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趙大鵬拘回警察局,警員們都十分意外,黃小桃命人辦個司法拘留的手續,寫上攜帶管制刀具、持械傷人未遂兩項罪名。
挾持人質在司法上屬於綁架罪,但趙老板應該不會起訴的,所以就沒算,然後黃小桃派了兩名經驗老道的警員審訓他。
審訓全過程,我和黃小桃都抱著一杯咖啡在外面看,趙大鵬雖然人慫貨軟,但是嘴還挺硬,死活不承認參與殺人的事情。這小子哪怕再糊塗也清楚,這事一旦承認就再也別想走出來了!
一個審訓員借故出來道:“黃隊,這事不好辦啊,我們手上沒有證據,這小子死活也不開口,就這樣一直僵著。”
我剛剛用過兩次冥王之瞳,腦袋還有點昏脹脹的,今天最好還是別再用了,便建議道:“要不我們去他的住處搜查一下?”
黃小桃道:“行,你們繼續陪他‘喝茶’,我和宋陽去找證據。”
剛出門,我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夾著公文包走來,我趕緊拽著黃小桃溜邊走,黃小桃問道:“怎麽了?”
我笑道:“瞧見那人沒有,肯定是趙老板請的律師,別被他纏上。”
我們現在在行動上是主動的,可是在法理上是被動的,律師一旦介入,恐怕就會喪失主動權。就像鄭副局長說的那樣,破案有時候像打仗,得虛虛實實,玩點手段。
黃小桃笑道:“你小子現在越來越狡猾了,我把手機關了,省得被騷擾。”
趙大鵬登記了他的住址,我們驅車趕往那裡,是一片高檔小區,趙大鵬買的房子在頂樓,是一套越層公寓。
我拿開鎖工具把門打開,只見屋裡的家具、擺設都挺高檔的,但是很亂。沙發上扔著一條可疑的粉紅色女式內褲,黃小桃被那股酒氣、煙味嗆得直咳嗽,我走過去把窗戶打開。
黃小桃捂著鼻子說道:“最討厭這種人,年紀輕輕卻過著蛀蟲樣的生活!”
我順著她的話頭道:“你是不是想說,這種人應該被抓起來槍斃?”
“槍斃太可惜,扔到邊遠農村讓他們強製勞動吧,體會一下生活的不易。”黃小桃道。
我倆戴上橡膠手套,翻箱倒櫃地開始搜查,但什麽線索也沒有。我打開他的電腦,QQ自動登陸了,在一個群裡有趙大鵬和幾個人的聊天記錄,我看著日期,兩次案發的晚上,他們都曾經商量出去一起玩。我本想叫老么幫忙查一下,想了想,把電腦關了,直接把主機抱走,我這個行為從性質上來說是盜竊,黃小桃咳嗽一聲,轉過臉去:“我什麽都沒看見!”
做完這事,我繼續在屋子裡裡外外走一遍,找找遺落的線索,看來看去,我忽然道:“奇怪!”
“怎麽了?”黃小桃問道。
“你沒注意到一些反常的事情嗎?”我說道。
黃小桃環顧四周,最終搖搖頭。
我說道:“桌上有一瓶打開的酒,但是杯子卻洗得乾乾淨淨碼在櫃子裡;地上明明到處是零食袋子,煙灰缸卻洗得特別乾淨;架子上全是灰塵,但是門把手、桌椅上卻擦得一塵不染。”
黃小桃大驚道:“有人來到這裡,處理掉了指紋和DNA?”
我答道:“是的,這人是個犯罪高手,做得滴水不漏,如果不仔細看壓根發現不了。正所謂欲蓋彌彰,這種種跡象表明,趙大鵬和他的另外三個朋友曾經在這屋子裡呆過。”
黃小桃皺眉思索了一陣子,突然眉頭舒展:“還有一條線索!”
她拎起沙發上那條女式內褲道:“這裡來過一個女孩,我們可以從這條內褲上找找線索。”
我對此絲毫打不起精神,對方如此謹慎,怎麽可能忽視這件事呢,但也不好打擊黃小桃的積極性,便說道:“那就試試唄!”
黃小桃準備打個電話,剛一開機就看到好幾條未接電話。她撥回去問怎麽了,一名警員告訴她,剛剛有律師來保釋趙大鵬,由於黃小桃電話打不通,所以手續一直沒辦成。
黃小桃堅決地說道:“不給保!”
“可是,黃隊,那律師態度還挺強硬的,口口聲聲說要去舉報你!”警員為難道。
“有什麽我擔著,總之不能放趙大鵬出去,把人抓回來容易嗎?”黃小桃怒道。
我衝黃小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撥通宋星辰的電話,接通之後直接問:“宋星辰,你胳膊好些了嗎?”
“謝小少爺關心,已經不用打夾板了,有什麽吩咐?”宋星辰冷冰冰的回答。
“你跟蹤手段怎麽樣?”我問道。
“一般般吧!”
這句話居然是同時從電話裡和我身後傳來的,之後宋星辰像幽靈一樣走進屋子裡,這個逼裝的真是潤物細無聲!原來他一直在我附近,我竟然毫無察覺。
我笑了一聲把電話掛了:“不是叫你休息一陣子的嗎?”
宋星辰淡淡地說:“去什麽地方是我的自由。”
來都來了,我也不拐彎了,直接說道:“現在這個案子比較麻煩,對方嚴防死守,沒露出一點馬腳來,現在律師又要保釋他,我想讓你去跟蹤他。”
“我的首要任務是……”
我打斷他:“你盯著凶手,我不就是安全的嗎?”
宋星辰似乎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就不言語了。
我讓宋星辰待會去市局附近,並描述了一下趙大鵬的外貌體征,特別叮囑他要注意安全,出現非常情況時可以正當防衛。宋星辰的話裡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你放心,他感覺不到我的存在的!”
我遞個眼色給黃小桃,黃小桃給局裡打電話吩咐道:“你們先拖一會兒,保釋的手續等我回來辦!”
下樓之後,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老么調查這台主機,黃小桃和宋星辰回局裡。保釋趙大鵬之前,我必須把主機還回來,不然就留下把柄了。
我心裡默默祈禱,但願這一招欲擒故縱能奏效,也希望宋星辰別出什麽事。
我打車回到學校,掏出已經作廢的學生證給看門大爺看,說我剛畢業,來找老師辦個手續,大爺就放進來了。
再次回到校園,我心裡感慨萬千,和鄧超在這裡周旋的事情恍如隔世,我似乎還能看到地上的血跡和屍體。鄧超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他上個月就被執行槍決了,聽說死的時候還在喊我的名字。
我來到老么的宿舍,平時總是開著的門竟然是關著的,我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老么的喘息聲。我心想,臥槽,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