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假黃金

  在車上的時候，爺爺就讓三叔給我們講了他倆在鄉長家裡看到的情況。雖然和村長說得差不多，但是也只能裝作第一次聽到，還要配合著三叔的描述做出各種驚訝的表情。三叔說完之後，爺爺又囑咐了幾句，讓我們遠遠地看幾眼就好，千萬別頭腦一熱直接下去了。

  到了目的地之後，才發現甘縣長的車隊中一大半的車輛已經去了別的地方，只有甘大葉本人等少數幾輛車停在了鄉長家的門口。

  我們下車之後，甘大葉又簡單將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他說道：“我有個本家兄弟在公安部做事，關於當年民俗事務調查研究局的事情，最近我才有一點耳聞。孫局長和沈主任當初在那裡都是了不起的人才，雖然現在這個局已經解散了，但是只要有兩位在，就沒有敢出來鬧事的牛鬼蛇神。這裡發生了什麽事情，兩位也都知道了。現在只是求幾位看幾眼，在明天公安部特別事務科的人到之前，知道一下地洞裡面到底是什麽東西，好讓我心裡有點底。”

  甘縣長說完，我們幾個都沒有馬上應承。我在看鄉長家陰陽氣脈的走勢，和之前蕭和尚說的一樣，這裡的陰氣極盛。這樣的地方還能住人，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不過再怎麽看，裡面也就一塊地方陰氣異常旺盛，除了這一處之外，就沒有什麽其他異常的地方了。

  我回過頭來，朝孫胖子和黃然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看不到有什麽特殊的情況。這個表情也看在甘大葉的眼裡，他誤會了我要表達的意思，臉色當場變得難看了起來。甘縣長看著我怔怔地說道：“已經進不去了嗎？裡面的東西會不會向外面延伸？有什麽事情你們可要早點告訴我，也好讓我組織這裡的村民撤離。”

  “沒那麽嚴重。”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甘縣長，裡面什麽情況現在還不好下結論，具體等我們進去看一眼再說。不過在進去之前，前幾天你們收繳上來的黃金能不能借我們看一眼？不是我說，那些黃金上面可能會有什麽線索也不一定。”

  聽了孫胖子的話，甘縣長苦笑了一下，隨後讓秘書從他的車裡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紙箱。裡面裝著三四塊大小不一的金塊，甘縣長隨便從裡面拿出來一塊金塊遞給孫胖子。接過來之後，孫胖子馬上愣了一下，他用手掂了掂金塊的分量，眼睛跟著就眯了起來，隨手將這塊黃金遞給黃然，黃然接手之後臉上也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這時孫胖子看著甘大葉說道：“分量不對啊……”

  甘大葉這才唉了一聲，說道：“這個壓根就不是什麽黃金，是銅胎鎏金的西貝貨。我找專家看過了，說這種鎏金技術是明朝時期的工藝，這鬧出人命的就是一塊銅疙瘩。就為了這個，現在還有人在找我打官司。”

  我聽了之後，有些不解地問道：“在村裡面下一個通知，怎麽回事說一下就好了，誰能為了塊破銅爛鐵再去打什麽官司？”

  “小沈，要是誰都能和你一樣的想法就出不了事了。”甘大葉又苦笑了一下，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知道了這些是西貝貨之後，我立刻就給村裡下了通知。想不到當天晚上就有人造謠，說那天撿到的金子都被我掉了包。已經有村民開始串通，準備過完年就去紀委上訪，你們說這都叫什麽事兒……”

  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心思聽甘大葉訴苦。孫胖子有點不客氣地說道：“老甘，說兩句意思一下行了。不是我說，再過一會兒就天黑了，醜話說在前面，天黑我們可不進去。”

  甘大葉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天黑得早，再過不到一個小時天就會徹底黑下來了。甘大葉的秘書趕緊去找了警察方面的負責人，溝通一番之後警察開門。本來爺爺和三叔都要跟進去看看，但是被我和孫胖子攔住，說我們進去看一眼就出來，他老人家跟著進去不方便，讓他在門口稍微等我們一下。三叔和甘大葉也在一旁勸著，無奈之下爺爺隻好給了甘大葉一個面子，和他們幾個人一起，在鄉長家門口等著我們出來。

  進去之後，一眼就看到了倒塌的菜窖。旁邊的空地上鋪著一張大紅布，在紅布下面好像有什麽東西，孫胖子走過去掀開紅布，露出來裡面手腳交接的乾屍。和蕭和尚故事裡說的差不多，只是數量上面多了一倍不止。我點了一下數量，眼前的乾屍竟然有三十六具之多。

  “行了，這一眼也看完了，咱們回吧。”孫胖子說道，“不是我說，本來還以為這裡面真的有黃金，現在黃金都變黃銅了。咱們什麽家夥也沒帶，再待在這裡也沒有什麽意思了……”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黃然突然走到了塌陷的菜窖旁邊，他從大衣裡面掏出來一個細長的木匣，從裡面取出來一根長香。將長香點著之後，黃然將它插在塌陷菜窖當中的石縫裡，隨後他雙手合十，朝塌陷的菜窖鞠了一躬。

  黃然一邊鞠躬，嘴裡念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念完之後，黃然轉身朝我們走過來，他走了沒兩步，只聽“嗚”的一聲，忽然從菜窖下面吹出一股冷風。這股冷風將黃然剛插在石頭縫隙裡的長香吹倒，長香倒在地上，“啪”的一聲，竟然自己炸開了。

  我和孫胖子嚇了一跳，就連黃然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連忙快走了幾步，走到了我和孫胖子的身邊。見情況不對，我心中意念一動，腰後的兩把短劍自動出鞘，飛到了我的雙手之中。

  見到罪罰兩把短劍，我們三個人的心裡就開始有了底。孫胖子後退半步站到了我的身後，他忍不住向黃然問道：“老黃，那根長香是你特製的？燃著燃著就會自己炸開的嗎？”

  黃然沒有心情理會孫胖子的調侃，他盯著菜窖下面的窟窿，說道：“我點著長香也就是祭奠一下，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也第一次遇見……”

  孫胖子突然臉色一變，說道：“我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這裡不能待了，咱們趕緊出去吧。”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菜窖的窟窿裡面傳出一個低低的聲音，這聲音說道：“你們哪裡都不要去了，我一個人太無聊了，都下來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