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家來人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楊軍到了公司。不用他開口，孫胖子主動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對楊軍說道：“這裡是一個億，我和老黃一人一半，花完了再問我們要。不過找我之前，你先找老黃……”

  幾分鍾後，楊軍拿著一億的現金支票，從公司離開。我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之後，才回頭對孫胖子說道：“大聖，你給了他一億，這得花到什麽時候？”

  孫胖子笑嘻嘻地看著我，說道：“我也希望他能花一輩子，不過我看最多也就幾個月。”

  處理完小朱皇帝的事情，接下來的日子輕松了一點。倒不是說這段時間沒有活兒，而是因為廣仁通知的辛無病和屠黯的事情：一個向北已經讓我們應付不過來了，現在又多了這兩個難纏的角色。最近這段時間，不管去哪裡我都要帶著上善老和尚。只有他在身邊，我心裡才踏實。

  這也間接給黃然省了錢，上善老和尚有個好處，不管是誰請客，他從來沒有推辭的。從蕭和尚那兒得到遺產的時候，我曾以為他留給我的這些錢我這輩子都花不完。不過帶著上善老和尚吃喝了一個來月之後，我突然發現只要有這老和尚在，把這些錢花完，似乎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這天早上，到公司之後，我找到孫胖子向他請教，看有沒有辦法將上善老和尚吃飯的檔次降下來。正商量著的時候，孫胖子辦公室裡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隻說了一句，就把電話遞給了我：“找你的。”

  誰找我找到孫胖子這裡來了？當下我接過了電話，還沒等我說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電話裡面傳了出來：“是小辣子嗎？我，你二叔，我已經到你公司門口啦！你爺爺讓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點咱們家鄉的土特產……”

  昨天晚上我才跟爺爺通過電話，他也沒說二叔這兩天會來啊！聽說自打蕭和尚去世之後，二叔就搬到他兒子那兒住去了。還聽說因為蕭和尚沒有留遺產給他，二叔還和家裡的人吵了一架，他的意思是要我爹和三叔把蕭和尚的錢都吐出來，然後加上他一起，三個人再平分一次。

  我爹和三叔再實誠也沒有實誠到這份兒上，於是我爹把這事告訴了我爺爺。老爺子當時就火了，抄起擀麵杖滿院子追著二叔打。最後二叔也生氣了，跑回家當天就帶著我二嬸投奔他兒子去了。二叔不是在他兒子家幫著照看孫子嗎？怎麽有閑工夫到我這裡來？上次他來首都玩兒的時候，爺爺讓他給我捎兩隻松雞，結果二叔直接去了他兒子那裡，兩隻松雞也便宜了他的兒媳婦。這次竟說給我帶了什麽土特產，二叔這是要幹什麽？
  現在二叔就在外面，我趕緊走了出去，在前台就看見了手上提著大包小包的二叔。

  見到我之後，二叔走過來有些誇張地說道：“小辣子，真是出息了。當年你不乾那個處長的時候，村裡還有人說你收了黑錢，所以被開除了（其實就是他說的）。現在看看，處長咱們不乾，改大老板了。咱們老沈家就靠你了，你爺爺現在就靠你這個大孫子活著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酸不拉幾的，不過我也不準備和他計較。當下我帶著二叔到了我的辦公室，坐下之前，二叔先將他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我的辦公桌上面。倒出來的都是一些乾海參之類的海產，不是說老家的特產嗎？我們清河村什麽時候出海參了？
  見我疑惑的樣子，二叔馬上解釋道：“來你這兒之前我和你二嬸去你弟弟那兒，這是他們小兩口孝敬你二嬸的，你二嬸舍不得吃，讓我給你送過來，誰讓我們打你小的時候就喜歡你呢……”

  客氣了幾句，二叔終於說到了正題上：“小辣子，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你弟妹家有個親戚，家裡出了點怪事，找了多少師父都沒用，就把你想起來了。當初你在島子上的事，很多人都看見了。小辣子，你是有真本事的，這個島上的人都知道。你弟妹家的親戚也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能麻煩你。”

  “二叔，按理說，我不應該駁您的面子。不過現在我這邊確實有點忙，根本沒有時間出門……”二叔的話讓我很為難，現在這情況我根本不敢到處亂跑。二叔見到我為難的表情，馬上打斷了我的話，說道：“小辣子，這次你要是不幫忙的話，就算是把二叔我送進去了。

  你弟妹家的親戚給了三十萬的定錢，我都替你收了。那什麽，我在你弟弟那裡買了一套房子，剛好就差三十萬。你放心，這錢算是二叔我借你的。等以後房子漲價了，我把房子賣了一定還你，要是不還的話，我以後管叫你二叔。辣子，老蕭走的時候，給你們都留東西了，就我什麽都沒撈著。我買這房子也是為了以後養老啊，你們都吃到肉了，我可連點味兒都沒有聞到……”

  “這不是錢的事兒。”我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把自己說哭了的二叔，拿了幾張紙巾遞了過去，接著說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你找幾個能人，讓他們幫幫弟妹的親戚，到時候你把尾數給他們就成了。”

  “辣子，沒有尾數了。”二叔哭喪著臉說道，“剛不是和你說了嗎，我買了一套房子。就那一點定錢也不夠，我就向你弟妹家的親戚把尾數借出來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又是這麽大的一個老板，這點兒錢你不會和我計較吧？再說了，人家說了，就信當年的沈處長，別人都不信，小辣子，你就救救你二叔吧。那一百多萬我都買房子了，手上實在沒有錢了。”

  “沈辣救你，那誰救他？”這時候，我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孫胖子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本來以為我時間不長就能回去找他的，沒想到我一直都沒有回去。到我辦公室找我的時候，孫胖子正好聽到了二叔的話，於是推門進來，笑嘻嘻地對二叔說道：“不是我說，這幾天我們有一筆大生意要談，這個事是辣子負責的，如果這筆生意做不成的話，我們公司會損失一億以上。你要辣子去幫忙也不是不可以，給我一億我馬上就放辣子走，怎麽樣？你考慮考慮？”

  冷不丁聽到這麽大的一個數字，二叔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哭喪著臉對我說道：“反正你不能不管我，老蕭走了，你們都有吃有喝的，就我一個人什麽都沒有。辣子，要不然你把老蕭給你的錢分一半給你弟弟，這樣我就有錢還了。就兩條道，一是辦事，二是給錢，你自己選吧。”

  二叔說完，孫胖子嘿嘿笑了一聲，隨後古怪地看著二叔，說道：“還有第三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