到。他把這一口氣忍了下來，對向導說道：“這塊玉你也找到買主了，是不是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看在那二十萬的分兒上，現在金瞎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向導點頭哈腰地說道：“這就走，這就走……”

  接下來，向導又帶著我們轉了一大圈，依然沒有發現薩滿十二的蹤跡，最後隻好帶著我們朝山頂走去。

  向導帶著我們走進一片松樹林，剛走進這片樹林時，我就生出一種被人在暗處盯著的感覺，越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走了一兩百米，我無意間抬頭往上看時，發現頭頂的樹梢上有十幾隻貓頭鷹，這些貓頭鷹都低著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我們前進的方向。

  越往前走，樹梢上的貓頭鷹就越多。走到松樹林深處時，頭頂松樹上的貓頭鷹已經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有多少隻了。這些貓頭鷹也怪，沒有一隻扇動翅膀的，也沒有一隻發出聲音的。

  孫胖子抬頭看了一眼松樹上面密密麻麻的貓頭鷹，有些頭皮發麻地聳了聳肩膀，向向導問道：“不是我說，這裡以前也有這麽多的貓頭鷹嗎？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一次就把我這輩子能見到的貓頭鷹都見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些貓頭鷹不咬人吧？”

  這時向導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他有些驚恐地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貓頭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這山上的貓頭鷹是不少，不過我也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隻。這事兒邪性，要不然的話，咱們先回去？我再換條道走，雖然繞遠了點兒，但絕對出不了問題。”

  “算了吧，再繞一圈兒的話，就算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山頂。”黃然也跟著抬頭看了一眼樹上的貓頭鷹群，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我們本來就是來找薩滿的，這樣才夠氣氛。”

  看著身子已經開始打戰的向導，黃然再次說道：“沒事，我們之中誰出事，你也出不了事，怎麽說你們也是朋友。再說了，如果薩滿要對付我們的話，剛剛進松樹林的時候就動手了。”

  黃然說話的這段時間，向導帶著我們又走了幾十米遠。就在這時，從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貓頭鷹拍打翅膀的聲音，接著頭頂上數不清的貓頭鷹突然一起大聲地“咕咕”叫了起來。

  以前我在老家的時候也聽過貓頭鷹叫，只不過一兩隻貓頭鷹的叫聲並沒覺得怎麽樣，但現在上千隻的貓頭鷹一起叫起來，聽到耳朵裡連渾身的汗毛孔都跟著哆嗦。好在這些貓頭鷹隻叫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就在它們停住叫聲的同時，一隻貓頭鷹已經飛到了我們身後。

  這隻貓頭鷹從我們的身後飛了過來，它圍著我們飛了一圈兒，接著停在我們身前一棵松樹的樹杈上，張嘴朝我們“咕咕”叫了幾聲。

  這幾聲叫完，這隻貓頭鷹又突然張嘴，這次從它的嘴裡發出了好像人言一樣的叫聲：“跟著我……”這一聲叫出來之後，貓頭鷹再次從樹枝上飛起來，朝樹林中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看著貓頭鷹的飛去的身影，我們幾個都愣住了，孫胖子不停地眨著眼睛，說了一句：“最近是不是上火了，鳥叫都能聽成有人說話了，還跟著我……你們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