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呢,哪呢?”聽見有八卦的阮相思,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將趴在車窗旁的狂刀一把拉開,看了起來。
“嘶……老大,我遲早被你害死!”
聽到右手傳來的骨裂聲,狂刀一陣蛋疼。
攤上這樣的老大,他覺得自己應該提前準備一副棺材。
淵老大脖子上掛著的那個就不錯。
等下一定要問一下淵老大在哪個飾品店定做的,自己也去定做一副,回去後,讓宮景喪葬店放大一下。
“是天明學院的李院長!那個,那個是魔都的藍院長!”
阮相思比狂刀的境界高太多,能見過的大人物,也就比狂刀多太多了。
狂刀叫不出名字的大人物,阮相思幾乎都能認出來。
這也就導致阮相思非常好奇,帝都究竟是出了什麽事,竟然誇張到要這些鎮守一都的都巡使,親自跑一趟。
“聽說帝都的北方,深淵巨譚中鎮壓著一頭深淵帝蜥,是至今還尚存的幾個十二階帝妖之一,會不會是那頭深淵帝蜥逃出來了?”
阮相思的見識,確實不是狂刀能比擬的。
一下就猜到了一個聽起來,就令人信服的理由。
可惜,與真正的真相,相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幾人卻聊的不亦樂乎。
就連坐在秦淵腿上疊千紙鶴的小家夥,也好奇的昂起小腦袋,側耳傾聽起來。
“十二階帝妖?不是說這世界的妖都是妖帝統治嗎,妖帝怎麽會容許有跟他同境界的存在?”
狂刀有些不解。
啪!
狂刀的腦袋上,腫起了一塊,讓他的頭微微一縮。
“你傻啊,帝級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阮相思收起化妝筆,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言的秦淵。
想看看聽到帝妖之後,秦淵會有什麽反應。
結果,自然是讓她非常失望。
“這家夥,果然沒什麽反應,連帝妖都引不起他的關注?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能讓他的臉上多一點其他表情,不過,這側顏是真的帥啊,愛了愛了。”
見秦淵一直沒看她,阮相思心中微微有些幽怨,拿起化妝鏡,繼續化起了妝。
這次她比較小心,倒是沒有戳到自己的眼球。
算是小有進步。
“老大,繼續說啊,帝級之間的差距是什麽?”狂刀拍了一下阮相思,“你知不知道說話說一半很容易被打……我錯了!”
看著阮相思手上那把夾睫毛的睫毛鉗上,全是烏黑的睫毛,狂刀下意識身子一縮。
慘叫聲持續了三分鍾後,狂刀的左手上,多了幾塊木板,用白色的繃帶夾在一起。
與右手上的石膏搭在一起,十分相配。
他的臉上,多了一些滄桑,以及生無可戀。
阮相思坐在車窗前的小板凳上,畫著眉毛,
“其實真正的妖帝早在二十年前就沒了,現在的妖帝,是當初扶持起來的神羽族皇子,境界估計還沒這隻深淵帝蜥強。”
“妖帝沒了,誰殺的?不是說我們人族一直都處於劣勢麽?誰能殺的了妖帝?難道是自相殘殺?”
王令剝著手中的毛豆節,將剝出來的毛豆扔在菜篩子裡後,“這種秘辛,神師大人從哪知道的?”
“你是斬妖司的?”
阮相思放下眉筆問道。
王令點了點頭,“怎麽了,這與斬妖司有什麽關系嗎?”
“那就對了。”阮相思道,
“四大公會中,斬妖司,降魔公會,弑神公會永遠也不會記錄這段歷史,你只有去我們驅鬼公會總部,才有可能看到這段歷史。”
“為什麽?”王令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不由得連毛豆都不想剝了,“還請神師大人替我解惑。”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知道蘇帝麽?”
阮相思說完,忽然一怔。
因為她發現,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秦淵,竟然合上了書。
難道……秦淵也仰慕蘇帝?
“蘇帝,我當然知道!”說道蘇帝,王令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敬意,“當年要不是蘇帝犧牲自己,守護人族,今日的人族,恐怕早已經淪為異族的奴仆,又怎麽會有現在的四大公會?”
阮相思並沒有回應王令的問題,而是忽然轉向秦淵的方向,“淵大帥哥,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不太舒服?”
“哥哥是不是生病啦。”
小家夥一聽到秦淵不舒服,立馬放下手中的折紙,稚嫩的小手摸向秦淵的額頭,“以前姐姐生病的時候,頭會好燙好燙的。”
秦淵微微一笑,抓住小家夥的手,“哥哥沒事,走,去二樓,哥哥教你讀三字經。”
“真的沒事嘛?”
小家夥半信半疑。
秦淵點了點頭,便抱著小家夥上了二樓。
他打開了天窗,看著蔚藍的天空上,白雲如白駒過隙一般,迅速在他眼中掠過。
那些白雲,就如永遠無法倒退的時間,過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白雲會隨著時間,變幻形態,就算重新將車倒回去,它也不是曾經的那朵白雲了。
時間二十年,有些人卻依舊忘不了。
失去親人的痛苦,從來不是看到她屍體的那一瞬間。
蘇小狸去世的那天,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見到遺體就嚎啕大哭或暈過去。
他理智而及其平淡地,與二十四無常處理了她的後事,
與別人說起時也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以至於別人私下覺得他很冷酷沒啥感情。
蘇小狸去世後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路上,秦淵看到一個身影仿佛覺得是她。
他在原地等了好久。
沒有帶著月牙般笑容,向他飛奔而來的身影。
也沒有接到本該送過來的草莓味奶茶。
更沒有人邀著他的肩膀,喊他晚上去自己家做飯。
秦淵愣了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她已經永遠……不在了。
一瞬間,他淚流滿面。
那種深深藏著心底的悲傷返到心頭,原來會如此之痛。
歲月流淌,總有那些不經意想起她的時刻,能深深的使他悲傷。
哪怕他當時,正處於一堆開懷大笑的人群中。
哪怕是在晴空萬裡之下。
哪怕……已經過了那麽多年,很多人都已經把她淡忘了。
那種突然而至的悲傷,仍然排山倒海,壓過心頭。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小家夥在旁邊跟著念了起來,念完後,有感覺有點不對勁,於是好奇的問道,“哥哥,這就是三字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