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小家夥的勸解,他們又上了車。
狂刀見他們上來,也對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道起歉來,“秦淵,不好意思,剛剛說話太快,沒經過腦子,語氣衝了點。”
“沒關系的呀,大哥哥。”
陸小鹿坐在秦淵的身上,歪著小腦袋說道,“其實是鹿鹿的身體不好,離不開哥哥,才會讓大哥哥誤會的。”
“大哥哥你們要相信鹿鹿,鹿鹿可是會抓鬼的呢,一定不會拖後腿的。”
“誒,鹿鹿可真懂事。”
狂刀看著這個臉色蒼白,語氣虛弱,卻努力想表現自己不會拖後腿的小女孩,也對自己之前的莽撞感到了愧疚。
至於說小鹿會抓鬼的事,他還是不太能夠相信。
畢竟人最低也要在10歲時,才能覺醒本命魂器。
小鹿看起來也才5到6歲之間,怎麽可能有魂器?
沒魂器又怎麽抓鬼呢?
一行人來到勞動南路,此刻距離理發店很遠的位置,已經人跡罕至。
驅鬼公會派人全面封鎖了附近的地域。
民眾也生怕招惹到禍事,偌大的街道,幾乎都被搬空了。
“這地方陰氣挺重的。”
一下車,謝無雙便用魂識查看起面前的理發店。
不久後,她的意識有些恍惚起來。
理發店的所在的小區樓層頂上,一股血色的霧氣衝天而起。
熾烈的晴空,仿若被烏雲遮住了,透露出一股不祥之感。
持續了片刻後,面前的血霧又在瞬間消失不見,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怎麽了隊長?”獵鷹不到六階之境,沒有魂識,感應能力比較弱。
所以並沒有察覺到多少異樣。
蕭條的街道,落葉和報紙被微風吹起,掛在樹枝上,不斷搖晃。
“警惕一下,這個理發店可能不止資料上寫的那麽簡單。”
“狂刀,待會你和獵鷹護好他們,如果超出了等級,你就先護著他們出去吧。”
雖然她有一半的把握,秦淵在隱藏實力,但她也怕萬一。
所以,還是慎重點比較好。
“好。”狂刀與獵鷹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也慎重了不少。
幾人邁步走了進去,剛剛推開旋轉門的一瞬間。
便被站在門前的一個頭頂尖尖,面如大餅的男人給嚇到了。
只見他站在旋轉門的身邊,左手拿著一把剪刀,右手拿著一個燙頭髮用的卷發棒,看了幾人一眼。
隨後發出低沉的聲音,“幾位剪頭髮,還是燙頭?”
宮三千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醜的男人。
坦白說,第一次見到千島湖的水鬼在飄上來的那一刻,都沒面前這個男人嚇人。
“這位帥哥好像有點怕我?”
張平的眼珠除了瞳孔以外,眼白處布滿了血絲,就像是幾十天沒睡過覺一般,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十分的滲人。
宮三千心理素質本就不行,被這一眼瞪來,差點魂飛魄散,趕緊躲到了秦淵的後面。
心裡默默祈禱著。
媽耶,趕緊乾掉他,結束任務吧。
但謝無雙顯然不會聽到宮三千的祈禱,而是平靜的問道,“你們這裡理發是怎麽收費的。”
張平道,“一個頭,5塊,燙發,染發80。”
環顧了一圈。
發現除了張平一個理發師之外,只有角落的那個座位上,有一個女人躺著。
看起來應該是來理發的顧客,謝無雙問道,
“還挺便宜,我們六個人,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沒事,你們先坐一下,我去叫我老婆,我老婆也是理發師,兩個人很快的。”
張平見來了生意,似乎非常興奮,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只是他那笑容,多少有點讓人看了不舒服。
張平離開理發室,去往隔間的洗發室。
當他推開門的時候,一股腐臭味忽然從洗發室飄了出來。
那種味道,就像是死了十多天的老鼠,又被人放入鍋裡煮了一般。
那令人作嘔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幾人瞬間心中一緊,眼中有些異樣。
秦淵將陸小鹿拉著離自己近了一些,遞給了她一張辟邪符。
一路上,陸小鹿都一言不發,生怕自己給秦淵惹來什麽麻煩。
只是緊緊抓住秦淵的大手。
開門的一瞬間,從鏡子處折射出來的洗發室中。
倒塌的座椅,散落一地的頭髮,上面有著乾涸的血跡,顯得凌亂無比。
但很快,張平便從洗發室出來了。
與他一起出來的,則是張平的老婆張玉。
張玉確實如照片中的那般美麗。
37歲的年齡,身材卻保持的十分完美,根本不像生了兩個孩子的媽。
一張白皙精致的鵝蛋臉,笑起來十分甜美。
看的宮三千眼睛都直了。
只是她的臉上,似乎有著病態的蒼白,沒有多少血色。
“老婆,有生意了,這次你可要穩當一點,不能再失手了。”
張平將一把剪刀交給了張玉。
張玉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她的右手被白布包裹,看得出來,應該是剛才剪發不小心,把手剪到了。
“你們誰先剪?”
張玉掃了眾人一眼,眾人則紛紛將目光看向了躲在秦淵身後的宮三千。
宮三千:“……”
我尼瑪……
要不要這樣?
這裡就我最垃圾,憑什麽要我來承受這種痛苦?
盡管張玉長得特別漂亮,特別有韻味。
但看著張玉那拿著剪刀不斷顫抖的右手,宮三千的雙腿也跟著顫抖起來。
“不用怕,真正的鬼還沒出來。”
秦淵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淵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宮三千更怕了。
本來宮三千看這情況,感覺似乎這店還挺正常的,也沒什麽不一樣的啊?
就是張平長的嚇人了一點。
但只要是個人,那他也就沒那麽害怕了。
但秦淵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他,這裡真的有鬼!
還沒出來是還沒出來,但是……誰知道什麽時候出來啊!
萬一在他剪頭髮的時候,突然鑽出來一個鬼,那他不是死翹翹了?
“我剪第二個,先洗個頭吧。”一直沒作聲的狂刀主動請纓,“我對成婚的少女,沒什麽抵抗力。”
“好,先跟我來。”
張玉說著,便帶著雙腿發抖的宮三千和狂刀走進了洗發室。
有著狂刀的加入,宮三千總算安心了不少。
待三人進去之後,張平便讓幾人坐在沙發上等待一下。
自己則跑到角落中的那個坐在座椅上的女人,繼續給她理著頭髮。
空氣似乎安靜了下來。
只有哢嚓哢嚓的剪發聲,在理發室回蕩。
獵鷹坐在沙發上,忽然對謝無雙指了指張平那邊。
謝無雙順著獵鷹的目光看去。
頓時令她有些心寒。
張平雖然用身體擋住了那個女顧客,讓他們難以看清那個女顧客長得什麽樣子。
但理發室到處都是鏡子,總能看到一些。
鏡中折射的畫面中,張平正在修理著女顧客的頭髮。
女顧客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麽異常,緊閉著雙眼面無表情,像是在享受,又像是睡著了。
但順著她的臉往下看,她的脖子處,竟然是空的!
除了一根血淋淋的脊椎骨,上面掛著一絲絲血肉沫子,以及飄下來的頭髮外,再無他物。
兩人雖然見過很多陣仗,但這一幕也對他們帶來了不小的衝擊力。
而此刻,那個女人,她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