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世代傳承並不斷延續香火至今的異人世家,目前在國內約莫有六十家左右,但真正能夠為人所知,能夠達到名震四方這個地步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四家。
東北郭家,西北陸家,東南許家,西南李家。
這四個異人家族傳承的本事絕非普通異人世家可比,再加上他們家族繁盛能人輩出,近些年來更是踏足商界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四大家族的族長其實就是隱藏在國內最大的幾個富豪,比起明面上那些進福布斯排行榜的人,他們可要有錢多了。
畢竟他們的錢,有不少都是從前朝攢下來的。
東北郭家,是東北道教開山祖師郭守真之徒的後裔,世代相傳郭守真遺留於世的雜門法集《洞天經》,山門有詩雲——
脫卻儒冠世慮刪,宏開道教度雄關。
龍堆馬邑棲何處,沈水遼雲卜此間。
香火有緣徒從集,藥爐無恙洞天環。
丹成騎鶴朝金闕,仙跡長留鐵刹山。
他們郭家最擅長的本事便是驅使山中精怪妖邪,這一點倒是與東北的出馬弟子相似,只不過對出馬弟子而言那些請來的都是仙家,但在郭家眼裡,那都只是一些道具罷了。
西北陸家,據說是八仙鍾離權之徒的後裔,世代傳承的古籍名為《破妄經》,據說那是鍾離權飛升成仙之前留下的手記,其符籙法不如許家霸道,但他們世代傳承的陣法以及練氣法門倒是比許家強得多,《破妄經》開篇便有詩雲——
一經便知天外事,掃盡旁門不見蹤。
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虛無上下空。
西南李家是川蜀之地的土著,家族駐地從古至今都在蓉城不曾搬遷,據說古時候他們李家還出過劍仙,似乎與傳說中的蜀山劍仙有所關聯當然在現代人看來那就是胡扯,連他們李家自己人都不信有這回事。
李家的祖先是李八百之徒,說起這個徒弟或許不算聲名顯赫,但他師父李八百那是大名鼎鼎的道家高人,之所以會取“八百”這個名字,也是因為傳說中他能日行八百裡(又有傳言說他是活了八百歲)。
由李家世代傳承的典籍名為《逍遙經》,主要是以煉器功夫為主,似乎還有修煉內家功夫的獨特法門,開篇便有詩雲——
道生萬化歸一源,金液成丹法萬千。
洞觀內腑三屍滅,乘雲駕鶴向九天。
且不談李家修仙的功夫有多厲害,他們最為人所知的本事,實則是煉器,他們家族中幾乎人人都能煉製被萬千異人追捧的法器,所以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們家算是四大異人世家中最有錢的。
至於最後的東南許家便是許雅南背後的家族,與道家閭山派的傳承相似,祖先為閭山派開山始祖許遜之徒,世代傳承古籍為《太符經》,主修符籙法陣局道,幾乎每一種法門都是以殺傷或是消滅敵人為主,施展起來極其霸道,曾有好事者詩雲——道高三山龍虎伏,德重五嶽鬼神欽。斬盡世間無道鬼,法治山川不正神。
四大異人世家各有“領地”,但今天.四大家族湊一塊了。
在許家別墅區的最深處許老爺子的住宅內,四大家族的族長都到齊了。
客廳裡。
四個樣貌身材各異的老人,各坐在一張舒適柔軟的皮椅上。
“這次他們是下定決心要整治咱們了,都小心做人吧,一個不小心就得完犢子!”
說話的老人一口東北腔,脖子上有一條如蜈蚣般凸起的縫合痕跡,像是曾經被人一刀把頭砍下來過,油亮的傷疤看起來說不出的瘮人。
“我們家的人比較聽話,近些年也沒給我們家惹過事,所以這次被大力整治的不太可能是陸家。”一旁胖乎乎的老人開了口,慈眉善目的模樣倒有幾分與彌勒佛相似,兩個碩大的耳垂上刻有許多紫黑色的咒文,“老郭,我聽人說你們郭家子弟火氣都大得很啊,這幾年沒少給你們惹事吧?”
“年輕人脾氣大,惹點事也正常,怕就怕做了點不乾淨的事被守秘局抓住把柄,被抓住咱們也沒辦法說,到時候還耍個錘子!”說話的老人面容消瘦長著山羊胡,一雙細長的眼睛更看不出老年人該有的渾濁,活脫脫的如兩把利劍般犀利,“老許,這次他們的整治對象可能要放在你們許家了,畢竟你們許家的子弟跟他們的人有直接衝突”
最後一個老人自始至終都沒說話,愁眉苦臉的模樣看起來讓人說不出的心酸。
“犯事的許三寒只是我們許家的旁系子弟,又不是直系親屬,守秘局應該會跟我們講道理吧?”
最先說話那個帶著東北腔的老人姓郭名處玄,是目前東北郭家的家主,而其後那個胖乎乎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胖老頭,他叫陸還真,是西北陸家家主,說話口音偏川蜀地區的那個山羊胡瘦老頭名叫李四百,是當今西南地區李家的家主。
至於最後那個愁眉苦臉的老頭子,自然就是許家的家主許拜公。
他愁。
他快愁死了。
一想到許三寒得罪過守秘局的人,許拜公就恨不得把許三寒的墳給刨了鞭他的屍,這特麽是給我們許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啊!
守秘局正愁沒機會整治我們這些異人世家,你可倒好,自己給送上門去了!
“扯犢子呢?他們跟你講道理?”郭處玄不屑地說道。
“可能不太樂觀哦。”陸還真還是笑眯眯的樣子。
“就他們那脾氣,整不死你個龜兒。”李四百冷笑道,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許拜公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電視屏幕上正在直播的畫面,臉上的表情也愈發難看。
“這次我叫你們過來.不是為了讓你們幸災樂禍.”許拜公歎了口氣,言語間透露著難掩的無奈,“唇亡齒寒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如果我們許家倒了,你們三家誰能在守秘局手裡落個好?”
聞言,三個老人只是點點頭,誰也沒說話。
“守秘局之所以想要整治我們,原因就兩個。”許拜公說起這話,表情又嚴肅幾分,或是說又沉重了幾分,“第一,近幾年守秘局對咱們的政策放寬了不少,目的是讓我們低調做人別給他們搞事,但確實有不少子弟得意忘形在外面招惹是非,或許一件兩件麻煩事都不算什麽,可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不止一兩件吧?現在就是算總帳的時候了。”
話音一落,許拜公停頓了一下,說話的語氣更加小心。
“第二,守秘局懷疑我們跟那些人有勾結,這一點咱們必須想辦法解釋清楚,一旦解釋不清楚原來的王家就是我們的下場,直接被守秘局一棒子打死,到如今連翻身的機會都沒。”
“這個.”陸還真皺緊了眉,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這個才是最麻煩的,但我可以肯定,我們陸家與那些人沒有任何關聯。”
“我們李家也是。”李四百說道。
“看我幹嘛?”郭處玄一臉錯愕,“我長得很像賣國賊嗎?”
一聽這話,其他三位老人都特別仔細地看了看他,然後肯定地點點頭。
“像,看你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就不是好東西,郭家落在你手裡算是未來無望了。”
“.”
就在郭處玄想要反駁的時候,胖老頭陸還真突然愣了一下,似乎在電視上看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畫面,忍不住用腳踢了一下許拜公。
“踢我幹什麽?”許拜公滿臉迷茫。
“老許,你孫女上電視了嘿!”陸還真擠眉弄眼地說道。
一聽這話許拜公也有些錯愕,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電視裡的直播還在繼續——
畫面裡,陳閑正與魯裔生細聲嘀咕著什麽,不遠處走來一道俏麗身影,硬生生地擠在了陳閑與魯裔生中間。
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許拜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臥槽。
這特麽不是我孫女嗎?!
“喂,要我幫忙嗎?”許雅南對陳閑說道,臉上的表情很是擔憂,不時還會看一眼那個毫無動作的蟲體巨人,警惕地說,“它能說話應該有一定的智商吧?我們幫你的話”
“拖油瓶還想幫我?”陳閑笑了一下,雖然說的話聽起來挺嘲諷,但語氣卻很認真,“你們抓緊時間帶人下山吧,別拖我後腿就行。”
“你瞧不起我?”許雅南一瞪眼。
“不是瞧不起你,我是覺得你們家族傳承的那些東西不怎麽實用,起碼你對付不了那些烏殂蟲吧?”陳閑抬手撓了撓臉,語氣很認真,“說實話,我感覺你挺水的。”
許雅南嘴角抽搐了兩下,想反駁但又不敢反駁,畢竟陳閑的“顏值”放在這裡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別說了老大,你的話太扎心了!”
魯裔生歎了口氣,似乎想起之前都是陳閑一個人在忙活,便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其實別說許家,其他那些世家都差不多一個鳥樣,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根本不懂什麽叫與時俱進,別看他們平常口號喊得響,關鍵時刻就水得一比,要我說還是咱們自己想辦法,這種事上咱們必須講科學可不能迷信!”
郭處玄:“???”
陸還真:“???”
李四百:“???”
許拜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