闡一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蛤蟆,見陳閑要與李宗槐動手切磋,它興奮的就像要自己上場一樣,當即拍板給眾人挑選了一個絕佳的切磋場地。
那個青草地位於距離闡一洞府半公裡外的山坡上,面積差不多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整體地面的狀況也較為平整,由於四面八方都被山中亂石給阻隔開了,所以距離梅山中的原始森林有好一段路,一般的戰鬥也難以波及到居住在森林裡的那些動物。
不得不說,這場戰鬥與李宗槐心中所想的“強者之戰”完全不同。
沒有戰鬥的氛圍。
沒有肅殺的氣氛。
就像是在大街上兩個流氓掄王八拳對打似的,周遭站滿了來看熱鬧的觀眾。
除了李家人全部到場之外,還有魯裔生他們這些陳閑的親友團,至於山中趕來觀戰的異常生命那就更多了一眼看去,烏泱泱的就是幾大片啊!
“老大,有把握嗎?”
在陳閑做擴胸運動熱身的時候,魯裔生已經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要不要我回去幫你把刀拿來?對了,骨頭哥還在屋子裡睡覺呢,我把他一塊叫過來吧?”
“刀就不用了,骨頭.你就讓他安生歇著吧。”
看見魯裔生這番萬分熱心的舉動,站在一旁的李道生表情變得更複雜了。
自始至終他都不想讓陳閑與李宗槐動手,因為無論輸贏他心裡都堵得慌。
陳閑贏了,作為李家子弟的李道生心裡必然不好受,怎麽想顏面上都過不去啊!
陳閑輸了,作為陳閑小弟的李道生心裡更不好受,剛認的老大一轉眼就被自家人給欺負了,這不是給我上眼藥嗎?
現在一聽魯裔生要去幫陳閑拿刀,李道生本想阻止,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事別摻和最好,免得有人說自己拉偏手!
當然,在這時候,李道生對魯裔生還是頗有微詞的,因為魯裔生那表情簡直太他媽欠揍了.看他那意思是巴不得自己二爺爺死啊!
“加油!”
許雅南也在一旁為陳閑鼓氣,但同時她也有些擔憂,所以忍不住叮囑了陳閑一句。
“悠著點差不多就行了,別讓老前輩下不來台。”
陳閑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似乎沒把許雅南的話放在心上。
他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收了錢那就必須辦事。
既然李宗槐想跟自己切磋切磋.放水是必然的,但放太多水可就對不起他了。
不打死,不打殘。
在這個基礎條件上自由發揮吧。
與此同時。
近百米外的李家等人也在為李宗槐鼓氣,當然,與其說是鼓氣那還不如說是在給李宗槐增加憤怒值。
“二爺爺!他太欺負人了!”李道棲眼睛紅紅的,這輩子都沒受過這麽大的氣,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李家人被外人這麽看不起過,“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我知道。”李宗槐心裡也有難掩的怒氣,他一手握持腰間別著的法劍,一手抬起摸了摸李道棲的頭,“這是我與他的較量,你們別在這時候出來生事,明白麽?”
“放心吧二爺!我們只是為你呐喊助威!”旁邊的中年人開了口,義憤填膺地說道,“別說您了!就是我也想教育教育他!什麽東西啊!”
“太目中無人了。”有人開口。
“不懂規矩的後世是該吃點虧了。”有人附和道。
“真不知道六公子是怎麽想的竟然認那麽一個玩意兒當老大!這以後說出去我們李家的顏面往哪兒擱啊!”有人痛心疾首。
其實只有李宗槐自己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找陳閑切磋。
教訓他?
這種理由放不上台面,也放不進李宗槐眼裡。
李宗槐之所以想與陳閑切磋摸摸他的底子,也是因為闡一對陳閑的態度過於微妙,那種態度隻讓李宗槐很難接受現實.
區區一個小輩後生竟然比闡一還強?!
這怎麽可能?!
除此之外,李宗槐從陳閑身上感知到的那股能量.那也是他想與陳閑切磋的理由之一。
雖然陳閑掩飾得很好並沒有主動將氣息擴散出來,但這也並不影響李宗槐對那股能量的感知
狂暴,無序。
像是某種極端危險的物質能量,隱隱約約透著一種湮滅的氣息,仿佛就是為了毀滅而生但就是在這種能量裡,卻又蘊藏在與其完全相反的能量,那是一種純粹到令人駭然失色的生命氣息。
生與死。
創造與毀滅。
種種對立的關系都被那股能量以極其詭異的方式呈現了出來。
就像是道家的陰陽魚。
縱然是水火不容的兩方交匯,卻又渾然天成般的和諧。
那股能量到底是什麽?
李宗槐心裡一直有著這個疑問,但他很清楚,這個疑問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了。
在李家眾人的助威聲中,李宗槐背負雙手緩緩走進場中,而陳閑也在這時踏入了切磋的場地,看他那副輕松隨意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即將與別人動手切磋的人,反倒像是來逛公園的他不時左看右看,貌似對這個場地的興趣比對李宗槐還濃。
雙方走至場中,互相之間的距離也被拉近到了十米左右。
“我不會留手。”李宗槐說著,緩緩抽出別在腰間的法劍。
那柄劍與李道生的劍不同,雖然從色澤質地以及劍身的整體形態來看,有點像是古劍的樣式,但金屬製的劍柄卻呈出一種異獸的形態.那種異獸圖騰是陳閑第一次見,似虎似豹的野獸頭顱上生著一張鬼面人臉,而李宗槐握持的位置恰好就是它的脖頸處。
“要施法嗎?”陳閑熱心貼切地問道,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在梅山下教育李道生的畫面,所以忍不住對李家人古道熱腸一次,“如果你要施法,我可以等你。”
“不用。”李宗槐感覺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真的不用嗎?”陳閑顯得很擔心。
李宗槐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自己多年來的修養即將在陳閑面前化為飛灰,他都多少年沒想過用髒話罵人了?
在陳閑熱心貼切地關懷下,他破口大罵的想法正在蠢蠢欲動。
“開始了嗎?”李宗槐忍著火,向場外的闡一問道。
闡一忙不迭點頭,舉起前爪揮了揮。
“開始!”
在闡一話音落下的瞬間,李宗槐的人影便在場中消失了。
伴隨著空氣不斷被撕裂壓縮的尖鳴,他再次出現時已至陳閑身旁一米處,抬起法劍便直奔陳閑胸腔刺了過去!
仿佛劍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真的存在。
在李宗槐出劍的瞬間,陳閑很直觀地感受到了那種森然銳利的氣息.如同某種實質存在的能量,它們緊緊纏繞在法劍之上,任何被它們觸碰到的東西都會遭受到絕對意義上的毀滅連虛無縹緲的空氣也不例外!
劍身周遭的空氣仿佛被突然抽走了一般,整個空間都瞬間變成了真空的狀態。
尤其是劍身周遭的空間!
看起來就像是被高溫烘烤般所出現的景象,似乎連空間都變得扭曲起來,沿著劍身向李宗槐看去,連他的身影都變得歪歪扭扭,詭譎的畫面隻讓陳閑對這場戰鬥正視起來。
當然,此刻他想閃躲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就算他的極限速度可以突破音障,但在短距離內李宗槐刺出的這一劍,絕對要比他的極限速度快得多,所以他絲毫沒有閃躲的想法,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在外人看來就像是被嚇傻了一般,直挺挺地等著劍尖刺過來!
與此同時,李宗槐心中也感覺有些奇怪,難道陳閑真的沒那麽強?不會被自己這一劍嚇傻了吧?!如果他不閃不躲被一劍穿胸.那幾乎是必死啊!
想到殺死陳閑的那些嚴重後果,李宗槐心裡滿是絕望,因為這一劍已經沒機會收回來了!!
戰場之外。
闡一顯得非常淡定,似乎很相信陳閑的實力,而魯裔生等人則在心裡捏了把汗,表情都非常緊張,畢竟那一劍著實有些驚豔,速度也快得恐怖.至於李家那些人,此刻他們幾乎都要歡呼起來了,似乎都預見到了陳閑被李宗槐一劍穿胸的慘狀,但也有幾個比較聰明的人面露難色,因為他們想到了很多,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殺死陳閑非常不明智這說不定就會給李家帶來滅頂之災!
這時,只聽當啷一聲響,劍尖已經刺中了目標。
李宗槐感受到劍尖反饋而來的那種類似人體的柔韌感,心中絕望更甚,不過當他抬頭看去時,隻發現陳閑壓根就沒事!
“好快的劍啊。”
陳閑一臉驚訝地感歎道,右肩出現了一隻由寄生體形成的金屬手臂,之前李宗槐刺來的那一劍,此刻正是被這隻金屬手臂握在手中!
不等李宗槐緩過神來,陳閑突然展顏一笑,無數黑光金屬粒子開始自他體表湧出,如同黑霧一般鋪天蓋地的在場中蔓延開來。
“老前輩,既然你出招了那現在就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