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朋友

  孫胖子衝我古怪地笑了一下，說道：“把老吳找回來？辣子，你猜我會那麽乾嗎？不是我說，好不容易消停幾天，不用聽他陰陽怪氣地說話，讓我主動把他找回來，沒事我找那個不自在乾嗎？”

  孫胖子的話細品，也不能說是胡說八道。但他似乎還有什麽事情沒有想到，我替他說道：“大聖，老吳和二楊不在，我們這邊要遇到棘手的活兒怎麽辦？接還是不接？”

  “接啊，憑什麽不接？”孫胖子看著我說道，“一般的活兒我就指望你和老黃了，要是再有什麽不容易搞定的活兒，就先拖著，他們能等就等，等不了拉倒。反正我都破產了，也不在乎那點兒了，不是我說，我破產我怕誰？”

  看孫胖子現在窮橫窮橫的樣子，我衝他笑了一下，說道：“那就隨你吧，和你商量一下，要沒什麽事的話，我請個假回家休息一下。這幾天到處忙活，我也沒睡個整覺，你得給我半天假緩緩。”

  “不給假，起碼今天不行。”孫胖子嬉皮笑臉地看著我，說道，“誰說沒事兒的？還真有點要緊的事要你幫忙，你得陪我去趟大楊家。他那裡有我的東西，我得拿回來，短時間內老吳和二楊都回不來，我得找點東西防身。”

  說完，孫胖子起身將外套穿上，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就推著我向門外走去。現在我也只能認了，回到自己的車上，我發動了汽車引擎，這才對孫胖子說道：“大聖，大楊他家我沒去過，你告訴我怎麽走。”

  “你等一下，他搬了新家，上次我問他要了地址來著……”孫胖子在他的外套口袋裡找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片，看了一眼，對我說道，“就它了，辣子，××胡同八十一號你知道嗎？大楊就住在那裡。”

  ××胡同……沒聽說那兒建了新房子呀？雖然我心中疑惑，但既然孫胖子肯定就是那裡，那就先把車開過去吧。

  半個多小時後，我將車子開到了××胡同口，由於胡同裡實在太窄，只能先把車子停在胡同口附近，我和孫胖子下車走到胡同裡面，開始找楊軍的住處。走了沒幾步，孫胖子指著一處四合院的大門說道：“八十一號，就這兒了。”

  說完，孫胖子左右各看了一眼。趁現在還沒有什麽人路過，孫胖子已經蹲在門前，將纏繞在他手指頭上的鐵絲解了下來。掰直之後，將鐵絲的一頭伸進了門鎖的鎖眼兒裡。與此同時，嘴裡對我說道：“辣子，你幫我盯著點兒，來人喊……好了，進去吧。”

  他囑咐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門鎖就已經應聲而開。孫胖子將大門推出一道縫隙，拉著我一同進了這座四合院。在外面看著，這四合院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進來之後才發現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這座四合院是個三進的院子，按現在首都這房地產的行情來看，能買得起這個地段，這麽大的一座四合院，不花一個天文數字絕對不可能下得來。

  連號稱見過世面的孫胖子看了都直怎舌，他一邊咂嘴兒，一邊說道：“辣子，看見了嗎？這幾年大楊是從我這裡賺了多少錢啊？
  不是我說，每次給他出場費的時候，都好像感覺大楊是在搶我錢一樣。”

  跟孫胖子挨個屋子都轉了一圈，轉了沒有幾間屋子我就發現，這幾間屋子都空空蕩蕩的，別說家具了，連個能坐人的馬扎兒都沒有。走到前面兩進的院子，裡面的屋子都一樣，除了粉刷了牆壁之外，其余的什麽都沒有。

  “大聖，大楊不是買房子就把錢都花完了吧？”我一邊跟孫胖子繼續往前走，一邊說道，“你看看剛才進去那幾間屋子，什麽都沒有。”

  “錢都花完還不至於，大楊有多少錢，我比他都清楚。”孫胖子在前面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宅子是大楊為他那位在海上的白頭髮主子預備的。宅子他買了，但房子裡要置辦什麽樣的家具還要看他那位主子的意思……”

  說話間，我和孫胖子終於到了最裡面的一進院子。好容易在這裡的一間偏房中，發現了幾樣簡易的家具，屋子裡還有一塊刻著楊字的腰牌，看起來這裡應該是楊軍的住處了。

  孫胖子在這間屋子裡轉了一圈，依然沒發現他要找的東西。這時孫胖子的眉頭皺了起來，可能是感覺他要找的東西也不在這裡。

  這一路上，我問了他幾次，到底要找什麽東西，孫胖子隻一個勁地衝我傻笑，插科打諢地把我的問題糊弄了過去。

  在楊軍的房間也沒找到孫胖子要找的東西，我和孫胖子只能繼續向前走。正當我們要打開下一個房間大門的時候，我突然感覺這個房間裡面傳出來一種讓人極端不舒服的氣息。

  還沒來得及提醒孫胖子，他已經先一步推開了門。就在房門被推開的一刹那，一條白色的影子從房間裡躥出來直接撲向孫胖子，孫胖子當場被撲倒在地，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從門縫裡面又躥出來一大一小兩個影子，也一起撲在了孫胖子的身上。

  這時，我才看清將孫胖子撲倒的竟然是許久沒見出現的尹白，而在孫胖子身上跑來跑去的小肉球是我老家清河底下得到的那隻財鼠，已經趴在孫胖子胸前準備睡覺的是楊軍從海上帶回來的黑貓孽。

  這三隻靈獸見了孫胖子，都異常興奮。孫胖子幾次想要從地上爬起來，都被尹白用爪子又按回到地上。本來我還想著幫孫胖子攔一下尹白，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沒敢輕易地去招惹這條大白條。

  最後孫胖子打了個滾，才勉強地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時候，那隻財鼠已經順著孫胖子的褲腳，一路躥到他的肩膀上，站在上面對我嘰嘰喳喳的；黑貓晃了晃自己的身體，走到孫胖子的腳下，一步不離地跟著他。

  現在我知道孫胖子帶我來找什麽了。看這幾隻靈獸和孫胖子親近的樣子，我有些酸酸地開口說道：“我就納悶兒了，你是怎麽招它們喜歡的？”

  孫胖子呵呵一笑，將他肩膀上面嘰嘰喳喳的財鼠抓在手中，將這隻大肥耗子放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這才對我說道：“都是命，可能是我上輩子積德積得多了，現在就有這樣的運氣。不是我說，辣子，沒事就要積德行善啊。”

  你上輩子缺德我信……我心裡嘀咕了一句，給尹白面子，這話我沒有當孫胖子的面說。

  找到這三隻寶貝之後，孫胖子又到最後幾個房間走了一圈。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東西之後，才和我一起朝外面走去。尹白和黑貓一左一右跟在孫胖子的兩側，它們三個就連步伐都驚人地一致。

  回到公司，正趕上中午的吃飯時間。我們進門的時候，正踫上蒙奇奇和張支言向外走，他們一眼就看到了孫胖子身邊的尹白。

  他倆都是和我們一起經歷過那次“妖塚”事件的，當時尹白的凶殘模樣這兩人還歷歷在目，現在冷不丁和尹白打了個照面，蒙奇奇和張支言的臉色同時變得刷白，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同時轉身向後跑去。

  “把心放肚子裡。”孫胖子笑嘻嘻地對他二人說道，“不是我說，我們尹白和你們倆不一樣，它記仇的時間很短，當年‘妖塚’那段事情，我們尹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現在也就是我破產的事，讓它有點替我著急。張結巴，能不能把我的錢找出來，你可想好了。”

  張支言本來就有口疾，現在加上害怕，更加說不出來。最後還是驚動了黃然和吳連環。見了尹白，吳連環頓時一愣，隨後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種迷惑的表情，看著尹白的目光，越發明亮起來。

  還是黃然勸了孫胖子，他才把這三隻寶貝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之後的整個下午，張支言和蒙奇奇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一直沒敢回來。

  整一下午，孫胖子都在忙著這幾隻靈獸的事情。正當他給永遠都吃不飽的尹白安排吃食時，吳連環敲開了孫胖子辦公室的大門。

  他笑嘻嘻地進來，遠遠地站在門口（兩個沙發上面，分別趴著黑貓孽和尹白），對孫胖子說道：“老板，你要早說有這幾個寶貝，上午跟您說的那個大鬥，就有希望了。”

  這時，孫胖子的注意力才從尹白轉到了吳連環身上，他不見外地說道：“老吳啊，什麽錢好賺，什麽錢現在還不能賺，這個我比你清楚。不是我說，等人到齊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