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人頭像
  蕭和尚把孫胖子的要求向對方做了轉達，沒過多久就得到了回話。對方認為百分之二十的預付有點兒高了，出於對孫老板的信任，百分之十的話他們可以接受，馬上就可以轉帳過來。同時趙家人表示，如果我們確定了出發的時間，他們可以立刻安排飛機、食宿等事宜。

  孫胖子和黃然商量一下，反正最近也沒有別的事情，現在就可以出發。黃然以前解決過類似的事情，聽他話裡的意思，似乎有個三兩天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事情定下來後，蕭和尚又聯系了趙家，十幾分鍾的電話說完，他掛了電話跟我們說道：“趙家的人已經在訂機票了，讓你們先去機場，你們到機場之前他們能把機票搞定，登機之前，他們會給公司的帳戶轉過來五十萬的定金，剩下的事情就看你們的了。”

  說到這裡，蕭和尚忽然話鋒一轉，說道：“還有個事情和你們說一下，趙家人同時聯系了金瞎子，他最後開價是兩百六十五萬，這次的事情你們雙方一起來辦。不過趙家人的意思是讓金瞎子先來，如果他不成的話，再由你們出手。”

  “金瞎子這麽快就搭上了？”孫胖子愣了一下，說道，“不是我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麽貓膩？怎麽我們這邊剛聯系上，金瞎子那邊也搭上了？話說回來，金瞎子這兩年怎麽回事？這麽玩命掙錢，這是想開了，還是想不開了？”

  蕭和尚看了一眼孫胖子，說道：“到時候你自己去問他吧……”

  老蕭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蕭和尚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我們說道：“趙家的。”

  蕭和尚接通了電話，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他回頭對我們說道：“機票已經下來了，一個半小時之後起飛，你們收拾收拾就出發吧……”

  一路無話，差不多三個小時後，我、孫胖子和黃然在哈爾濱機場下了飛機。趙家人準備了一輛奧迪Q7來接我們，又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的車程，奧迪Q7在哈爾濱郊外的一處四層別墅前停下。

  這就是趙連甲的郊外別墅了，我們由司機帶進客廳時，就看到金瞎子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正陪著他聊天。見到我們幾個進來，這名五十多歲的男人站起身來，朝我們抱了抱拳，說道：“幾位朋友辛苦了，我大哥的事情就拜托幾位了。”

  這個男人說完，引我們進來的司機給我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趙總，是趙董事長的弟弟。”

  雙方客氣了幾句，孫胖子斜著眼看了看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金瞎子。金瞎子就像沒聽到我們幾個進來一樣，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枚磨得鋥亮的銅錢。他身後站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夥子，隨時給金瞎子遞一些茶水、手帕之類的東西。

  這時，孫胖子也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他表情誇張地看著金瞎子，說道：“這不是金大師嗎？我還以為你一直都在香港不會出來呢，想不到在東北這旮旯也能碰見你。不是我說，你這次出山是準備來造福東北人民嗎？”

  聽到了孫胖子的話，金瞎子扶著沙發站了起來，在身後年輕人的引領下，走到了孫胖子的身前。他主動握住了孫胖子的雙手，說道：“是孫局長嗎？咱們差不多也有兩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孫局長您。”

  說到這裡，金瞎子拍了拍孫胖子的肩頭，頓了一下，說道：“你們也是為了趙先生的事情來的吧？唉，早知道你們要來的話，我這個老家夥就不來這裡現眼了。”

  孫胖子和金瞎子交談時，一名四十來歲的男人走了過來，在趙總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等他說完之後，趙總點了點頭，隨後對我們和金瞎子說道：“幾位朋友，我大哥請你們上去，給你們提個醒，我大哥現在的情況和你們知道的可能不太一樣了，大家有個思想準備。”

  說完，趙總帶著我們兩隊人上到二樓的主臥室，就見一個瘦得已經脫了相的老頭躺在床上，見到我們兩撥人進來，他有氣無力地朝我們點了點頭，看樣子他是想客氣幾句，話到了嘴邊，卻沒有力氣說出來。

  趙總歎了口氣，走到了趙連甲的身旁，說道：“哥，這幾位朋友都是來給你看病的，我幫你把衣服脫了，讓他們看看現在的症狀。”

  說完，趙總直接將趙連甲的上衣脫了下來，扶著他側臥在床上，將他後腰上的人面瘡露了出來。

  和蕭和尚早上說的情況不同，趙連甲身上的人面瘡已經有冬瓜大小，從後腰直接衍生到屁股上。這塊人面瘡的模樣不僅和女人頭像很神似，就連它的身子都清晰地顯現了出來。人面瘡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厚厚的一層藥棉已經被膿血浸透，藥棉一撕開，空氣裡頓時散發出一陣惡臭。

  我們幾個湊過去仔細看了一遍，都將目光看向了眉頭緊鎖的黃然。金瞎子帶來的年輕人將看到的情況給金瞎子說了一遍，一直到年輕人說完，金瞎子的臉上都沒有任何表情。

  黃然思索了一會兒，開口向趙連甲問道：“請問趙董第一次發現自己身上有這種東西是什麽時候？這個很重要，請趙董一定要想清楚再回答。”

  “這個不用問我大哥，我就知道。”趙總看了一眼趙連甲，繼續說道，“去年剛剛立秋的時候，有一個香港朋友想見識一下東北的農村風情，我們哥兒倆就把他帶過來了，為了款待這位香港朋友，我們還殺了一頭豬，請他吃了一頓殺豬菜。吃飯的時候，我哥喝得有點兒多了，脫了衣服光著膀子，還是那位香港朋友發現了我哥的後腰長了個癤子。當時不痛不癢的，我哥就沒拿它當回事，到現在後悔也晚了。”

  趙總說話時，金瞎子在年輕人的攙扶下，走到了趙連甲身邊。他伸手在人面瘡上摸索了起來，我在旁邊看得清楚，金瞎子的手觸碰到人面瘡時，床上的趙連甲沒有任何感覺，但當金瞎子的手觸碰到旁邊的膿血時，趙連甲疼得連連吸氣，不一會兒，黃豆大小的汗珠就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

  “金大師，你這是幹什麽！”趙總過去想要將金瞎子推開，卻被金瞎子帶來的年輕人攔住，年輕人對趙總說道，“趙總，金先生是在想辦法救您大哥，您現在攔住金先生，反而害了你大哥。”

  趙總愣了一下，將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他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想從我們的目光中得到確認，而和我們一起的黃然忽然走到了金瞎子身邊，一把抓住金瞎子的手，將金瞎子的手按到了像女人腦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