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
我在海瑟薇的眼睛裡,看到了無邊無際的戾氣!
從前,海瑟薇有著一雙蔚藍深邃的眼睛,乾淨,但卻很明亮,正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有著那樣的一雙眼睛的人,必然也是非常聰明的。
而現在的海瑟薇,她的瞳孔仍舊是蔚藍色的,只是蔚藍的瞳孔周圍的眼白,卻被赤紅的血色取代了,那血色中隱隱還繚繞著黑氣,而蔚藍色的瞳孔裡,卻有一點金芒,仔細一看才看清,那點金芒根本就是一把小小的劍!
這雙眸子看起來毫無疑問是非常怪異的,再加上此時海瑟薇渾身上下繚繞的黑氣,以及凌亂的長發,整個都洋溢著一種妖冶的奇異魅力!
至於她手中的勝利之劍,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那柄劍似乎被黑氣侵蝕,通體綻放著烏光,上面竟然清晰的出現了一些血色的紋路,就像是一條條凸起的血管一樣,看著格外的滲人。
海瑟薇在蘇醒瞬間,第一時間就是看向了我,然後,恍惚之間,我仿佛從她的雙眼中看到屍山血海和無盡的殺戮,那一瞬間就算是我這個人屠都為之錯愕了一下子。
這便是所謂的劍魔了麽?
我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哢嚓!
忽然一聲脆響發出,前不久劍十三撐起用來阻擋我的那力場罩子竟然開始龜裂了,片刻後,轟然爆碎!
然後,海瑟薇身上那邪惡到極點的氣息就一下子散發了出來,方才隔著那力場罩子感受的並不算多麽的明確,可是現在炸碎後,那邪惡的氣息撲面而來,能量更是猶如狂風暴雨一樣傾瀉了出來,甚至就連我都猝不及防之下沒能擋住,被推得倒退了一步。
這麽強?
我真的被這樣的力量震驚了一下。
“無限接近於聖人的力量了。”
老白在一旁有些艱難的說道:“應該是亞瑟王給她的大帝肉身精華又一次被釋放了一些,和勝利之劍也親密結合,更上一層樓,現在她的戰鬥力無疑已經成為了我們當中最強的一個了,這到底算是氣運,還是苦心人,天不負?”
不光我們幾個驚歎,甚至我都在太籬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異彩,太籬那是大帝,眼光和眼界都高的很呢,如果連太籬都表現出了這樣的神色,毫無疑問,現在的海瑟薇的狀態絕對是非常牛逼的!
“我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力量。”
海瑟薇眼睛定定的看著我,忽然問我:“天,現在的我,可有資格成為你的隊友了?”
我搖頭苦笑。
這很重要嗎?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罷了,從前她不是隊友,但也是朋友啊。
我有些悵然的看著她,就問了一句:“值嗎?”
這個答案我心裡面其實也沒有,走到這個地步,生與死的界限好像已經無限被拉近了,只要自己的意識一天沒有磨滅,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滅亡,這個道理我懂。可能我也是從紅塵中走出來了,始終無法擺脫紅塵中的一切所留給我的影響吧,所以,我一直覺得,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感受得到自己的體溫,才能算是真正的活著。
為了力量,放棄這一切,到底值不值?
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題放到我面前,我覺得我會選擇力量,因為我太需要力量了,可是海瑟薇不需要像我一樣啊!
“值!”
海瑟薇的回答非常的肯定,她看著一字一頓的說道:“認識你以後,我在西方到處追尋著修煉者的足跡,我找到了魔法師的組織聖殿,也找到了武士的組織瓦爾哈拉,就為了能尋求到屬於我的修煉之法,可惜我最終還是失敗了,仿佛天底下就沒有真正適合我的方法一樣,但我沒有放棄,因為我一直都在向往著這一天,希望有一天能夠真正的去和你並肩作戰,放下那紅塵中的一切紛紛擾擾。今天,我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找到了屬於我自己的路,當然值得了,為此即便放棄更多的東西,也仍舊值得!”
因為我?
我更是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我不是萬人迷,就因為當初在昆侖山的那一點東西,至於不?我始終都覺得海瑟薇的理由有點牽強。
似乎是猜到了什麽,海瑟薇直接就說道:“我一生錦衣玉食,從我生下來那一天開始,我的長輩就告訴我,我注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女人之一,我可以不把人當人,千萬別被所謂的人人平等教育和理念給洗了腦,我生下來就和別人不一樣,所以,我從來沒經歷過任何的絕望,在昆侖山的時候,那是我此生經歷過的最大的絕望了,那時候我的人生一片黑暗,是信念支撐著我走下來的,後來,我也確實有點撐不住了,而那個時候,你的給予,對我來說是曙光,那也是我此生收到的最珍貴的饋贈了。這樣的感覺,你可明白嗎?可惜,你的心裡住著一個人,我走不進去,那……我就想,我陪著你總可以吧?可惜,你說你是人屠,注定被千夫所指,現在好了,我也陪你一起成魔。”
說到這些的時候,海瑟薇的在笑,笑著笑著,她收斂起了自己身上的魔性,與平時一樣了,只可惜,沾染上的戾氣,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應這些,索性,我也就不回應了,視線直接轉移到了海瑟薇手中的勝利之劍上,咬牙道:“劍十三,你的么蛾子使完了,可以滾出來了嗎?”
我語音一落,劍十三臉上就略帶尷尬的出現在了我面前,問我:“有什麽事情嗎?”
說實話,這時候我特想讓老白他們上去把他打殘,或者,乾脆滅了他,可事已至此,現在再去做那樣的事情,好像也不大好,所以,我強壓下了怒火,淡淡說道:“現在給你個選擇,要嘛,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所有問題,要嘛,我會讓老白他們上去廢了你!你自己選擇吧,別以為你現在九段了就肆無忌憚了,我還能製得住你!”
“呃……”
劍十三一結巴,不過看了老白和張博文他們一眼,估計之前也是被老白他們給打出心理陰影了,很快就做出了選擇:“別動武,萬事都好商量嘛,咱現在不也是自己人?何必大動乾戈呢,傷和氣,有什麽問題你就直接問吧!”
我咬了咬牙,做了個深呼吸,才總算按捺下了心頭的戾氣,道:“你既然曾經追隨過亞瑟王,並且,你也是梅林找來的,想必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非常了解吧?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亞瑟王和梅林他們到底是個什麽人,那麽咱們就不妨說一說這方面的事情吧?你先說說,亞瑟王在徹底消散前,給我的那團躍動的火焰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這個還真不好說!”
劍十三有點結巴的說了一句,不過後來老白狠狠一瞪眼,頓時劍十三就蔫兒了,苦笑道:“其實我也是猜測啦,而且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說來話長,你得聽我給你慢慢分解不是?那團火焰呢,其實是一個組織的徽章,魔法顧問團就是來自於這個組織,包括梅林也是來自於這個組織。這個徽章上,蘊含著這個組織的所有信念和信仰,我覺得……亞瑟王給您那團金色火焰,我覺得更多的是一種很有寓意的告誡吧,要和您說的話可能就是那個組織的信念和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