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雁過拔毛，獸過留皮，寸草不生……”阮相思看著將竇如海扒光的秦淵，心中一陣無語。

“你懂什麽，這叫勤儉節約。”秦淵淡淡一笑，
“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都是有定數的，達到了上限，後來者想要上位，就必須清理掉前任。”

“我這是幫小朋友們提前謀劃未來。”

阮相思：“……”

沉寂後的那些年，秦淵常常會在某一時段，前往各地，清理這個世間的異族。

以防止世間充斥著太多神鬼妖魔，壓縮人族的生存環境。

壓製不住時，就會躺入棺中，將自己埋起，抑製那個神秘意識。

他說的這些話，有玩笑，自然也有事實。

這個世間有很多東西，確實是有數的。

一個大妖的誕生，勢必要以無數小妖的生命為代價，來承載它的強大。

一顆千年魂玉的誕生，勢必要抽離這個世間龐大的魂力，以及天地遊離的元素之力，來凝結魂玉的核心。

人，一樣，物，也一樣。

很長一段時間，他漸漸發現，這個世間遊離的靈氣，並不是無限的。

靈氣應天地而生，時而沉寂，時而爆發。

在天地平靜時，消失無跡。

出現危機時，大量溢出，消滅危機，強行將世界歸於平靜，達到所謂的平衡。

一個魂物的誕生，其實也勢必要抽離不少天地靈氣，蝴蝶效應之下，自然，就會剝奪其他人的靈氣。

所以，他確實是在為後來者做貢獻。

當然，這種貢獻方式，有很多種。

收入自己的荷包，為自己所用，是最為行之有效的一種。

合情合理。

“不得不說，這斬妖司可真是豪氣。”

阮相思望著這個閃耀著黑光的摩天大樓，盡管已經看過很多次，心中還是有些不爽。

四大公會中，就屬驅鬼公會最窮，無論是設施，還是人員，以及各方面的配置，都遠遠不及其他三大公會的十分之一。

就這一棟大樓，投資起碼是百億的資本。

反觀驅鬼大樓，撿的是曾經的舊樓不說，翻新也僅僅是投入了幾億的資源，可謂十分寒酸。

“所以，為了孩子們的未來著想。”

秦淵說著，伸出一指，在牆面上，輕輕一劃。

在幾人震驚的目光下，秦淵將由黑金打造的牆面，劃開了一道人高的口子。

現出裡面的鋼板，隨後，邁步走了進去。

“驚訝什麽？還沒習慣呢？”阮相思搖了搖頭，拍了拍狂刀打滿紗布的肩膀。

“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打劫一回帝都的斬妖司！我真是太興奮了！”

“醒醒吧，整個帝都都被轉移了，斬妖司裡面能有什麽東西留下來？”

王令搖了搖頭，拍醒了正在做夢的狂刀。

“就算是這樣也值了，打劫斬妖司啊！我一個五階的小垃圾，何德何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種機會！”

狂刀咧嘴一笑，“誒，今天，我就辦到了！今兒我就是死了，也值了！”

“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提前成全你。”阮相思瞪了他一眼。

“額。”狂刀打了一個冷顫，“別，我就是說說，快快快，快進去瞧瞧。”

不等其他人開口，狂刀已經竄了進去。

緊接著，王令等人，也紛紛踏入被封閉的斬妖司，前往內部參觀著。

只有幽靈王帶著四個輪胎，在外面恭敬的侯著。

“差點忘了，小鹿還在外面？”狂刀忽然想起，下意識一拍額頭，牽動了傷口，痛的齜牙咧嘴。

“你著急什麽，小鹿可比我們加起來，還金貴的多，淵大帥哥會讓她置於險境嗎？想也不用想。”

“那就好。”狂刀頓時釋然了許多。

幾人打劫間，陸小鹿已經和竇大毛來到了主街道，一個十字路口前。

帝都的交通發達，路口繁多。

兩人來到這裡後，便有點迷路。

“叔叔，你也是出來練劍的嗎？”

陸小鹿其實不知道竇大毛跟著她做什麽，停在十字路口後，便問了出來。

竇大毛搔了搔頭，“嘿嘿，我是來吃肉的。”

“吃肉？”陸小鹿臉上寫著大大的疑惑，“叔叔家裡很窮嘛？”

這其實是陸小鹿自跟隨秦淵後，第一次脫離秦淵的身邊，與一個陌生人接觸。

這讓她心底多少有些害怕，同時，又有些小激動。

因為哥哥剛才誇獎她了。

“嘖，不窮。”竇大毛舔了舔唇，“家裡的肉不好吃，俺想吃鷹肉。”

“人皇大人的那頭鷹，就很好吃，我想吃它的肉。”

“鷹肉呀？我這裡有一點。”陸小鹿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將裡面的肉干遞給了竇大毛。

“這是上次，鹿鹿在天魁市弄的鷹肉干，叔叔吃不吃？”

竇大毛眼前一亮，接過肉干，放進嘴角嚼了一小會，“小丫頭很厲害，做的肉很好吃，你是一個好丫頭，我要跟你做朋友。”

陸小鹿晃悠著小腦袋想了想，伸出小手，“好呀，那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我叫陸小鹿，陸是陸小鹿的陸，小是陸小鹿的小，鹿是陸小鹿的鹿。”

“……”竇大毛搔了搔頭，“俺叫大毛，別人都叫俺大力，不過俺不喜歡這個名字，你可以叫我大牛哥。”

“好的，大牛哥，你要陪我練劍嘛？”

“管飽嘛？”

“嗯嗯。”

“有肉吃就行，嘿嘿。”

兩人交談間。

帝都的登天樓上，關如山正在頂樓，觀看著監控拍攝的畫面。

看著皮膚黝黑的竇大毛，與蒙著藍布的陸小鹿相處甚歡，他冷冷一笑，
“瞎子忽悠傻子，有意思，真有意思。”

僅僅是一個小女孩，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讓他這邊損失慘重。

關如山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太好。

“我本以為，他們多少能攔住師傅一小會。”

“這群廢物！這麽多年，耗費這麽多資源，養出來的都是一群廢物！”

“師兄，這些年你坐鎮登天樓，外面的很多事不了解。”聶雲從搖頭歎道。

“這群人已經在溫室中養尊處優，中飽私囊，不思進取，早已沒了當初弑敵之心。”

“你如果想靠他們，大可不必。”

關如山嘴角微撇，沒說話。

這種事，他自己很清楚，用不著聶雲從強調。

他只是發句牢騷罷了。

為了攬權，他將各個學院曾經的元老全部撤換了下來，換上了自己忠實的隊伍，並默許他們快速提升自己。

這樣的政策之下，各種撈錢，撈資源扯出來的破事，堆積如山。

他早就習慣了。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培養的這群人如此不堪一擊，連個小女孩都搞不定。

示意了一聲，讓閣老切換畫面，不再看陸小鹿。

將畫面切換到斬妖司這邊，關如山再次皺了皺眉，“看來我們的師傅最近過得比較拮據。”

聶雲從沉吟一聲，“他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不到迫不得已，是不會去考慮錢財這方面的事，生活拮據也是很正常的。”

關如山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聽你的語氣，似乎對我這次發動戰事頗有微詞？”

“事到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聶雲從搖頭，“我只是覺得，這些無辜的人，不該就這麽死了。”

“你是想說，他們該死在異族的戰場上吧。”

聶雲從長呼了一口氣，“如果是，當然最好，其實……”

“有話就說吧，都這個局面了，沒必要再遮遮掩掩。”關如山見聶雲從欲言又止，心中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麽。

“既然你都這麽說，我也就不拐彎抹角，我想問問師兄，你覺得複生後的天熾，有多大的把握能勝過師傅？”

  “十成！”關如山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