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先生在得到陳閑的指令後，第一時間就打算從鎮魔窟裡撤出來將戰場留給陳閑，雖然他也很想拿這些古生物試試自己的刀……不過陳閑都開口了，他可不敢拂了陳閑的面子。

  “骨頭。”

  突然，骷髏先生腦海中響起了陳閑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起頭來看了陳閑一眼。

  “陳閑？”骷髏先生在心裡回了一句，“是不是還有別的事需要我做？”

  骷髏先生的智商不算特別高，但他好歹也曾是第一密教的三大領袖之一，所以一聽陳閑的話，他當即就反應過來……陳閑應該還有別的吩咐。

  “你覺得它們眼熟嗎？”陳閑的聲音再次出現在骷髏先生的腦海中，不緊不慢的語調引導著骷髏先生進入回憶，“姆帝國的試驗……提取偽神的血髓創造不死的戰士……”

  骷髏先生在陳閑的引導下慢慢回憶起來，雖然他現在已經找回了曾經的記憶，但很多事還是處在不仔細想就想不起來的情況，畢竟他活的年頭太長了，經歷的事也太多，近千萬年乃至億萬年的記憶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處理得明明白白。

  “好像有點印象……不……這個試驗好像有我參與……”骷髏先生喃喃道，“紀元終結之後它們應該也死了才對……這些螻蟻一般的生物怎麽可能活到現在……”

  “誰知道呢。”陳閑無奈地說道，“如果你很好奇的話，你可以問問它們，你們之間應該可以交流吧？”

  “我試試。”

  話音一落，骷髏先生就沉默了下去，緩緩移動著目光，逐一掃視著那些古代生物。

  過了大概兩分鍾左右，骷髏先生歎了口氣。

  “它們的智商很低，只有那些人形的古生物才算有點腦子，不過它們傳遞給我的信息也很模糊……它們並不是第一代試驗品，好像是那些試驗品生下的子嗣，算是第二代，在紀元終結的時候，它們都還在卵鞘裡，具體發生了什麽，它們又是怎麽活下來的，這些它們也不清楚。”

  說罷，骷髏先生停頓了一下，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麽令他難以理解的事。

  “它們對我們沒有敵意……不……準確的說是對你，對我，對瀆神之犬，沒有敵意，至於其他的人類，它們的敵意很強，如果不是我們在場，它們會在第一時間對那些人類發起攻擊。”

  “是因為我們的實力鎮住它們了？”陳閑好奇地問道。

  “不是。”骷髏先生斷然道，“它們並不是純粹的生物，是遊離在生死之間的特殊物種，所以它們沒有恐懼這種本能的情緒，就算面對遠古時代的那些偽神它們也能悍不畏死的發起攻擊。”

  “那它們為什麽不攻擊你？為什麽對我們沒敵意？”陳閑更是好奇。

  骷髏先生沉默了一陣，似是在向那些古生物尋求答案。

  “它們認識我。”

  骷髏先生突然說道，語氣也十分疑惑，好像很奇怪為什麽這些第二代古生物會擁有第一代試驗品的記憶。

  “它們稱我為蒙淘克的神使徒，誕生在血與戰火之中的深紅傳教者……”

  “它們也認識瀆神之犬，稱它為姆達羅斯的癡愚獵犬，神明最忠誠的守衛，獵殺偽神的聖使徒……”

  “它們也認識你。”

  聽見這話，陳閑突然愣了一下。

  “我？”

  “對，它們認為你就是祂，世界的至尊之主，至高無上的萬物之王……”

  說到這裡，骷髏先生稍稍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低了幾分。

  “陳閑，你跟祂應該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吧？

  “應該是。”陳閑答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祂其實也跟我說過，我與祂算是一體的，就跟人類的人格分裂一樣，兩個意識共用一具身體，但是……我覺得應該沒那麽簡單，我就是我，祂就是祂，還是不要搞混比較好。”

  “祂不會騙你。”

  骷髏先生對心中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毫不懷疑，因為祂沒有欺騙陳閑的理由，而陳閑也不值得祂欺騙。

  “怪不得你能近乎永生不死的自愈……”骷髏先生歎道，“如果你就是祂……那麽你的身體也自然是祂的身體……祂是不會消亡的……那是連時間都無法抹殺的存在……”

  “不說這個了。”

  陳閑說道，然後將之前祂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大概整理了一下，簡短跟骷髏先生說了幾句……不得不說，像是骷髏先生這種做過宗教頭子的人就是通透。

  可以說是一點就透！
  “信仰……對……你需要這個……”骷髏先生是由衷的為陳閑感到高興，因為在他眼裡，陳閑是一個不可取代的朋友，“那些偽神都是依靠信仰生存……它們能做到……你也一定可以……”

  “只要得到信仰就會變強……好像很容易啊……”陳閑還是有些不安，畢竟這種事對他來說有些過於玄幻了，“骨頭，你有沒有試過利用信仰的力量變強？”

  “沒有，也不敢。”

  骷髏先生毫不遲疑地回答道。

  “這世上只能有一位神明……只有祂有資格接受萬物信仰的力量……除祂之外的一切生物若是沾染了信仰的力量都會變成偽神……它們名義上是神……但實際上都是被詛咒的生命……終有一天會受到命運的製裁……”

  “你怎麽神神叨叨的。”陳閑吐槽了一句。

  “事實就是這樣，不信的話，你可以仔細想想……這世上除了祂之外，還有哪個神明是能亙古永存的？”骷髏先生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一句，“雖然有一部分的偽神壽命很長，但他們終究都有消亡在時間長河的那天，而且絕大部分的偽神都是因信仰而生，一旦信仰他們的信徒死絕了，這個世界遺忘了他們，他們也就不存在了。”

  “我真的能做到嗎？”陳閑雖然心裡有那麽一絲小期待，但依舊感覺十分緊張。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只是人類……想要一步登天變成傳說中的神靈有點太科幻了？”

  “是啊……”

  “其實沒那麽科幻，說白一點，神靈也是一種生物，只不過他們是站在生物金字塔頂端的存在，超脫了凡俗對生物的界限……無論是人還是別的什麽，只要不斷的變強達到頂點，這不就是神了嗎？”

  “有道理啊！”

  “再說了，你可是祂欽定的……”骷髏先生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別的生物成神都是偽神，隨意吸收信仰那是要遭到製裁的，但你不一樣，如果真的一切順利……說不定以後的你也能跟祂比肩。”

  “我怎麽感覺你這老小子是在蠱惑我呢……”陳閑苦笑道。

  “我不會害你。”骷髏先生說道，語氣十分嚴肅，也很認真，“你是我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你以前能為我拚命，我自然也能為你赴死，所以我們是那種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我不會害你。”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那個混蛋會不會陰我……”

  “我覺得，應該不會。”

  骷髏先生在回答的同時，心裡也在祈禱，希望那位不要怪罪自己……畢竟隨意揣摩那位的想法是一件極其失禮的事。

  “你之前跟我說過祂很重視你，這一點我是可以理解的，如果祂真的擁有了情感，而且是被你的人類情感所感染，那麽祂很可能對你抱有某種感情。”

  “對我抱著某種感情？”陳閑怔住了。

  “對，祂誕生於世界之初，從古至今……祂都是孤身一人，祂沒有同類，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或許曾經的祂不會覺得孤獨，但現在的祂可不一定……”

  “人類的情感十分脆弱，說不定祂也變了。”

  骷髏先生說到這裡，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麽害怕祂，如果祂真的想害你的話，在祂複蘇的第一時間你就死了。”

  “行吧……那我試試……”

  陳閑歎了口氣，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也有種隱隱的期待。

  “那開始吧，骨頭，讓我看看你是怎麽傳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