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一直都是我認為的最好的兄弟,可是此刻再見老唐我除了恐懼外,更多就是憤怒。
我真心實意的把他當做好兄弟,卻被這個老鬼擺了一道。
老唐見車停下,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敲車窗叫我開門,我衝著他大罵了一句:“甭耍你爹了!”
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可是此時這車,卻奇怪的給不上油了。
老唐見我要走,眼珠子瞪的老大像是要把我活撕了,更加用力的敲車窗,我在駕駛座無論怎麽折騰,這車就是寸步不動。
我想定是這老唐動了什麽手腳,有這本事還敲你媽的窗戶,直接飄進來就行了,都到這個時候了,這老唐還在裝大尾巴狼。
我灰心喪氣的垂下了頭,心想今晚沒準小命就交代這了,俯下身子掏出來座位下的鐵板手,想跟這不要臉的老鬼拚了,這一低頭髮現,這掛擋把手下居然有一串黑珠子。
沒錯,正是劉雲波大師給我的黑珠子手鏈,我喜出望外,原來這手鏈沒丟,應該是剛才著急刹車放檔,把這手鏈給晃悠掉了。
怪不得這老唐沒直接飄進來,肯定是我這手鏈在附近,他沒敢放肆。
我想到這,看著老唐裝模做樣的還在敲窗戶,索性給他開了車門,這老唐見車門開了上了車就開罵:
“去你丫的,你幹啥呢?不開門不說,看見我還想一腳油門跑了?”
我戴好了手鏈,心裡終於有了底,看老唐這臉色還裝的挺生氣,見他這賣力表演的樣子,真心感覺一陣惡心。
“老哥,我這不是被嚇毛了嘛,不是,幾天沒見你了,這二半夜的,你怎在這呢?”
老唐在我對面坐下來,醞釀出一臉憋屈的表情說:
“我嘴也沒個把門的,前幾天跟你說的有點多了,惹來了麻煩,昨天白天我去唐窪村,想調查一下,你猜怎麽著?我意外打聽到,這十年前的第一場車禍,還真有一個你那天載著的,喜歡在頭上纏白毛巾的老頭遇難,村民都叫他六叔。我不敢在在村裡過夜,這才貪黑跑出來的。”
我一聽老唐這話,真想一扳手就捶過去,心裡想著:你他媽的十年前就死了,現在告訴我當年死的是六叔?
我小聲在嘴裡嘟噥著:編,你他媽繼續編!
老唐似乎聽到了我的話,眼珠子又瞪了起來“怎的,你還不信啊,這末班車你還是趁早別開了。”
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就是想給我打個預防針,讓我別信六叔的話,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早就死了這事,全是老吳告訴我的。
我沒心思再跟他扯淡了,下車檢查一下機箱,原來是剛才急刹車把氣閥衝壞了,換好了零件,又啟動了汽車。
這一路上,老唐都沒再說話,將近要到公司的時候,他才開口說:“兄弟,我叫你去找劉慶祝,你去了沒?”
我一聽這劉慶祝三字,火當時就上來了,還他媽裝,我差點沒跑出來栽裡頭,現在還問我去沒去過。
“我去了,他也沒說啥,就告訴我人多勿。。。後面的字我也沒聽清,反正他好像有了麻煩,還叫我救他。”
我暗地裡為我的機智高興,想著我兩頭說話,搞迷糊這倆玩意兒。
這老唐點點頭說:“不瞞你說,懷遠路2386號是出了名的凶地,這小區老舊不堪沒啥消防措施,十年前夜裡一場大火,燒死了半棟樓的人呐!”
我聽老唐說這事,我是信的,這個小區我見過,牆皮脫落,烏黑一片,貌似真有過火災的歷史。
但是我更篤定的是,這劉慶祝八成就是死在了當年的火災裡吧,現在這倆十年前的老鬼成了夥伴,聯起手說別人是鬼,真是夠不要臉的。
老唐自然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思,還繼續說:
“這棟小區裡,還有一個姓劉的老頭,十年前在屋裡燒死了,這老頭活著的時候就心術不正,死了更不消停,劉慶祝就是為了看著這老頭才一直沒搬走,這一住,就是十年。”
我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黑色手鏈,果不其然,這老唐真被我猜中了,一定是看我戴著手鏈,便開始想盡辦法抹黑別人,擦亮自己。
我故作驚訝的長長“哦”了一聲,迎合他說道:
“哎老唐,你趕緊回公司上班吧,你不在我也怪沒勁的。”
“兄弟,這公司我還真一時半會不能回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有事我會聯系你的。”
這話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他自己也清楚,現在回去,基本就曝光了。
我點了點頭,這會功夫,車終於開回市區了,在離公司一段距離地方,老唐匆忙下了車。
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還是左右折騰沒法入眠,沒想到消失了幾天的老唐突然跑了出來,我摸著手裡的寶貝手鏈,想著無論怎樣都不能讓它丟了。
不知何時,我終於模模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在隔壁市裡醫學院讀大三的表弟打來電話,說跟同學到我們市裡玩,下午正好沒事來看看我。
雖說從小跟表弟並不是很熟絡,但畢竟是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而且他正是三嬸的兒子,三嬸前段剛給我介紹了白帆,這麽大的功勞,一定要好好款待的。
我早早在公司附近的火鍋店訂好了位置,下午兩點,表弟拎著兩兜水果來了。
這小子長的一表人才還高高壯壯的,讓我好生羨慕,我心想,在這個看臉的社會裡,我要是有表弟的幾分顏值,就算是開公交車也會被人高看一眼吧。
表弟見到我很高興,簡單寒暄之後,就開始詢問我整天開車接觸那麽多人有啥好玩的事情。
我心裡哭笑不得,這好玩的事情真沒有,最近這好哭的事可真不少,但是我大表弟還小,這些事還是不跟他這小孩子說的好。
表弟吃的很高興,我在夾菜的時候他注意到我手腕上戴著的手鏈,笑著跟我說:
“老哥,你這手鏈是嫂子送的吧?”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一個朋友送的。”
表弟好奇的扯過我的手來,仔細摸了摸手鏈,一臉迷惑的說:“老哥,你這手鏈材質好怪啊,既不是木製品,也不像玉石之類的!”
我“嗯”了一聲就要把手縮回來,這手鏈可是我保命的,我都怕他給看壞了。
表弟似乎更加好奇,還是扯著我的手腕不放,更是放下了筷子,又仔細的摸了摸,聞了聞,一臉驚訝的對我說:
“老哥,我是學醫的,我可經常參與解剖研究,不跟你開玩笑,你這黑色珠子,我怎麽看著像是人的眼珠子做的?”
表弟這話來的突然,說的我渾身一冷。
我趕緊拽回了手,埋怨一句:“吃飯呢,你扯什麽犢子!”
表弟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嘿嘿,我就是看這材質還真像我解剖課上摸過的眼珠子,人的眼珠子在空氣中也就半個月便開始腐爛了,你這手鏈應該戴很久了吧,那就肯定不是了。”
我聽了表弟的話,腦子裡突然翻江倒海起來。
劉雲波大師的話我可一個字都不敢落,我清楚的記得,他把手鏈交給我時候囑咐我,這個月十五讓我去一趟。
而今天便是農歷初一,到這個月十五,正好就是半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