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裡屋走出來的時候,陳閑發現前廳裡的氣氛有些詭異,每個人都是一副支著耳朵滿臉好奇的樣子,連骷髏先生也不例外,全都眼巴巴地往裡屋的方向望著,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求知欲與八卦心,明顯就是在好奇自己與老騙子的談話內容。
“你們幹嘛?”陳閑皺著眉走了過去,對眾人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太習慣,心裡都不禁緊張了幾分,“盯著我幹什麽?”
“老大你們聊.聊得還開心吧?”魯裔生欲言又止地問道,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沒敢多問,臉上的笑容很是僵硬,“你別這麽看我啊我們看你是擔心你好吧怕你們聊得不開心.”
“你這理由很硬啊。”陳閑不動聲色地說道,深深地看了魯裔生一眼,“就像是我扣你工資打的聲明那麽硬。”
話音一落,陳閑也沒再多說什麽,轉過臉看著骷髏先生。
“你跟我進去一趟,葛爺爺給你的皮已經準備好了。”
“給我的皮?”骷髏先生有些迷茫,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隻覺得陳閑嘴裡說的話聽起來有些別扭,“我真的需要那東西嗎?”
“想跟著我們一起出門,你就需要,不想跟著我們出門,想當一個宅到死的骷髏架子你就不需要。”陳閑面無表情地看著它。
“哦哦那我需要!”骷髏先生急忙起身,生怕動作慢了引得陳閑不快,雖然它對這個世界的了解並不是很深,但卻不影響它對這個世界的喜愛,僅僅一天的時間它就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有多適合自己好吃的東西太多了!
與其被孤零零地丟在沒人能看見的地方,那還不如穿上一身人皮跟著陳科長出去晃,這種選擇題都不用猶豫,怎麽選都是A啊!
“老大,我們要跟著進去嗎?”魯裔生突然問道,雖然言語間透露的是對骷髏先生的擔心,但他臉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像是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給骷髏架子換一身皮,這確實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到的事,別說是魯裔生了,連陳閑都對老騙子所說的那身皮有很重的好奇心,雖然私底下也想過那會不會是人皮,但從老騙子的口吻裡來看.那應該不是普通的一身皮那麽簡單。
就在陳閑猶豫著要不要帶眾人一起進去的時候,裡屋突然傳出了老騙子的聲音,他似乎一直都能聽見外面的人說話。
“讓那個骷髏架子進來就行了,其他人別進來壞事啊,給它做植皮手術得專心致志來著你們別來打擾我!”
聽見這話,陳閑也明白了,看來這事自己也摻和不了。
見骷髏先生還在盯著自己看,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指示,陳閑只能無可奈何地擺擺手讓他進去,然後走到一旁挨著木禾坐下。
“陳閑陳閑!”木禾見陳閑回來了也是很開心,像是小孩撒嬌似的,隔著一條板凳都要緊緊地抱著陳閑的胳膊,“我好想你哦!”
“才多久沒見啊.”陳閑皺著眉說道,很懷疑地看著木禾,“你最近是不是背著我偷偷看什麽不該看的電視了?”
不該看的電視?
難道是那種.那種電視?
魯裔生與許雅南都想到了一起去,面面相覷了一陣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就目前的國情來看,電視上還不可能播那種節目,更何況看陳閑萬分正經滿臉嚴肅的樣子,十有八九是自己想歪了。
“就看了一點點嘛~”木禾抱著陳閑的胳膊嘻嘻笑著,又像是撒嬌的小貓一樣,把臉湊上去蹭了蹭,滿足地說道,“那種電視劇是很好看呀,雖然有時候我也看不懂,但好像挺有意思的”
“什麽電視劇啊?”許雅南此刻也聽明白了,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但不可否認她也很好奇是哪些電視被陳閑嚴令禁止讓木禾看,畢竟木禾又不是小孩子.看電視也不犯法吧?
“婆媳劇,言情劇,校園劇,還有古裝玄幻什麽的。”陳閑一邊回憶一邊回答道,掰著手指頭數著,表情也很無奈,“她腦子太小不夠用,看什麽就學什麽,所以在她沒有徹底懂事之前,我不想讓她去看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看什麽學什麽?
魯裔生疑惑地打量著木禾,然後目光從疑惑慢慢變成了驚訝,接下來看待陳閑的眼神都變得不一般了,那是一種極致的羨慕。
羨慕嫉妒恨呐!
“你月工資扣三萬。”陳閑瞥了魯裔生一眼,不動聲色地說道。
“憑什麽??”魯裔生傻眼了。
“你眼神太猥瑣,有充分的理由可以懷疑你在心裡編排你的領.導上級,也就是我。”陳閑冷冷地說道,雖然他不知道魯裔生腦子裡在想什麽,但從那種無比猥瑣外加萬分羨慕的目光來看.估計他想的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就在魯裔生想要開始狡辯的時候,裡屋突然傳來了骷髏先生的慘叫聲。
“陳科長救我!!快來救救你忠心耿耿的小骨頭啊!!我好疼啊!!這個老頭在拿刀子割我的肉!!”
“.”
在陳閑臉色發黑的時候,魯裔生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就挨了陳閑一個大脖溜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樣子它是跟你學壞了。”陳閑面無表情地說道,一副鐵面無私要大義滅親的樣子,“這個月獎金全扣,下個月獎金全扣,下下個月.”
“你!你這是要我死啊!”魯裔生幾乎都要委屈得哭出來了,說話都在打顫,“老大你玩權限也不帶這麽玩的!它跟你撒嬌關我毛事!”
“你罵我權限狗,涉嫌侮辱上級領.導.”
“我沒說那個狗字啊!”
“你心裡說了,我看出來了。”
“我他媽老大我錯了,真錯了!”
骷髏先生已經絕望了。
徹底絕望了。
而且是不抱一絲希望的那種。
在它聲嘶力竭求救的時候,它沒有得到任何該有的回應,也沒有想象中陳科長踏著七色雲彩來救它的畫面它能聽見的,只有陳閑跟魯裔生打嘴仗的聲音。
“作為一個強大的異常生命體,你叫得這麽慘丟不丟人?”老騙子一腳踩著趴在地上的骷髏先生,用酒精棉擦了擦手裡那柄黑色的手術刀,滿臉鄙夷地說道,“被割的肉又不是長不回來,你叫喚個什麽勁?”
骷髏先生想哭,而且已經哭出來了。
“你不是個好人!!”骷髏先生哭喊出了這輩子最凶狠惡毒的話。
“謝謝誇獎,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老騙子嘿嘿一笑,蹲下.身繼續在骷髏先生身上動刀子,隻感覺這輩子都沒這麽暢快過。
這麽多年來,被他打殺的異常生命數不勝數,但沒有一次能像是現在這樣,活生生把人給欺負哭了。
“就是在你身上動幾刀埋點媒介,你再哭我就把你的肉全給刮了。”老騙子冷冰冰地說道。
一聽這話,骷髏先生頓時安靜了下來,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一樣趴在地上,任憑老騙子再怎麽對它動刀也不吭聲。
它算是看明白了。
這老頭的危險程度不比陳閑低,得罪他鐵定沒好果汁吃!
“賣.身皮還得貼你一套衣服.看來我做生意是越做心越白啊.”老騙子神神叨叨地嘀咕個不停,見骷髏先生好奇地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面色一沉張口便罵,“給老子趴好了!再動小心你的肉!”
“植皮手術”所持續的時間不長,約莫就是半小時不到的光景。
除了最開始骷髏先生還喊疼叫幾句之外,其余時間它都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安靜得就像是死了似的。
“老大,那個老爺爺.不會一失手把骨頭哥給弄死了吧?”魯裔生小心翼翼地問道,自始至終都壓著聲音說話,生怕裡屋的老騙子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前面聽它叫那麽慘怎麽突然沒聲了?”
“別瞎說。”陳閑皺著眉說道,表情很認真,“葛爺爺不是那種掉鏈子辦挫事的人,你擔心這麽多幹什麽。”
“他原來給別人做過植皮手術嗎?”許雅南突然開口問道,手裡拿著一顆棒棒糖,像是用逗貓棒逗貓一樣在木禾眼前晃悠著,不斷躲閃著木禾伸來抓糖的小手。
陳閑想了想,說可能有,但我沒聽說過。
“那咱們不用想了,骨頭哥死定了。”魯裔生表情悲痛,給自己點了支煙算是給骷髏先生上香了,“媽的赤腳醫生害死人啊!”
就在這時,裡屋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開門的聲響嚇得魯裔生一哆嗦,手裡的煙瞬間掉在了自己褲.襠上。
魯裔生還沒來得及喊疼,注意力瞬間就被推開門走出來的那個陌生人吸引了過去。
“臥槽.你.你是骨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