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白了嗎
  見赤眉退去，除了孫胖子，我們幾個都是面面相覷。最早懷疑赤眉裝死的楊梟，難以置信地看了眼退到遠處的赤眉，又看了一眼孫胖子，才問道：“孫德勝，你是怎麽看出來它是在裝死的？”

  孫胖子嘿嘿一笑，指著骷髏周圍的金豆子說道：“你們注意力都在大白蛇身上，沒看到這邊。

  剛才大白蛇出現時，靠近它的金豆子就在一個勁兒地顫動，只不過顫動的幅度小，你們沒有發現而已。大白蛇裝死的時候，這些金豆子也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還在一個勁兒地顫。不是我說，大白蛇都掛了，這些金豆子還在顫個屁啊。”

  剛才地上的金豆子顫了嗎？我怎麽沒有注意到？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孫胖子，這貨回答的時候不停地眨巴著眼睛。和他搭夥久了，我摸出了他的一個規律，只要他撒謊，就會不停地眨眼睛，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現在不是尋根究底的時候，就在我們說話這段時間，赤眉已退回隔壁的通道，消失無蹤了。我們打起精神，仔細留神對面通道的動靜，警惕著赤眉下一步的動作。

  孫胖子怎麽看出赤眉是在裝死的，過了很久以後，有一次黃然請客喝酒，趁孫胖子喝得差不多了，我又向他問起這件事情。

  滿臉通紅的孫胖子嘿嘿傻笑了一通，說道：“我哪知道那些金豆子動沒動？不是我說，當時我更怕大白蛇不要命地竄過來和我們同歸於盡。辣子，和你說實話，當時我也以為大白蛇死了，就是想忽悠你把家夥插進大白蛇的腦袋裡面，順便再往下走走，幫我把蛇膽割下來。你也知道我整天忙來忙去的，怎麽也得補補吧？說實話，當時見大白蛇又活過來了，我也嚇了一大跳……”說到這裡，孫胖子就捂著嘴巴衝到衛生間吐去了。

  再說自從赤眉重新退回到隔壁通道，沒多久，旁邊通道響起一陣稀裡嘩啦擠落洞壁石塊的聲音，這聲音時大時小，斷斷續續的，實在不好判斷赤眉的意圖。突然，這聲音消失了，四周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楊軍趴在地上聽了半天，爬起來後沒有說話，他看了孫胖子一眼，又搖了搖頭。

  雨果有些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他看了一眼洞壁上被赤眉撞出的大窟窿，說道：“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諸位先生說一下……”

  雨果難得這麽正經一次，我們幾個都有些好奇地看著他。雨果的目光在我們臉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到了孫胖子臉上，他繼續說道：“這條大蛇在你們東方叫作赤眉，但在我們西方世界，它還有一個身份——它是誘惑亞當和夏娃的原罪，也是撒旦的化身，這條大蛇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雨果還沒說完，孫胖子就齜牙一笑，插話說道：“不是我說，雨果主任，你管它是赤眉還是原罪，等歸不歸和任叁他們來了，讓他們去頭疼就好了。”

  雨果對孫胖子的回答有些不太滿意，他沉默了一會兒，又向孫胖子問道：“孫，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就一直待著這裡，還是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孫胖子看了一眼洞壁上的大窟窿，說道：“敵不動，我不動……”

  話雖是這麽說，但等了許久，赤眉一直都沒有再出現。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忍不住向孫胖子問道：“大聖，赤眉剛才傷得不輕，它會不會找地方躲起來療傷去了？”

  孫胖子這時候已經坐到了地上，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它要是有那個心思，剛才就不用裝死挨你那麽多下了。不是我說，辣子，只要它不動我們就不動，看看誰能熬得過誰？不過話說回來，歸不歸和任叁到底死哪兒去了？怎麽還不過來！”

  孫胖子話音剛落，前面入口的方向就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腳步聲越走越近。我們一起轉過身，緊盯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莫非是歸不歸和任叁到了？內心又是激動又是期待。不一會兒，就看見對面閃過幾束手電筒的光芒，見到這幾束手電筒的光芒，我們的期待都化作了失望。

  本來還以為真是歸不歸和任叁來了，但以他們倆的視力，根本不需要手電筒這種東西。現在見到了手電筒，下來的自然就不是歸不歸和任叁了。

  果然，手電筒的光芒越照越近，林江郎的秘書和幾個手握霰彈槍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他們的視力遠不及我們，就算有手電筒的幫忙，也是走近了才發現我們。

  見他們安然無恙地走過來，我們幾個的心裡也開始疑惑起來。林江郎的秘書瞧見我們，快走幾步到了孫胖子的身邊，賠著笑臉說道：“孫局長，林主席讓我下來看看你們這裡怎麽樣了。”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瞧見了我們身旁的那具骷髏。他愣了一下，指著地上的骷髏向孫胖子問道：“孫局長，這就是那害人的怪物嗎？
  是你們把他殺死的嗎？”

  “這人可不是我們殺死的，而且他和你們林主席公子的死沒有一點關系。”孫胖子呵呵一笑，又說道，“不是我說，你們既然來了，正好有件事情要你們幫忙。”

  話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指著被赤眉壓散了架的骷髏，說道，“你們幾個幫個忙，一人拿一根白骨放到窟窿那邊的通道裡去！搬的時候小心點，不要碰旁邊的金豆子，這些可都是我們的寶貝。”

  孫胖子的話把我嚇了一跳，剛準備開口阻止時，孫胖子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麽，他衝我笑了一下，示意我不要管。就在這時，幾個工作人員已經走進了金豆子的范圍，可這些金豆子沒有任何反應，依然靜靜地躺在原地。

  金豆子竟然沒有攻擊他們！在林江郎秘書的指揮下，幾個工作人員小心避開金豆子，每人拿了一根白骨，穿過赤眉撞出的大窟窿，將白骨放到了旁邊的通道裡。

  當工作人員將白骨拿到旁邊通道時，地上的幾十顆金豆子就像是有靈性一般，分出了十幾顆，溜溜地跟在工作人員身後，也跟去了旁邊通道。這時通道內到處黑漆漆的，金豆子悄無聲息地跟在林江郎的秘書和工作人員身後，除了我們幾個，林江郎的秘書和幾個工作人員都沒有發現。

  這幾個人將白骨放進了旁邊通道，又用手電在裡面亂照了一通，這才走了回來。等他們回來，孫胖子立即向他們問道：“你們在旁邊的通道有看到什麽嗎？”

  領頭的工作人員有些迷茫地回答道：“除了一些碎石頭，什麽都沒有啊，孫局長，那裡面有什麽東西嗎？”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就是碎石頭啊！”

  說完，孫胖子回頭對我們幾個說道：“好了，我們也該出去了！
  大楊，你走在前面，老楊你斷後，辣子守著我。”

  就在我們準備回去時，我低聲向孫胖子問道：“大聖，你怎麽知道他們拿白骨的時候，金豆子不會攻擊他們的？”

  孫胖子齜牙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將身上的手槍、短劍和弩箭這些東西都取出來，一起都塞到了我身上。他笑眯眯地走到了剩下的白骨旁，抓了一把金豆子，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這才回頭笑嘻嘻地對我說道：“現在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