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陰魂不散
風冷情低聲道:“大家小心,那太歲厄來了。”一語未畢,眾人隻覺那鮫人燈燈影一暗,一個碩大的黑乎乎的肉球從那石門飛了進來,砰地一聲落到那口狼棺棺前,站定。
眾人都是心怦怦直跳。一個個屏住呼吸,向那肉球望去。只見那肉球正是太歲厄,只不過那太歲厄身上的紫黑之色已然盡變成漆黑之色。只在那一張大嘴之中蠕動之際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紫色的腔肉。
那隻太歲厄立在地上,一張嘴不住蠕動,過得片刻,那張大嘴又停了一停。就這樣,停一陣,蠕動一陣。
五個人站在那裡,那太歲厄不動,五個人也是誰也不敢輕易走動。生恐稍一走動,發出異聲,將那太歲厄吸引過來。
誰知那太歲厄突然自地上一彈,整個身子立時向龍卷風所站的方位撲了過去。那太歲厄身子凌空,便好像一座肉山一般向龍卷風迎面撲了過去。
太歲厄身子未到,半空之中一張大嘴已然張開,一張嘴竟然有數丈之大,足足將數個龍卷風吞入肚中。
龍卷風心中駭然,當下不及思索,右腳一彈,身子向後猛地彈了出去。手中那一把巨斧也是凌空擲出。
只聽半空之中那一把巨斧發出嗚嗚的破空之聲,筆直的向那太歲厄砍了過去。
那太歲厄身在半空,直將那大嘴向上一吸,那一把巨斧立時被吸入那太歲厄的肚腹之中。
眾人都是看得一呆,跟著便是心裡一寒。
那龍卷風這一斧頭擲出,力道強勁,倘然對面是一扇鐵板的話,這一斧擲出也會將那鐵板砍出一個透明窟窿。誰知龍卷風一斧頭擲出,那隻太歲厄卻若無其事,只是一張口便吞入了肚腹之中。
這一幕直讓五人看得心驚肉跳。
眾人心中都是升起一個念頭,這太歲厄真的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當此生死危機之下,五個人又該如何避開這太歲厄?
眾人一時之間都是茫然無策。
那隻太歲厄龐大的身軀從半空之中滑行而過,絲毫不見遲滯,而這太歲厄雖然只有一張大嘴,但是似乎體內有某種物事可以看見感知,那龍卷風身子向後彈出,落到墓室一側的石壁之下。站定。
那隻太歲厄隨即如影隨形一般,身子飄起,直向那龍卷風落下的方位撲了過去。
方位掌握的厘毫不差。
龍卷風一驚之下,急忙身形疾閃,轉瞬之間便即撲到這墓室的門口一側。而後立即右手一一把抓住旁邊的一根鮫人燈,用力一提,將那鮫人燈硬生生拔了出來,握在右手之中,隨時待發。那隻太歲厄一撲不中,頓時和那厚厚的石壁一撞,只聽碰的一聲大震,那隻太歲厄從空中落了下來,跟著迅疾一個轉身,一張大嘴又面向眾人。而後那太歲厄口中咕嚕兩下,跟著大嘴一張,那一把巨斧又從那太歲厄的肚腹之中猛地吐了出來。
這太歲厄一吐之勢,絲毫不弱於那龍卷風的奮力一擲。
那一把巨斧夾著一股嘯聲向龍卷風激射而去。
龍卷風複又將身子往左一移。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了那太歲厄吐出的這一把巨斧。旁邊諸人只見那一把巨斧當地一聲結結實實的砍在那石門一側的石壁之上。那把斧頭竟然直直的斬了進去。刃鋒入石壁數寸有余。這一下竟似比龍卷風那一擲威力大了十分。
眾人都是駭然不已。誰也想不到這隻太歲厄吞進肚腹之中的巨斧竟然又吐了出來,且威勢如此凌厲。
風冷情轉念一想,已然明白,這隻太歲厄乃木之一屬,對於這金鐵之物卻是能吞不能咽,吞進肚腹之中,無法消化吸收,是以這才複又將這把巨斧吐了出來。
那太歲厄吐出巨斧之後,身形一展,電閃一般,複又向那龍卷風奔了過去。
龍卷風腳步移動,迅疾異常的向著門外飛奔而去。
龍卷風此舉乃是想要將這恐怖之極的太歲厄引到外面墓道之中,而後再伺機將這太歲厄除去,即使無法除去,也好過在那墓室之中。
那太歲厄身形飄忽,行動快捷,在那墓室之中打鬥久了,五個人難免會有所損傷。倒不如自己孤身將這太歲厄引走,好讓那其余四人就此脫身。
這龍卷風是如此想法,那太歲厄卻不上當。一追之下,見龍卷風隨即遠遁而去,當即半空之中止住龐大的身軀,一個轉身,卻向那站在狼棺一側的金萬流撲了過去。
風冷情大聲道:“金師伯,小心。”話聲未畢,那隻太歲厄已然飄到那金萬流身前數丈之外。
太歲厄龐大的身軀就好像一座小山一般。
太歲厄未至,那股龐大的威勢已然壓的金萬流喘不過氣來。
金萬流雖然也是肥胖,但是和這太歲厄相較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相差倍徙。
金萬流心裡暗暗叫苦,面對如此恐怖凶殘的太歲厄,金萬流心裡也只有一個念頭:“打不過,逃。”
就在金萬流心中逃跑的念頭剛起,那隻太歲厄已然撲到金萬流身前。太歲厄未到,一股濃烈的腐臭氣息已然湧了過來。
金萬流駭然之下,雙腳一縱,嗖的一聲,縱到身旁那一口狼棺之上。堪堪避過那太歲厄這一擊。
適才金萬流身後的那一具狼棺的大槨卻是被那太歲厄一口吞入肚中。只聽嘎嘣嘎嘣數聲響起,那一具狼棺的大槨似乎在那太歲厄的腹中被咬的粉碎。跟著那太歲厄將身子一轉,複又向那狼棺筆直衝了過來。看這架勢,似乎要一頭撞來。
那金萬流身子一彈,從那狼棺之上飄身而起,也向那石門之外奔了過去。
這墓室之中便只剩下了風冷情,和小五,水靈三人。
風冷情眼見情勢不好,便欲招呼小五,水靈三人一起退出這間殺機四伏的墓室,一句話還未出口,那隻太歲厄猛地一頭向那狼棺撞了過去。
這一撞,風冷情等人都是一怔,不知道這隻太歲厄想要搞什麽鬼。只見那太歲厄一頭撞到那口狼棺之上,直將那白玉狼棺撞得直飛了出去。
那口白玉狼棺甚大,整口狼棺怕不有上千斤重,這狼棺再加上這太歲厄一撞之力,撞到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是粉身碎骨。
風冷情本欲閃躲,奈何在他身後,還有他一心一意愛之護之的水靈,還有一個熊姥姥托付千萬不能有半點傷害的小五。有這兩個人在他身後。他又怎麽能夠躲開?
風冷情當下來不及思索,往後後退數步,這數步之下便退到那小五和水靈的中央,跟著風冷情回刀入鞘,而後雙手齊出,一手一個,分別抓住水靈和小五的一隻臂膀,向上一帶,在這瞬息之間將小五和水靈的身子揮了起來,越過那飛過來的狼棺,向石門之外落去。
而他,卻只有將身子置身在那橫空而落的狼棺之下。
那邊廂,龍卷風眼見水靈和小五從那墓室之中飛了出來,急忙和金萬流一左一右迎了上去。
龍卷風抱住小五。
金萬流雙手接住水靈。四個人隨即同時回頭向那風冷情望了過去。只見風冷情被那一口狼棺結結實實的砸在胸口之上。
那一口狼棺碰地一聲落在地上,棺蓋翻落。狼棺之中的那一具狼神的屍骸也被這一震之下,飛了出來,落在地上。
風冷情蹬蹬蹬後退數步,身子貼到那墓室石壁之上,臉色如同白紙一般,跟著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整個人隨即委頓在地。
那一口鮮血不偏不倚,正正落在墓室地上,那一具狼神屍骸的頭顱之上。
金萬流,龍卷風,小五,水靈都是渾身一震。
金萬流再也想不到這個少年竟然是泯不畏死,為了水靈和小五,心甘情願的擋住那狼棺的重重一擊。
水靈眼見風冷情口吐鮮血,委頓在地,口中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而後瘋了一般向風冷情衝了過去。——她心愛的情郎為了他,身受重傷,她又怎麽能不心痛如絞?在那一刻,她隻想那個受傷的人是自己,她是舍不得情郎受一點點痛,受一點點傷——
便在此時,只見那隻太歲厄猛地向那風冷情衝了過去。半空之中已然張開大嘴,似乎要將風冷情一口吞掉。
龍卷風駭然之下,身子一展,向那墓室之中風冷情所在的那一處石壁奔了過去。人未到,手中那一杆鮫人燈一揮而出。
鮫人燈的燈杆帶著一股勁風,向那太歲厄直擊而去。
那鮫人燈的燈杆重重的砸在那太歲厄的身上。那太歲厄渾然不覺,依舊向那風冷情撲了過去。
其時,龍卷風,水靈等人還未及到那風冷情身旁,眼看風冷情就要葬身在那太歲厄的饕餮大嘴之下。
水靈心裡一陣劇痛,眼前一黑,立時昏暈過去。
小五看著這一幕,目次欲裂,口中大聲喊道:“風大哥。”腳下也是拚命向那風冷情衝了過去。
小五自己此刻情願哪怕一死,也要將風大哥救了出來,即使換自己的命,也是心甘情願。
便在此時,只見一道灰衣人影從石門外面一躍而入,電閃一般縱到那太歲厄的頭上,而後複又向前一彈,落到那已然昏迷的風冷情身旁,一把抱起風冷情,更不回頭,身形向後倒縱而出,向石門外面彈了出去。
這一下宛如電光石火一般,只看得龍卷風,小五都是一怔。
三人呆住的瞬間,那灰衣人已然從墓室裡面奔了出來,路過水靈的時候,那灰衣人左手一把將水靈複又抱了起來,向那石門外面狂奔而去。
那灰衣人路過龍卷風,小五的時候,口中大喝道:“還不快逃?”聲音還在小五,龍卷風二人耳旁,那灰衣人影卻已經掠出二十余丈開外。
龍卷風心頭一震,這聲音為何如此耳熟。一閃而過之時,龍卷風已然看到那灰衣人臉上蒙著一塊黑巾,看不清面目,但這身形,這聲音都是如此熟稔。
金萬流跺了跺腳,大聲道:“快走,龍卷風,再晚些,便來不及了。”
龍卷風回頭一看,只見那隻太歲厄已然銜尾追了過來。心中一凜,當即掠到那小五身前,一把抱起小五,向著石門外面飛奔而去。
那隻太歲厄豈肯乾休?當即身形飄起,向著五人追了過去。
那太歲厄甫一飄動,身前募地站起一物,橫裡攔住那太歲厄的道路。
只見那一物卻是那狼棺之中的那一具狼屍詐屍而起。
這狼棺之中的狼屍本是突厥皇族敬奉的狼神,生前已然是萬狼之王,死後被供奉在這王陵之中。那狼神本是通靈之物,死後靈氣早已泯滅乾淨,待到這太歲厄進到這陵墓之中,觸動狼棺,那狼棺落到地上,將那狼神的屍骸震落出來,以致被風冷情吐出的鮮血一激,頓時詐屍而起。
那太歲厄見狼屍攔路,一張大嘴頓時張開,猛地向那狼屍一吸,那狼屍雙足一瞪,躍到一旁。一雙閉合的雙目此時也睜了開來。
太歲厄向那狼神屍骸直追了過去,那狼神的屍骸在這墓室之中左衝右突,眼看那太歲厄的饕餮大嘴吸力越來越大。那隻狼神之屍雙目露出凶光,身子奔到那墓室左面一根鮫人燈燈杆之下,而後猛地向那鮫人燈燈杆奮力一撞。只聽喀拉一聲,那一根鮫人燈的燈杆齊齊而斷。隨著那鮫人燈燈杆的斷落。整間墓室上方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