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寥組長就趕來了,之前我在電話裡已經把情況簡單說了一遍,他板著臉道:“宋陽,你有沒有好好確認,這種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白一刀真的在協助凶手?”
“你放心吧,他現在人就在賓館裡面,我們上去就知道了。”我說道。
我們去前台問明白一刀所在的房間,然後寥組長把帶來的十幾名乾警分成數個小隊,從樓梯上去,我們則跟著寥組長乘坐電梯。
我們來到那層樓,警察從走廊兩側包抄白一刀所在的房間,寥組長讓一名服務生上前敲門道:“先生,客房服務!”
“不需要!”白一刀在裡面生硬地回答。
服務生向寥組長看了一眼,寥組長小聲交代幾句,服務生繼續說道:“先生,您在前台留下的身份信息有誤,經理讓我來核實一下,請您把門開一下。”
“哦,稍等!”片刻之後,門開了,十幾支槍唰唰地指向白一刀。
白一刀被門外的陣勢嚇呆了,出於自保意識,下意識地將手伸向槍套,寥組長大喝一聲:“白一刀,不要亂動,把手放在頭上!”
“寥組長,這是唱哪一出。”白一刀舉起雙手,然後看見我們四人,眼神立即變了:“我明白了,肯定是這幾個所謂的顧問搬弄是非,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別廢話了,你自己做了什麽心裡清楚。”我冷笑道。
“我做了什麽?我就是上班累了,開個房間休息一下,這也犯法嗎?”白一刀說道。
寥組長揚了揚手,叫人把他先銬起來,警察們平時跟白一刀關系比較好,拿出手銬無奈的道:“白哥,對不住了。”
“你們幹什麽?我要打電話給我爸!放手!”
白一刀反抗得很厲害,但最終還是被銬起來了。
我們衝進屋裡搜查起來,並沒有發現那隻‘渡財靈貓’,我掀開床墊,發現床板上有鞋印,抬頭一看,上面有一個通風管道。
我站到床上,卸下通風管道的擋板,把手探進裡面,頓時摸到了一個袋子,拽出來打開一看,是一尊貓的雕像!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我將這隻貓取了出來。這隻貓很沉,大概有幾十斤的樣子,材質好像是陶瓷的,它通體是金黃色的,雕刻得惟妙惟肖,連貓須都很清晰,兩隻眼珠鑲嵌著翡翠色的寶石,就跟活的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會感覺這隻貓在看著你。
“這是什麽?”寥組長問白一刀。
“工藝品,我一個哥們送的,放心吧,絕對不是古董。”白一刀不屑的說道。
“那你藏在通風管道裡幹嘛?”
“我怕被人偷了,不行嗎?”
寥組長冷冷地看他一眼,命令道:“把他的佩槍和警官證取出來!”
白一刀的雙手被拷在身後,他拚命扭著肩膀掙扎反抗,叫嚷著:“你們這是濫用職權,寥組長,你倒是說說,我犯了哪一條法律,讓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我說道:“你難道自己不清楚,這是什麽東西嗎?”
白一刀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下來,任由同事們拿走他的佩槍和警官證。
等白一刀冷靜下來之後,寥組長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交代一下怎麽認識余軍的,白一刀沮喪地說:“我跟他也只是泛泛之交罷了。”
原來三個月前的案子發生之後,白一刀正好被派去詢問余軍,當時余軍請他幫助做一件事情,余軍說警方從死者家裡拿走了一樣工藝品,是死者從他那裡借去玩的,就是這隻貓。余軍說這東西對他來說挺重要的,可他又拿不出證據證明,現在死者全家都死了,按照司法流程,這種無主的證物等過了期限之後會被法庭自行處理。
白一刀參與破案時見過這隻貓,余軍描述的每個細節都和它一模一樣,看來這東西是余軍的沒錯,白一刀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余軍準備了一個假雕塑,讓白一刀去證物室調下包,當時白一刀也沒有多想。
哪知後來從我這裡聽說,那隻貓就是詛咒殺人的工具,白一刀害怕得不得了,就打電話質問余軍,這時余軍剛剛被我們問過話,知道自己已經被警方懷疑了。
余軍說,他跟白一刀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麽白一刀再幫他一把,要麽大家一起玩完!
白一刀害怕丟了工作還進監獄,隻好答應。余軍讓他去那個居民樓等他,在樓道裡兩人見面,白一刀帶上‘渡財靈貓’,就找了家賓館藏起來,沒想到寥組長馬上就帶人來了。
他敘述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他,白一刀說的情況基本屬實,看來他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卷進來的,並非有心協助凶手。
但有個地方我感覺他沒交代清楚,就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要幫余軍偷證物?”
白一刀滿不在乎地說道:“沒有為什麽,我這人就是好交朋友,講義氣!”
我說道:“盜竊,銷毀證物是什麽罪,你身為警察不知道嗎?”
白一刀一臉的茫然:“還有這罪?你編的吧!”
寥組長萬分痛惜地搖頭歎息:“小白,你真糊塗啊!毀滅偽造證據罪,輕的三年以下,重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你是在自毀前程啊!還不說實話。”
被寥組長這麽一嚇唬,白一刀緊咬著嘴唇,終於說道:“余軍是薇薇的小姨夫,等以後我跟薇薇結婚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個忙我能不幫嗎?”
眾人一陣大驚,我察言觀色,斷定他說的是實話。
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響聲,黃小桃一巴掌打到白一刀臉上,把其它人嚇壞了。黃小桃把白一刀拎起來,惡狠狠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幫了他這個小忙,現在這一家三口就不會死了。你不但調包證據,知情不報,還繼續助紂為虐,你良心不痛嗎?”
白一刀流出淚來,哭喪著臉道:“大姐,我真的不知道罪名這麽重,我警校隻念了半年,是我爸托關系把我插進去的,知道這玩意是凶器之後,我他媽害怕死了,我還能怎麽辦?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說著,白一刀垂下腦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平時那股神氣勁兒蕩然無存。
我不禁有點同情他,他自始至終都是被余軍利用,然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