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金磊仍試圖反抗,“就算沒有不在場證據,你們也不能說我就是凶手啊,這是汙蔑!”
陳實搖頭,“你的問題不是沒有不在場證據,而是你拿不出在場證據,在兩個凶手出現的時間段,你都不能明確證明你在某個地方,那麽,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想?”
“我……我拒絕回答。”
“行使沒有人賦予你的沉默權嗎?”陳實笑笑,“那好,7號晚上你在酒吧喝了一瓶紅酒,然後駕駛著一輛屬於你母親的車離開了,這輛車在8點出現在拋屍現場,怎麽解釋?”
“我怎麽可能殺人呢,我怎麽會親手殺死她呢?那時候我們剛剛考上一本,馬上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我為什麽要殺她?”
“你確實沒有殺她!”
陳實提高音量,連林秋浦都震驚了,他盯著章金磊的眼睛說:“你殺了除她以外的女孩,至於動機,說出來連我都不敢相信,你每年七夕用相同的方式複製她的死亡,就是為了讓警方一直調查下去,直到查出凶手為止!你沒有想過你用來喚起注意的這些犧牲者,她們也有家人,於是一個女孩的姐姐暗中調查你,她可能已經知道真相了,卻被你殺了滅口,這個意外也使你露出破綻。”
“怎麽會這樣!”林秋浦不敢相信,小聲說道。
章金磊吞咽著唾沫,“有……有什麽證據嗎?”
“馬上就有了,你先在這裡好好冷靜一下吧!”
陳實遞個眼色,和林秋浦暫時離開審訊室,林秋浦追問道:“這是真的嗎?還是你的突發奇想,如果這就是殺人動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放心,證據就在路上。”
章金磊和肖冉被帶來的同時,警方正在搜查他倆的住處,這是陳實安排的。
與此同時,另一間審訊室裡,林冬雪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我去了一趟你的母校,查到六年前你高考考了500多分,已經達到了一本線,結果你填報的卻有一所三本大學。”
“填什麽大學是我的自由!”肖冉低著頭說。
“巧的是,這所三本大學正好是一開始嚴齊琳填報的那所,也就是章金磊不顧家人反對要去就讀的大學,可是事情峰回路轉,在那年暑假,章家向任性的兒子作出了妥協,稱給嚴齊琳在一本弄了一個特招名額,所以章金磊還是按照家人意願填了那所一本大學,而你只能去念這所三本大學。”
“……”肖冉雙手緊握,透出內心的緊張。
“然後我打電話到這所三本大學,你接到了通知書卻沒有去就讀,之後你一直在龍安市打工,直到和章金磊同居。”
肖冉抬起頭,“我承認,我是悄悄把自己的志願改了,後來聽說章金磊不去了,我也就沒去了。”
“看來你還是很愛他的,可之前每一次接觸,你都表現得很豁達,你最好的朋友和你喜歡的人走到了一起,你只是默默流淚,卻從來不說出來。”
“我能怎麽樣!”肖冉大吼,“他就是被嚴齊琳迷住了,我又沒本事搶回來,我不裝得清高一點,難道像祥林嫂一樣到處找人訴苦嗎?”
林冬雪說:“你只是表面清高,實際上卻在幫章家拆散他們,你說那一次嚴齊琳被當作應援女差點被逮捕,你在現場,但我們後來聽到了另一個版本,你其實就是把她推下火坑的人。”
肖冉咬牙,“我害她又怎麽樣,就算那樣,不還是有嶽超跑出來救她,她不管怎麽樣,身邊總是有願意為她奉獻的男生,我只能偷偷地嫉妒。”
林冬雪頓了頓,“所以你就殺了她?”
肖冉瞪大眼睛,“我沒有……”
林冬雪把一張紙拿到她面前,“這是從你工作的地方拿到的一份表單,上面有你自己寫的數字,我們已經鑒定過,和嚴齊琳手臂上的字跡出自同一個人。”
“不可能!不可能!”肖冉伸手要去奪那張紙,她想要確認。
林冬雪縮回手,“嚴齊琳的手機裡,有你打給她的兩個電話,當年你的口供裡說只是約她出來逛街,可是你的同學卻稱,你和她那陣子幾乎沒有過接觸。我們重新審視當年的案子,發現了一個小細節,嚴齊琳死後,你是第一個到現場的,也是你第一個打電話通知章金磊和嶽超的。通知章金磊是理所當然的,可你為什麽要通知嶽超,因為你寫在她手臂上的數字和嶽超有關,可惜當年警察沒有查到這一層,即便後來也是嶽超自己說的,那是你幼稚的嫁禍手段。”
“我……我有不在場證據呀,每年我都有的,你們憑什麽懷疑我!”
“我沒有說之後的案子是你做的,我是說,嚴齊琳是你殺的!所以你明明恨她,卻每年都在這時候悄悄跑去給她燒紙,因為你心裡有鬼!”
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之下,肖冉的精神終於崩潰了,她看著自己的手說:“我……我恨她!她搶走了章金磊,然後又奪走了我念大學的機會!暑假裡她假惺惺地告訴我,她和金磊打算去那所三本大學讀書,我傻傻地放棄了去一本的機會,傻傻地填了相同的志願,後來我才知道,那時章家已經給她弄了特招名額,她是想借此永遠甩開我!為什麽她要奪走我的一切,她奪走我的一切,我就……”
“你就殺了她!?”
肖冉卡殼了,她抬起滿是眼淚的雙眼,注視著林冬雪,林冬雪目光充滿壓迫感,這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本來只是想約她出來談談的,把一切說清楚,你們永遠不知道她在私下裡是什麽樣的嘴臉,她總是覺得自己生來就應該擁有最好的,其它人隻配給她提鞋。我……我氣昏了頭,用口袋裡的美工刀劃了她一下,喊道:‘給我閉嘴!’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倒在地上,不停地流血……我又害怕又興奮,這個表子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這麽無助、可憐,我拿起一袋鹽撒在她身上,讓她死得更加痛苦……那一刻我很痛快,覺得我贏了,真正的噩夢在那之後,警察到處調查,我好害怕自己會被查出來,我開始做噩夢,看見她滿身是血地來叫我償命,就算之後和金磊在一起了,可我也能感覺到,他的眼睛裡沒有我,永遠只有她!贏的那個人是她,她死了,所以成了最美好的回憶,而我只是一個可悲的替代品!”