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病毒的母體有恐怖的,有殘忍的,有“機智狡詐”的……任何一種陳閑都能想象到,但他卻從未想過這世上還有這麽“挫”的母體,這孫子的智商是負數嗎?!
不,不能怪他蠢。
只能怪他太倒霉了。
“水逆啊?”陳閑湊到玻璃櫃前,與那個人頭對視著,“還是說你犯太歲了?”
“……”
“甭跟他廢話了,這孫子聽不懂漢語。”
裴槐壞笑著看了那個人頭一眼,隨後轉過身帶著陳閑繼續向前走去,挨個跟陳閑介紹起了剩下的那些異常病毒。
“這也是從地外隕石裡來的,代號是黑身鬼,被它感染的患者會在二十四小時內進入假死狀態,魂魄會變成實體……一種類似影子的黑色實體,那個黑色實體攻擊性很強,它會直接撕開患者的肉身然後鑽出來,戰鬥力大概跟普通的特級異人相當。”
“這個病毒是在神農架發現的,最初被它感染的是一個野人族群……”
“這個病毒是……”
從這層監獄的入口走到盡頭,陳閑細細數過,這裡一共有八十三個透明的“玻璃”牢籠,換言之……這裡監禁著八十三個足以對外界產生巨大威脅的異常病毒母體。
“雖然我不知道上面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決定,但我按照規矩,還是跟你說一下,這些病毒是徹底消滅掉還是留下來繼續研究,都看你的決定了。”裴槐歎了口氣,表情複雜地望著陳閑,“相比起那些異常生命,這些病毒其實更好管理,就算全知會的襲擊行動成功了,我們也能保證這些病毒不會失控……”
“怎麽保證?”陳閑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絕大多數病毒都是可以通過高溫消殺的,只有極少數異常病毒才擁有耐高溫的特性……但它們耐高溫可耐不了輻射,只要我們基地的自毀程序啟動,最多只需要三十秒,它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所以說……你能放它們一馬嗎?”
裴槐可憐巴巴地望著陳閑,說到“動情”時都險些掉下淚來。
“我們都研究它們這麽多年了,得出的研究成果也有十幾項,很多都能用在軍事防禦上……”
“別這麽看我,我又不是魔鬼。”
陳閑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你們想留著就留著吧,但那些異常生命我是要帶走的。”
在這時,裴槐突然注意到了陳閑這句話裡的“帶走”兩個字,所以免不得心裡犯起了嘀咕……帶走是帶走,消滅是消滅,難道陳閑的打算是……
想到昆侖山上發生的那些事,裴槐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因為鎮魔窟中那些遠古魔物的去向一直都是一個謎,雖然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確定那些魔物的消失與陳閑有莫大的關系,而且根據現場得到的錄像資料來看……
雖然這個猜測有些天馬行空,但裴槐就是這麽覺得,他感覺那些生物應該是跑進了陳閑的身體裡……是被他吸收了?還是怎麽了?
這些都是謎。
裴槐很想問問陳閑他究竟要怎麽處理那些異常生命,但無奈的是上級已經嚴肅叮囑了他數次,讓他不要問太多不該他知道的事,如果陳閑願意說的話……聽聽也無妨,但如果他不願意說不主動說,你最好就別問。
“我們要回電梯去嗎?”陳閑問了一句,“是不是要坐那部電梯才能去下面?”
“不用。”
裴槐強忍著心中的好奇,走到牆邊用手敲了敲雪白的牆面。
下一秒,白牆的正中心處便分裂開了一條黑色的縫隙。
隨著縫隙越來越大,陳閑這才發現……這堵牆竟然是空心的!裡面藏著的竟然是電梯!
“那部電梯裡的按鍵都是裝飾品,算是我們布下的障眼法吧,想要去更下層的監獄得從這裡走。”
“怎麽跟迷宮似的……”
“別說那麽多沒用的,跟上我!”
這一次進入電梯的人只有裴槐與陳閑,其他工作人員似乎事先都接到了指令,他們隻留守在“監禁”異常病毒的這一層,看他們那意思似乎並沒有準備跟著陳閑下去。
進入電梯之後,大門關上還沒兩秒就打開了。
在下一層,這便是監禁那些異常生命的地方。
能被守秘局監禁在這裡的囚徒,除了那些在物理層面無法消滅的異常生命之外,僅剩下的就是極具科研價值的異常生命了。
與樓上監禁異常病毒的畫面很相似,這裡的牢籠也都是用那種特製“玻璃”做的,透明度清晰度都非常高……
“我之前仔細看過,這些牢籠的玻璃也就五毫米那麽厚……你們確定這玩意兒能困住這些異常生命?”
“不然呢?你看見它們跑出來過?”
聽見這個回答,陳閑瞬間就不吱聲了,隻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在自取其辱。
無論怎麽看自己的擔心都是多余的,如果這些製作牢籠的“玻璃”真那麽脆弱,那麽守秘局肯定不會放著不管,按照他們那種警惕到慫的性子,如果這些“玻璃”有問題的話他們早就換了,怎麽可能等到今天?
“這些牢籠到底是什麽材質做的?”陳閑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隕石裡的一種矽。”裴槐答道,耐著性子跟陳閑解釋,“這種材質可以完全隔絕能量的流通,同時它還具有極高的硬度,就目前來看……這麽多年了,也沒見哪個異常生命能打破這層牢籠。”
在裴槐給陳閑解釋的同時,第一個牢籠裡的異常生命已經坐不住了,它急匆匆的從地上爬起來,瞪著血紅的眼睛望著裴槐,嘴裡發出了一陣類似猴子的叫聲。
很急促,很憤怒。
“它認識你啊?”陳閑好奇地問道。
“它是被我親自關押進來的,怎麽可能不認識我?”裴槐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是水猴子,你應該認識。”
陳閑點點頭說當然認識,雖然他沒有親眼見過這種遍及大江南北的異常生命,但在守秘局的資料檔案庫裡可看過不少……水猴子並非是民間傳說,它們是一種從獼猴變異來的異常生命。
沒錯,這世上的水猴子其實都不是天生的,實際上它們就是獼猴死在水裡之後詐屍成精的狀態,伴隨著它們生存在這世上的時間越長吸收的陰屬性能量越多,它們的模樣也就距離“獼猴”越來越遠。
手腳長蹼,頸部生腮,皮毛盡褪……
總而言之這個物種是奔著窮凶極惡的長相變化的。
按理來說,詐屍之後的生物都不算是活物了,只需要汲取天地間的能量就能維持自己的生命,但水猴子則不然……它們是標準的肉食性動物,往小了說,它們靠吃魚蝦蟹鱉為生,往大了說……一旦水猴子有了道行,它們就不是單純的水生動物了,跟兩棲動物一樣能在脫離水源的狀況下短時間生存,而且吃的東西也會變得雜起來。
山裡的動物,天上的飛禽,甚至於……靠近水的那些人。
從這一點來說,其實民間那些有關水猴子的傳說大部分都不符合實際情況,它們既不是水鬼找替身,也不是單純的把人拖下水淹死吸食人血,它們就是單純的喜歡吃人。
只要它們道行夠了。
只要它們遇見活人。
那就一定會吃人,從無例外。
所以陳閑很討厭水猴子這種招人煩的東西,就像是他討厭山裡那些猴子一樣,長得像人又不乾人事,基本上人類的劣根性都會在它們身上無限放大……
“按照資料記載……水猴子的道行有多高……完全可以通過它們的體型看出來……水猴子的體型越大就越厲害……”
陳閑細聲喃喃道,看著牢籠裡監禁的這個龐然大物,眼裡滿是驚訝。
“這玩意兒得活了上千年吧?”
“不止。”
裴槐走到牢籠邊上,輕輕敲了敲,算是跟裡面的“老朋友”打招呼。
“小陳,你知道我們是怎麽抓到它的嗎?”
“怎麽抓的?”
“當初我們國家在開建三峽大壩的時候,這隻水猴子就被施工隊從淤泥裡挖出來了……那時候它是睡在一口特別大的石棺裡,被工人挖出來的時候,棺蓋不小心掉了,湊巧讓這王八蛋逃出來了,短短幾分鍾就被它活吃了二十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